【名家】李自国：万物星空下，归去来兮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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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每个愿在诗中光合作用的灵魂。
“时刻提着一轮月亮的神灵”
李自国，笔名西村。《星星》诗刊编审。已出版诗集《第三只眼睛》《告诉世界》《场—探索诗选》《生命之盐》《西村诗话》《行走的森林》《2018一2019我的灵魂书》《骑牧者的神灵》（中英文）等14部。曾获四川省文学奖、中国第三届长诗奖、郭小川诗歌奖，新诗百年优秀作品奖等。
◆作者已授权，本栏目主持：陈荣来◆
黄甲说文解字（组诗）
▍黄甲说文解字之一：黄
在麻羊之原乡，鹅黄的火
沸点在满城尽现黄金甲的小镇
风生水起的黄甲
在仓颉造过字，许慎嚼过黄字的黄甲
黄，是一种高颜值的饲料、一个姓氏的祖先
一种昂贵的重金属、一条河流的皮肤
而黄甲的黄就不一样了
它是一坐牧马山，一段美食天堂的神话
一碗羊肉汤在嘴里、脑里、皮肤里的痒
有了黄甲，就有黄乙，黄丙，黄丁
一直黄下去，黄入冬至将至
去黄二娘羊肉山庄，喝碗羊肉汤
冬，就变成了夏，黄入冬瓜
就能碰见，黄世人与一只羊在吵架
为争抢108道菜肴，道道见羊
连跳尖尖脚独舞的白毛女
在黄甲，也变成一只黄甲麻羊
还是黄，让街道变空港，让星星
变成八月十五的黄月亮
到了仲春，黄入校园的草地
就变成黄甲小学、黄甲中学
校园内外，全是些砺志、笃行
创新的小麻羊。黄到了檬子社区
编花环的姐妹，像粘花惹草的小蜜蜂
花冠上的那只鸡，生出一屋蛋黄
黄甲像闹钟，唤醒你的黄金梦黄粱梦
黄甲像肥皂，洗濯你的山坡和荣辱
黄甲因麻羊既是一种容貌
黄甲因美团又是一种靠山
黄甲让古蜀国的蚕丛，睡着的桑都笑黄了
黄甲是一部舌尖上的译制片
一种入了黄泉，也要用麻羊，去富甲天下
▍黄甲说文解字之二：麻
古老的麻，嘴上的麻
喝了麻羊汤的麻，有了麻羊的吃相
有了麻麻杂杂的酒局、饭局
有了麻羊的选美赛，麻羊的开门红
写出的诗，全都是些二麻二麻
麻，是麻婆豆腐的麻，麻辣凉粉的麻
打麻将的麻，吃麻辣夫妻肺片的麻
是用黄甲，麻辣姿色一条街一只蜀龙
咩咩那些黄褐色皮毛，让它夹杂着
黑色斑点的羊，解甲归田的小麻羊
遛弯黄甲，三叶街上的麻字在看我
看我脸上，有没有芝麻
看我打谷的双脚，像不像地里长出的麻花
看我晾衣的胃镜肠镜哈哈镜
是局麻？无痛全麻？还是肉麻、人麻、天麻？
麻羊，麻羊，麻出一流的眼光
就能让小镇变成精品，被八方游客揣走
麻羊让双流人的眼珠变明珠
变汽车的滚珠，变致富的算盘珠
麻羊是石，敲打出皇城老妈的麻羊火锅
麻羊是火，点燃腊月正月的龙灯
麻羊是灯，擦亮黄昏的路
麻羊是路，引你走向波音的天穹
诗，一写就写得成都的阴天发麻
也写入口干舌燥的都位
面对那些吃着麻羊，还指桑骂槐的人
我只好很烧脑地甩他一句
你奶奶的麻……
▍黄甲说文解字之三：咩
我在双流写下一群羊的咩咩咩
写下一只麻羊的婚嫁和它的远亲繁殖
碧野、柳林，羊群的咩
自由原乡的黄甲，在牧马山下
在草色青青的伊甸园，一只公羊
与一只母羊，正在谈恋爱
它们纯种繁殖，没有包办
它们不置办酒席，不铺张不浪费
交配前，选择的坡度成20度状
它们健康，无性病，木有污染
公羊发情时“咩咩咩“的私语
像一串夜的精子，游进了大地的子宫
畜牧教授说：以麻羊为父本的
要有成都户口，以本地麻羊为母本的
要有黄甲户口，年龄相差无仿
至于写不写诗无关紧要，当然这是玩笑
这是标配，这是公羊的种族，要像雄鸡一样……
黄甲，黄甲，全川南的母羊都往这里嫁
林子太大，什么鸟儿都有
有披着狼皮的羊，有挂着羊皮的狼
在人间做尽坏事的人，投胎变羊
在羊间吃坏草蒙冤的羊，变成人的模样
牧马山是情场，有丰盛的网吧
也是配种场，有全价房、钟点房
只要种子入户，羊角花只待它日就开放
黄甲的麻羊是幸福而悠闲的
它们是这里的专属客户，极速送签
它们一年能多次打卡，家庭共享
它们的二胎、三胎、多胎
胎胎都是远亲生育，胎胎都是
点种，都是黄甲麻羊人生的补丁
▍十二背后的背后之谜
1
猿鸣、鹰翔，不问来去
树绿、草黄，归于宿命
它让你偏安，让你隔世苍茫
神秘的一隅，让七亿年
成全了时光的盗贼，我的
万般孤苦的豹，却无言独诉于你
只好用你的谜，你的莲花
诵出一夜云霓，用你的
水晶王宫，拆开大海深锁的
佛经，拆开神灵的旨意
2
斗转星移，我把旧年的祷告
埋葬在你的洞穴，属于你的海水
你的咆哮，而我就在这里
我来过，浪在你的天门
开启之际，我该如何存在
该如何寻找你的海之门
一直不肯现身的，是上帝的
秘密之门，大海的
彼岸秘密，都在此岸
都复活在十二背后的星辰
3
它是独一无二的。它
叫出你十二背后的雪豹
叫喊出王者的银河
一切都在洞中的天日里发生
一切又将落井下石，落入
深渊，活着的人
如同死去，如同魔鬼
一鸣惊醒万亿斯年的
依旧是油桐溪的女神，傲立于
大娄山的私处
4
我无语，无地自容时
钻入你的地缝，把你妄想一千次
我穿过一片钟乳石，看见那个
敲钟的门豹，在十二背后的背后
像影子，它上下抖动千年不变的腰身
谁知道，石笋们该去向何处
石人、石兽，让我暗自澄明
石头的生命已变为何物
是否找个借口继续苟活
万物星空下，归去来兮辞
5
峡谷绵延，天坑幽深
我来过，我去过，我一生都在
翻山越岭，我被北纬30度
定格得支离破碎，星空明朗
与灯火共辉于池水
在双河，绿宝石心心相印
它无比静谧清幽，让人心生安宁
一切都是自由的。钟乳石峰
连同山川、云豹、森林，连同河溪、峡洞
连同藏着面孔的上帝
藏着全部人间谜语的上帝
6
梦归何处，生无所求
十二背后，它用草木的绿色
碧波的蓝色，大山的褐色
和溶洞的神秘，层林尽染，人迹罕至的
原始森林，风景之王正窥视你
放肆的让它放肆，来临的
豺、狼、虎、豹，让它来临，因为
这是群峰之上，那个山雾之巅
时刻提着一轮月亮的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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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17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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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并不常常温柔，而你，总会被爱的。
The poem for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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