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强 | 一对母女：慈祥仗义与大不如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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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 强
昨天早上，外甥女连续发了几条很长的信息，在说同一件事：房租。我忙完之后，用好长时间才读懂信息内容，也才理清事情脉落。
春节前，我给外甥女在别校借了一间房住，8月孩子工作变动离开那里。刚好斜对门老太太，要给刚调到对面大学任教的大女儿找住处，就转租了房子，说好租费和当初我们租价一样。7月底入住的，她们交了两月租费。就这一点钱，费了好大的劲才拿到，爽约了几次，又等了一下午，特意从单位请假赶来的外甥女才拿到钱。
我们租房时，里面一片狼藉，我花了300元和大气力才收拾干净：换了门锁，补了玻璃，切割钢筋，清理垃圾，贴了壁纸，装了插座，修了风扇，换了电线，装上窗帘。老太太因为要租这个条件更好的房，退了旁边平房原来给大女儿租的房子，损失了300元。说是为了住一起方便照顾，从事实来看，是为了方便大女儿啃老。
昨天外甥女说的事，前面和我提过，但并没在意。昨天外甥女再说时，已哽咽和无语。前面交涉了好多次，那个女老师不断设置各种障碍和空头许诺。当时，我们是按年交的房租，所以，转租的话也应当一次将钱交到年底。一直拖欠房租不给，是有另外私心，并非像所说的一时经济困难。她们担心两点：一是到2018年时房子她还能不能租；二是怕到时房租可能会再涨。昨晚我去时，仍旧不例外地给老太太带了一份水果。她女儿回来后交谈了，一下子产生很不好的感觉，印证了外甥女所描述的那付嘴脸。最后，我声音有些大，但还是克制地据理力争。却被，这个女老师抓住我的态度不好，说房租再拖一段时间，等到9月中旬她发了工资再说，还不断指责我外甥女催得太急。我表态说要不我先给外甥女垫上，然后，到时她再将剩余房租给我。
听说前两月房租也是她的母亲代付的，这次，老人看见我来了，感觉过意不去，就说将剩下的房租一次给我。那个女老师四处打电话，又找借口地说，明天我刚好要到你校去退报名费，明天晚上再给你钱，又说后悔早不认识我。老太太也说，当时知道我在，但孩子报名时可没记着。然后，又说自己没钱，抱怨孩子上学花好几万。老太太看不过眼，说再次替大女儿承担剩下房租，但要去外面银行取钱。大女儿是著名高校研究生毕业，如今又是大学老师，却推说自己不会用微信转账，也不会用银行卡取钱，转身又问自己的儿子。祖孙三代来回用默契的眼神交流了半天，还是吱吱唔唔地不肯。老太太说着去取了银行卡，大女儿说让儿子陪姥姥去，却又使着眼色让孩子不答应。看到这个细节，我并没吭声。刚好，对门住的小伙子听见了，热情地说愿陪去银行。这下，估计不好再推辞，千叮咛万嘱咐地同意了，还送到学校门口。走前，很认真地拿着我外甥女签收前两月房租单子，又让我写第四季度房租收条。签完后，我开玩笑地说，这个收条我先拿上，等拿到钱后再交老太太带回，那女儿一下子慌了，生怕我拿钱后不给收条。老太太好几次看女儿表情变化，反复几次后才决定自己出钱。
真正令人感动的在出去取钱环节。去时，老太太没开始做饭，我之前吃了饭。等折腾完出门时，天已黑了。才想起老人可能还没吃饭，我说要不请老人先吃个饭再去找银行，老人没答应。我又想着找一个和银行卡同行的银行办理，能节约手续费。老太太大气地说，没事，不耽误时间，出门碰到哪个就在哪取。我又说，那手续费我出。老太太生气地说，这怎么行呢？然后，对门小伙子带路，凭着印象走到了一家银行。路上碰到其它银行，老太太要进去，小伙说再找找。到了之后，小伙子才发现记错了。我也想起来，其实在学校对面小巷子里有一家银行。老太太说：其实，大女婿是警察，大女儿是大学老师，收入高并不缺钱。之所以一直拖欠房租，只是，想以此要挟我们和房东谈判。我谨慎地说了一定优先推荐和帮忙协调的话。本来我计划快到年底时，向房主说明情况，交接租房的事。基于这个女老师的矫情和多事，我提前向朋友告知了。中间如有事，我还会出面协调双方的。
说到这里，昨晚还有一个重要环节差点卡壳。那个女老师，以要先见一下房主为由，拒绝支付剩下的房租。我答应说年底之前约见也不行。非要当场给人家打电话，说好明年租房才付剩下的钱。我一听这可笑而无理的借口，当即严辞拒绝。
话再折回来，老太太说自己大女儿聪明好学，很受学生和领导欢迎和赏识，但在家庭事务方面却一团糟，一点没有老大气概和担当。说大女儿其实是老小，不是年龄小，而是心眼小。对钱看得太重，亲情观念很淡。好事向前冲，坏事向后缩。不给她花一分钱，还和兄弟姐妹闹到派出所去。我想一个老人能在外人面前这样描黑自己的孩子，肯定是真实而客观也是让自己难以忍受和担心的。其实，我们每个人身边都有这样的例子，或许，我们有可能是那样的人也未为可知。
老太太给我讲了她的家世，这是一个退休国企子校音乐教师，六十年代下过乡，又到东北当知青，后来落实政策到了西安，现在挣退休工资呢。说自己几个孩子中，就大女儿不太孝顺，总算计着花自己的钱。我们到银行看见卡上取后只剩200多元余额时，我有些犹豫了。我说，要不然，就先给个整数，给留些生活费。老太太笑着说，没事，我还有其它卡。还说，这张卡上，今天刚取过钱，我还以为又是她大女儿，结果说是她在本校当保安的儿子。
回来路上，老太太提出要请我吃饭，说因为大女儿不配合和小心眼折腾了那长时间。还给我说了许多江湖上做人做事的道理，说要和我交好朋友，我一听乐了就点头答应，但没去吃饭。
到了学校对面天桥下面，老人死活不让我送，说有对门小伙子陪着的，让我放心地回去。我回去后，专程打了电话没接通，转而给她大女儿打电话，确认了老人平安到家。那个女老师又唠叨了半天，我因为已“得手”了，所以态度温和了许多。小伙子可能因为同为租客原因，说话带有明显倾向性和偏袒性。因为是外人，所以，我没批驳。
同时，我给外甥女也回复了事情办的情况，并将钱转回了我的姐夫卡上。因为这钱，本身是我姐一家给外甥女垫付的一年房租，孩子很要强，用每个月辛苦干活后净落的才1000元收入补上了这个缺口。而且，她急着要回剩余的房租，主要是为了给她的弟弟即将上大学添补学费。我五点出发，九点返回，就为这1500元房租，好在成功了。
这个故事写到这里时，我已浑身是汗，头晕脑胀。我无意指责和讽刺任何人，只是，想展示我的一个生活片断，折射不同的人性光芒。
2017年8月31日 写于西安
【作者简介】
李 强 | 男，1972年生。一个客居西安的凤翔人，故土情结很浓。喜欢品读文字，体味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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