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翔作家】 李 强 || 又是一年辣椒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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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李 强
今天又是秋雨绵绵,似乎真的要过渡到“中秋”了。正想着要不要再写一篇关于秋雨的文章时,刚好同学说想写一篇关于辣椒的文章。我很认真地帮忙拟题,最后选了我们都比较满意的两个。我突然来了兴趣,也想写一篇。我先用上一个题目,还不知同学会用另外一个不?
秋雨绵绵的季节,也几乎就是辣椒成熟的季节。我们从小到大吃饭,就没离开过辣椒。但我家开始种辣椒,好像是80年代后期的事。是不是村里较早一批种植辣椒的,我已不得而知,但我的父母连续几十年一直在种辣椒。我家自己育过辣椒苗,也买过人家现成的幼苗,还拣过人家地里的废苗,更是给别人送过我家自己育的苗。我亲自见证过辣椒从辣椒育苗床开始,到泼成辣椒油的整个过程。我也有幸在农村生活的20多年里,持续而及时地吃到正宗而新鲜的香辣椒。
我们最近能看到的红红绿绿鲜亮饱满的辣椒最后大都变成了粉末状的辣椒面或其它各种辣椒产品,可是,一料辣椒的种植和生产过程却往往要持续一年四季。如果自己育苗的话,一般春节过后就开始了。辣椒籽的来源,一般有两种:一种是自己家前一年种的辣椒晒干碾粉后留下来的,一种是从集市上买的人家用废旧书报包起来的小包辣椒籽。早些年时,几毛钱的种子,就足以种出一亩多地的辣椒,真是神奇得很。而且,挑选辣椒籽也有学问,只是,我不懂得。有时会看到买的人希望多捏一小撮或少给一点钱,卖主却说自己辣椒籽如何好和收籽如何困难而不愿少钱的争执和抱怨场面。
为了节约土地,一般是在打谷场上,挖出一块块小方地育苗,也会育好苗时在麦田里套栽,零散的也会种在家门口。有些勤快的农民,春节期间就开始劳动。我的父母就是这样做的,当我还沉浸在新年的快乐中时。先挖好方坑,将土打碎变软,用细竹杆做成拱形,上面再盖上塑料薄膜。将辣椒籽和化肥撒进去,然后几次浇水。每天还要打开薄膜通风。大约在清节明后,辣椒苗就可以发芽。那个阶段我基本上不在家,只知道这个过程挺麻烦的,经常还会失败。当长出细嫩小苗时,更需要特别呵护。春天,气温很容易变化,大人们即使再忙远,也要赶回去揭盖苗床,为了让吸收阳光或者怕捂坏幼苗。要是在别人家辣椒苗已长得很茁壮,自己家苗床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时,就会特别的着急和羡慕。那时,自家还没长出幼苗,就知道育苗失败,只能买别人育好的现成的苗,或者等人家送自己家栽完之后剩下的幼苗。
我父母特别的节俭,即使去买别人家的苗,也就是在临近下午散集时,买那些蔫头耷脑或者比较娇小的弱苗,或者,别人家地里丢弃的废苗。但就是这样的弱苗或废苗,在我家也大都能养活,这个得益于我父母的精心照料。从苗床里面起苗到栽到辣椒地里,这个环节非常地重要,工作量非常地大,时间也很紧张。因为一栽上之后,当天就得浇水,否则的话,苗就会渴死。因为,家家都在那几天栽苗,所以,浇水排队特别地紧张。我父亲因为那个阶段经常在外面打工,所以,这一切的活主要是我母亲一个人在干。经常看到,老人忙忙碌碌一天栽上苗,却因为争不上水,苗被旱死的无奈而心痛的表情。晚上浇水的话,又因为看不清楚,所以,会漏掉一些苗区,也会渴死一些苗。辣椒栽种周期较短,如果苗被旱死,当年可能就种不上辣椒了。
前十来年是我们家乡那里种辣椒的高峰期,价钱波动和行情变化是直接影响收购快慢的主要因素。8月底,早辣椒已开始进入成熟期。我们也就能提前吃上辣椒。青辣椒剁碎,拌上蒜末、土豆丁,用醋烹炒是最好吃的一种做法,有时,也会吃上凉拌青辣椒末。晚上,当我坐在房间里开心地看电视时,会听到母亲在厨房案板上剁辣椒末的声音,会闻到炒辣椒末的香味。剁辣椒末,动作简单但有危险,剁碎也不易。
摘辣椒本身是和站在地头欣赏辣椒一样很有趣的事情,尤其,看到一株低矮的辣椒树上竟能结出那么繁盛的有红有绿煞是好看的辣椒时。但,那只限于轻松观赏和休闲采摘。真正要将一地的辣椒摘下和卖掉或加工,却不是件轻松而愉快的事。
有时,为了多卖一点钱,宁可舍近求远地来回奔波,有时还要等,都呕臭了也卖不掉。丰收时,买家也会特别挑剔,要求将辣椒把掐了,还会按品相挑拣,更会故意压低级价或刁难拒收。我的父亲去世后第二年,晚上我拉着一车的辣椒去卖时,按照老人交待以及邻居给的建议说应该能到高一等的价钱。却被后来才知道我走错了地方的辣椒收购点哄了,少卖了十来块钱。晚上回家描述给老人听时,不断地叹气和惋惜,说都怪自己没亲自去。因为,当时,老人忙着处理当天摘的新辣椒,让我去卖的是前一天的。那十元钱倒着折合为辣椒或劳动量,却是不少的。堆积如山的辣椒垛,连夜一个一个地掐完,手指缝会疼得厉害,染黑好长时间清洗不掉,辣味也会弄疼眼睛和皮肤。有时,还要用绳子绑起挂墙,卖不掉的或头拨留吃的辣椒,很重还会断绳。发臭辣椒更会落得满地都是,很容易滑倒和弄脏衣服,也挺麻烦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还是挺感激我今年刚去世的奶奶。那么大年龄了,在秋忙时,还亲自坐在阴冷的院子里掐辣椒把、分拣如山的辣椒,一坐就是几个小时不挪位置。好能让我母亲摘完地里的辣椒,一回家来就早些去卖辣椒。看到摆放整齐的那么多辣椒串,心里也很感动的。
说起辣椒,有一件很有趣的笑话。小时候,还错将香蕉当成了辣椒。或许,是到了大学之后在食堂第一次吃到虎皮尖椒时,才意识到我当年认错的原因。大约是十岁以内,有一次在村里看露天电影时,是一部记不起名字的抗战剧,里面有一个桥段:有个国民党将领举着一个我没见过的“大辣椒”,还剥了皮大口地吃。当时,画面比较模糊,看不太清楚,感觉好象是蒸熟的大辣椒。那个年代,我家还没开始种辣椒,我也没见过和吃过香蕉。所以,才产生这种误会,一直好多年后才解开。既没吃过这样大的“辣椒”,也没见过这种剥皮的吃法。
春节前,一般都要碾一次辣椒面。因为,过年时,是用辣椒的高峰期。小时候,我们村子有石碾盘,后来就到隔壁村子去。有时,要排队等候,碾压也很费事,会错过吃饭时间。我们会带切成片片的馍,再准备一些盐,将馍也放在碾子上压成薄片,再洒上辣椒面放上盐,那样,还真好吃呢。虽然,会辣得眼泪流出来,却还吃得带劲的。小时,也会用开水冲辣椒面,醮馍片吃或配苞谷糁子吃,或许为了省油。
突然,想起今年我是吃不到自己家种的辣椒的,因为,我的父亲去世后,我的母亲很少种辣椒,今年,更被彻底阻止种辣椒,但我想一定也没闲着,会是在帮别人家收摘辣椒。
写到这时,发现内容太长了,有些啰嗦。想着,将一些桥段友情赠送给同学写作用,却没想到人家还不“领情”,怕自己写时受圈囿。
东西南北中,不管我走到哪里,吃饭时辣椒都会是我的最爱!
李 强 | 男,1972年生。一个客居西安的凤翔人,故土情结很浓。喜欢品读文字,体味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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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辛 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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