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南京市委书记杨卫泽的起家与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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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4日下午，正在主持南京市委会议的杨卫泽，突然接到江苏省委开会通知，要他立即赶到省会开会，可去了就再也没了音讯。

当天晚上19点45分，坊间传言成真。

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发布消息，江苏省委常委、南京市委书记杨卫泽涉嫌严重违纪违法，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此时距离南京市市长季建业落马还不到两年，南京也随即成为“十八大”以来，首个书记和市长全部落马的副省级城市。

随后，一则更为惊人的爆料流传网络：杨卫泽来到省委后，发现等他的并不是省委领导，而是自报家门的中纪委工作人员，他慌忙夺门而逃，试图爬上窗口跳楼，被早有准备的纪委人员拉住并带走。

随即，一个和杨卫泽有关的段子在江苏官场疯传：

他在苏州送走了与之共事的姜人杰（苏州市原副市长），在无锡送走了与之共事的毛小平（无锡市委原书记），在南京送走了与之共事的季建业（南京市原市长）……新年到来，是时候进去探望一下老朋友了。

从1981年步入仕途，杨卫泽四个主要仕途关键点：江苏省交通厅、苏州市、无锡市、南京市，几乎是他每到一处，必有同事落马。

杨卫泽担任江苏省交通厅副厅长时，副厅长章俊元落马；他调至苏州当市长后，副市长姜人杰不仅丢了乌纱帽，还被判处了死刑；调任无锡市委书记时，副市长毛小平转正后，没到8个月就被双规。

这还没完，当杨卫泽高升为南京市委书记时，市长季建业又落马了。

彼时，杨卫泽所到之处，大小贪官无不瑟瑟发抖。

甚至“十八大”后，打虎拍苍蝇的声音不绝于耳，名声并不佳的杨卫泽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那段时间杨卫泽常常在会议上“故作轻松”，甚至还在一次市委会上开玩笑表示：“我现在天天都被抓进去。”

他本来是想对坊间传言他被带走调查的消息进行调侃，可台下的大小官员没有一个笑的，他们都觉得杨卫泽落马是早晚的事。

其实在此之前，很多人都知道杨卫泽曾有两次出境访问计划，目的地分别为意大利与中国台湾，但都没有获批。

没想到，那句玩笑最终一语成谶。

被民间戏称“反腐先锋”“副职克星”的杨卫泽自己也没躲过去，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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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卫泽生于1962年，籍贯是江苏常州。

不过，杨卫泽从小就随父母在南通长大。他的父亲是当地一位医生，因为人品和医术不错，被当地人亲切称为“小杨医生”。

中学毕业时，杨卫泽考入了南京航务工程专科学校。虽然现在看来只是个高中专文凭，可在当时已经算是高学历，因此不到20岁的他刚毕业就被分配到江苏省交通厅工作。

在交通厅，杨卫泽给人的印象就是谨小慎微，遇到上面来的记者采访，他会主动帮记者拎包端水，忙前忙后伺候着。

杨卫泽做事卖力，思维活跃的特点也帮了他大忙。

在接待一位南通籍的省委领导时，杨卫泽因熟悉数据，对工程建设项目熟悉的优点被其赏识，经常带着一起参加市县调研。

1986年，24岁的杨卫泽忽然调到苏北邳县（后撤县设邳州市）加口乡任乡长助理。如此突然的基层锻炼机会不是谁都有的，这也意味着他已经被组织定为重点培养的年轻干部。

果然，经过基层锻炼后，杨卫泽又调回省交通厅，并在1990年被提拔为交通厅规划处副处长，主要负责沪宁高速项目建设。

实际上，杨卫泽这时已三十多岁，这个年龄当上处级干部并不特别，很多人的仕途也往往就此止步。

可杨卫泽不一样，随后基本保持了两年升一级的晋升速度。

1996年，杨卫泽从交通厅处长岗位升任交通厅的副厅长，两年后又成为厅长。

这时的杨卫泽只有36岁，是江苏省最年轻的厅级干部，前途一片灿烂。

客观说，杨卫泽一路高升也不仅仅是有贵人相助，他曾参与了多项江苏省内重点交通项目的规划和建设，表现出极高的专业素质和能力，也是其不断升迁的原因。

而且在江苏省交通厅时期，杨卫泽的口碑还很不错。

虽然贵为省厅的处长，可婚后住的还是单位分的20多平方米的老房子，房顶、墙壁、地板都是坏的，一下雨就漏水。

平时，杨卫泽不仅生活简朴，做事低调，还因为做人“实诚”，才得到了交通厅副处长的位置。

按照江苏省交通厅老人的回忆，当年厅里的规划计划处副处长位置空缺时，被很多人盯着，有人甚至伪造群众来信举荐自己。

可唯独这些信中，没有杨卫泽的举荐信，让当时厅长很感慨，将其列为了重点考察对象。

就在大家觉得杨卫泽将在江苏省交通厅厅长位置干下去时，2000年12月，他突然调任苏州市委副书记并被省委推荐为代市长人选，次年2月当选市长。

这被外界一致认为是积累地方工作经验，其仕途将不可限量。

到苏州没多久，杨卫泽便展现出颇具争议的城市管理理念，提出要把世人眼中的“小苏州”观念扭转过来，不要让人以为苏州只是一个旅游城市，更要把当地经济增长方式由“农村推动型”向“城市辐射型”转变，重点是要适度超前建设高速公路网络。

在他的指令下，苏州随即开始大规模的城市道路及高速修建，如今的环城高架、苏嘉杭高速、沿江高速和绕城高速均是他在任时动工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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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市道路的陆续修建，使得曾经拥堵的交通状况大为改善。

可苏州当地有很多质疑，说“杨卫泽走到哪，路就修到哪”，都觉得苏州城市面积不大，有必要修这么多高速公路么？

但经过几年的发展，人们也不得不承认，几条高速修通后，不仅增强了苏州的城市综合竞争力和区域经济的辐射带动能力，也对苏州经济提升起到关键助力作用。

杨卫泽在任期间，苏州获得了国际花园城市、国家园林城市的称号，苏州所辖的5个县级市也全都成为国家环境模范城市，这让他十分得意，也将其城市管理理念逐渐从修公路向做文化、抓人才转变，并在主政无锡、南京时，将这种理念延续了下去。

2004年11月，不知是因为修路过程中出现的争议太大，还是被人举报其妻子蔡声佩涉足工程承包，本想接任苏州市委书记的杨卫泽未能如愿，随后调任无锡市委书记。

虽然去无锡同样是担任市委书记，也高配为江苏省委常委，可苏州经济体量和政治影响力远超无锡，也更容易出政绩，两者的分量显然不同。

可以说，从苏州市市长就任无锡市委书记，是杨卫泽那些年顺风顺水的仕途中唯一的波折。

无论杨卫泽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继续埋头无锡工作，从中找到新的政绩亮点。

纵观无锡后来的城市发展，杨伟泽主政无锡期间，也确实可圈可点。

比如通过修建环城高架和惠山隧道，将其无锡过去“一体两翼”的城市规划直接发展成一座现代化大城市规模。

同时，他在经济和生态治理上也有不少新举措，如官办PE模式、发展光伏产业和物联网产业，大力整治太湖污染、建设国家传感网基地等，让无锡城市面貌焕然一新。

这期间，杨卫泽还力推一项“530人才计划”，即“5年内引进不少于30名领军型海外留学人才来无锡创业”，由政府财政出资建设各种科技孵化器。

这个计划曾多次受到中央部委领导肯定，接待外省市兄弟单位造访、取经达四五十次。

可由于其中很多项目未能产生效益，尤其是刚开始对海外人才审核不严，无锡财政也被一些“克莱登大学”的人骗取大量资金，几乎掏空了当地财政。

面对多方质疑，杨卫泽曾在媒体采访时称：“我引进3000个人，就算给一个人200万，也就是60个亿。在这里面不要说300个，只要有一个像施正荣的尚德这样的企业，我这60个亿就回来了。”

坊间传言，无锡尚德当时面临困境还能贷款30亿，全靠杨卫泽出面帮忙。可到2013年，无锡尚德破产清算。杨卫泽已离开无锡，这笔坏债只能留给当地慢慢“消化”。

当时就有不少无锡老干部批评杨卫泽“好高骛远”“浪费财政”。

杨卫泽对此根本不在乎，他正忙着将苏州大拆大建的手笔复制到无锡。

只要是他觉得建设不合理的建筑，无论多新多贵，就一个字“拆”。

高98米的无锡市第一人民医院只存在了7年便被拆除，耗资一个多亿的无锡周山滨汽车站使用才一年也被拆除。

甚至，在建设长广溪湿地公园时，为了拆掉太湖边富人区的18栋别墅，杨卫泽指示相关部门去查别墅主人名下企业的问题，迫使他们就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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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杨卫泽对于拆违的决心之坚定，作风之蛮横，还有一个案例可以佐证。

无锡某职教园区在拆迁过程中，某户居民拒绝搬迁，结果当天晚上，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在杨卫泽指挥下，强制抓走了几名抗议的住户。

一名急眼的住户情绪激动下，不仅打伤两名警察，还绑架了一名警察做人质，想以此和政府谈判。

可此举激怒了杨卫泽，当即命令警方的狙击手击毙该住户。

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吓坏了随行的公安局长，苦劝多时终于说服了杨卫泽，才没酿成因为拆违而造成的血案。

拆毫不心疼，建更是不计代价。

为配合杨卫泽规划的太湖新城项目，耗资十多亿的无锡市行政中心，总建筑面积达29.8万平方米，这里北枕金匮公园土山，南依尚贤湖，地理位置绝佳，可由于许多配套没跟上，建成后造成了极大浪费。

可就在无锡大张旗鼓地拆建过程中，一个小村庄命运的改变，不仅让不知情的人感到惊诧，也让杨卫泽真正攀上了“高枝”。

来到无锡后，杨卫泽认识了原无锡惠山区国土局副局长周某，对其百般照顾和讨好。

一个堂堂市委书记为何要巴结下属呢？

这是因为周某的身份不简单，他是周家老三，大哥就是时任政法委书记的“周老虎”。

在外总是表现出一副不近人情面孔的杨卫泽，其实内心很希望找到真正靠山。

在得知即将拆建的厚桥镇某村是周家老宅所在地后，他当即命令停止拆迁工程，并派人进行修缮，同时还将这块地打造成无锡一个超级度假村庄，让周家人获益匪浅。

在周某的介绍下，被他称为“家乡父母官”的杨卫泽结识了“周老虎”，对方在知晓祖宅受到保护和安置后，也很满意。

据说，某次酒宴上，杨卫泽的妻子蔡声佩还主动认其做“干爹”，讨得对方高兴，两家关系也越发密切，蔡声佩也越发得意。

因为杨卫泽的指示，当地为修一条直接通往周家老宅的道路，违规占用多户村民田地，导致村民集中上访，质疑道路修建目的。

因为这条路在建设中叫新坊路，规划建设却变成“锡山大道”。听着像一条城市主干道，可实际依然是一条村级道路。

有媒体后来报道，居民阻拦和上访的事情被蔡声佩知晓后，她当即找来当地负责干部，呵斥道：“这点小事你们都办不好，是不是要我叫小杨来办？”

要知道，杨卫泽已是江苏省委常委，无锡市委书记，可妻子口中这一声“小杨”，或许不仅解释了杨卫泽在家庭中的地位，也可见蔡声佩平日里霸道和趋炎附势的嘴脸。

江苏官场流传着“5%市长，5%市长夫人”的说法，意指领导干部涉及工程贪腐时，往往和配偶各抽5%的提成。

这在杨卫泽身上，演变成了“10%书记夫人”，意思是贪腐的钱款几乎都落进了蔡声佩的兜里。

杨卫泽落马后，涉及的一千多万赃款中，绝大部分都是妻子蔡声佩代为收取。

这也并不能表示杨卫泽不知情或多干净，因为人家肯给他妻子塞钱，自然是需要他来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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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有人发现杨卫泽身上似乎有某种“魔咒”，和他搭档过的副手频频落马，而他不仅次次过关，还一路高升。

比如，杨卫泽在江苏省交通厅任厅长时搭档的副厅长章俊元、在主政苏州时共事的副市长姜人杰、在无锡任市委书记时共事的市长毛小平，均因违纪行为而被双规或已获刑。

在不知情人看来，这似乎是杨卫泽“出淤泥而不染”的最好验证。

在众人还在困惑不解时，杨卫泽的“魔力”又一次显现。

2011年，49岁的杨卫泽从无锡直接调至省会南京任市委书记，距离上次离开已有十年。

这下人们不仅服气，还期盼看到一场好戏，因为时任南京市长的季建业在官场以霸道蛮横著称，“一山不容二虎”，当即成为大家关心的话题。

季建业其实曾与杨卫泽有过半年交集，算是老下属。

2001年，杨卫泽在苏州当市长时，季建业是苏州下辖昆山市委书记，半年后便调往扬州，由市长升为市委书记。

季建业在扬州干了八年，同样以敢干闻名，并因大拆大建赢得更高级别官员的赏识。

彼时，季建业正因一项仓促上马的雨污分流工程，以及肆意砍伐市内梧桐树被批，弄得焦头烂额，也成为他升任市委书记最大阻力。

其中，雨污分流工程是为了改善南京城内的积水情况，从2010年至2014年底投资180亿元，在南京全部城区进行实施，可由于前期调研不足，后续施工屡屡出现意外，且追加的几十亿资金，南京人大并不知晓，拍板此事的季建业成为众矢之的。

因此，杨卫泽到任后，便时常拿雨污分流工程做文章，致使季建业十分不快。

由于俩人背后各有靠山，相互势均力敌，虽然彼此交恶世人皆知，但在世人面前，还是勉强维持着合作关系。

2013年10月16日，季建业因涉嫌违纪被查，杨卫泽的“副手魔咒”再次令江苏官场胆战心惊。

季建业倒台前一天，杨卫泽还在会议上批评季的“雨污分流”工程是“表面文章”，说：“我们反对为了让领导认可而搞形象工程。领导干部应该有‘功成不必在我任’的态度。”

同年10月底，在接受外国媒体采访时，杨卫泽说：“开除季建业就像一台切除肿瘤的手术，虽然会疼，但最终会使身体康复。”

只是以“肿瘤”形容昔日同僚的杨卫泽没有想到，一年多后自己将同样面临被切除的命运。

因为南京官场权力迅速逆转，杨卫泽获得了期待已久的权力巅峰，言行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有记者回忆，季建业落马后的冬天，杨卫泽在南京某宾馆出席一个会议。其穿着大衣最后到了会场，即在主位坐下。然后头仰后，肩膀微微一抖，身边的秘书立刻将滑落的大衣接了过去。

很威风，也很有派头。

杨卫泽还有一件事，也令官场和坊间对其争议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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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南京青奥会倒计时100天新闻发布会上，有记者询问越南放弃2019年亚运会，中国会不会接手？

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肖天表示，亚奥理事会没有主动联系中国奥委会，也没有城市正式向中国奥委会提出申办的意愿……

肖天话音未落，杨卫泽就接话，表示南京青奥会各项工作已准备就绪，场馆也非常好。如果说有需要的话，这个事南京愿意干、愿意接。

此事在网络上引发一片“吐槽”，“市委书记当场拍板办亚运”“频繁接办超大规模国际赛会，劳民伤财”等评论涌现。

隔日，南京青奥组委“澄清”杨卫泽的表态，称“近期是不会申办亚运会等大型综合性赛事”。

如果说，从一个“职场小白”到落马官员之间，是一场质变的话，那么从“耍威风”到抢话，不难看出此时的杨卫泽已经有了变化，一种贪腐官员常有的自满和得意。

事实也是如此，杨卫泽此时不仅是个贪官，而且也没逃离美色的诱惑。

杨卫泽在生活上，可以用“骄奢”来形容。

他爱好骑马，“马圈里养着不少进口好马，饲料都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他还很爱洗桑拿，时常叫下属去桑拿中心向他汇报工作。

此外，之前提到杨卫泽一千多万的赃款，其中很多部分来自原江苏省委原常委、秘书长赵少麟之子赵晋。

杨卫泽到任南京后，便接到赵晋请吃饭的邀请。

赵晋正在做房地产，他希望杨卫泽能帮他拿下南京几处早已物色好的地块。

仅仅一顿饭的功夫，俩人就达成了协议。据有关部门调查，赵晋在南京成交的土地赚取了将近一个亿，为此给了杨家上千万的好处费。

权力有了，钱也不少，作为贪官标配的美女自然不能缺少。

不过，一般的庸脂俗粉，杨卫泽可看不上。虽然他的学历不高，可他自认是个文化人，不仅喜欢收藏，还爱看书。

在针对南京各级领导干部的“学习会”上，杨卫泽经常向部下推荐书籍，先后推荐过《第三次工业革命》《中国：创新绿色发展》《主流：谁将打赢全球文化战争》《天使投资》《创业的国度》等书。

这些书不管他是不是看过，起码推荐的书名，让他听着似乎是个有文化的人。

因此，杨卫泽相中的美女也不一般，她便是有“南邮第一美女”称号的余某。

根据公开报道，余某是无锡下辖的县级市宜兴人，1977年出生，而非传说中的“80后”，其年龄是工作后有意被人修改了档案记录。

余某的父亲是从事工程建设的商人，与杨卫泽多有交集，后者可谓是看着余某长大。

余某究竟什么时候与杨卫泽好上的没人知道，但从其一路的工作履历不难看出端倪。

余某大学就读于南京艺术学院，学习钢琴。

2009年，余某毕业后，在同学们“不可思议”的猜测中，以“艺术特长”进入南京邮电大学团委工作。

此后，在没有任何岗位锻炼的情况下，又“由学入仕”转至无锡市北塘区任区长助理。

杨卫泽落马时，余某时任无锡新区委宣传部部长一职。

甚至，余某被任命为无锡新区委宣传部部长一职时，时任无锡市委书记杨卫泽亲自陪同出席干部交接会议。按照惯例，市委书记根本无须出席如此低阶官员的干部任命会。

无论是在大学还是政府机关时，余某都是开一辆奥迪车，无论谈吐还是穿着都很有品位，态度也很谦和，人们都知道她上面有人，对其尊敬有加。

有无锡某官员回忆，曾有熟人正面问及，她是否与杨卫泽关系不一般，“她也就笑笑，没有解释什么”。

有啥好解释呢，她就任区委宣传部长任命仪式后，谁都明白了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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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省会真正一把手后，杨卫泽其实也很难陶醉在“温柔乡”。

季建业落马后，江苏官场就有杨卫泽被查的传闻，说是“青奥会后动手”。

只是随后落马的并不是杨卫泽，而是原南京市委常委、建邺区委书记冯亚军，以及原六合区的区委书记娄学全，后者是直接上吊自杀，他们都是杨卫泽的得力干将。

2014年9月，南京青奥会后，杨卫泽也确实消失了10天，有关他被查的传言甚嚣尘上。

身处这种旋涡的杨卫泽本人，也颇觉不安，时不时用发表署名文章、在媒体露面等方式，给外界释放平安信号。

不知那时的杨卫泽，处处想着“平安”，是否意识到由于自己在多个城市不计代价的发展城市建设，甚至借贷建设道路、高速以及标志性建筑，却让当地政府负债上升，至今没能喘过气。

拿无锡来说，由于传统支柱产业萎缩及大规模城市基建，使得政府负债急速飙升。虽然无锡政府从未公开自己的负债额度，但民间有政府债务过万亿的说法。

还有南京，由于两位城市主官同时下马，造成预算近千亿的河西新城烂尾，还有投资规模同样过亿的城西干道和科举博物馆等项目，都让南京背上了沉重的债务负担，买单的最终还是普通老百姓。

想做事，也能做事并没有错，可为了满足个人升迁的野心，甚至为了政绩不择手段，这种官员就极为可怕。

用江苏一位老干部的评价来说，杨卫泽不顾城市现实，一切都希望“大干快上”，身上有一股极为迫切的“政绩饥渴病”在作祟。

2016年12月14日，杨卫泽受贿案在浙江宁波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

经法院认定，杨卫泽有悔罪认罪表现，最终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六个月，没收全部赃款及个人财产。

杨卫泽自己可能也没想到，三十多年的仕途中，南京既是起点，也是终点。

这位仕途以火箭式速度崛起于江苏官场，最终也以同样的方式坠落的官员，最终还是以令人唾弃的结局消失于人们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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