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巨虎的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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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6月27日下午，原本准备去调研广州大学的广东省委原常委、广州市委原书记万庆良接到通知，赶往省委参加重要会议。

省委会议自然比去高校考察重要，万庆良当即赶来参会。

会议由时任广东省委书记胡春华主持，在会上，一名中纪委工作人员大步走到台前，宣读道：“对广东省委常委、广州市委书记万庆良进行‘双规’！”

此时有人暗自庆幸，有人早已虚脱，万庆良更是惊恐地看向几位省委领导。

可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眼神，缄默不语。

最终，在签署了相关文件后，浑身瘫软的万庆良被两名工作人员架着离开会议室。

据说，万庆良是当天乘坐国航头等舱，由十多名工作人员押送回京。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乘坐头等舱，也是唯一一次没有选择空姐陪伴的进京航班。

万庆良落马后，广州民间纷纷调侃：“广州又损失了一个游泳健将，龙舟赛不能再见他矫健的身影，600月租的房子，空虚地等待它的主人......”

这些正是万庆良主政时的“光辉事迹”与“豪言”，也让他格外受到舆论关注。

说他是“游泳健将”，是指万庆良作为广东省政府班子里唯一的“60后”，广州市最年轻的市长、市委书记，一直以体育爱好者形象示人。

万庆良擅长骑行、跑步，但唯独不会游泳，在2010年广州举办的横渡珠江活动时，他公开表示遗憾，说隔年一定学会游泳参与这项活动。

果不其然，2011年再次举办的横渡珠江活动中，万庆良仅用20分钟就完成了横渡，上岸后还不忘夸赞珠江水质越来越好。

当地媒体大赞，说万庆良从零学起，只用了12天就掌握了游泳技巧。

短时间内学会游泳，还能有此好成绩，万庆良的这个“游泳健将”，当之无愧，可同期还有个“600帝”的绰号，却是对他结结实实的嘲讽。

2011年，万庆良在谈到高房价和幸福的话题时，为了标榜自己不注重物质享受，脱口而出：“工作了二十多年，还没买房，住的是市政府的宿舍”“住的珠江帝景130多平方米，每月交租600元……”

可广州人人都知道，珠江帝景是位于市区的豪宅，开盘时的单价就在4万元以上。按照万庆良的居住面积计算，月租金至少应在5000元以上。

虽然万庆良事后也意识到自己表述不妥，补充说市政府补贴了不少租金，还特意叮嘱现场记者别将他的发言报道出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600帝”的称号不胫而走。

虽然不能完全将万庆良这番言论和他落马联系起来，但至少也算是“祸从口出”。

人们那时不明白，一个和房地产项目打了多年交道的广州市委书记，如何能说出这样不假思索的言论。

要知道，万庆良绝非啥都不懂的“空降官员”，也不是靠家庭背景走上重要岗位，而是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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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省梅州市河口村，一个典型的岭南客家村庄，这里五千多村民，几乎都姓万。

1964年出生的万庆良就生长于此地，曾是全村人的骄傲。

万庆良的父亲是上门女婿，他是跟了母亲的万姓，家里还有个姐姐。

因为家境贫寒，万庆良不满十岁时，父母搬到梅州大埔种田做工，成了那个年代的留守儿童。

父母不在时，大他八岁的姐姐承担了养家糊口的重任，靠种菜和养猪崽供弟弟读完了中学。

读中学时，万庆良在文科领域展现出天赋，不仅熟背诸多名家文章，而且他的作文还总被老师点名表扬，供同学们学习。

正是这份文学上的特长，影响了万庆良的仕途和人生。

1980年，16岁的万庆良第一次高考失利后，转到条件更好的水寨中学就读。因为距离家里太远，他每天需要徒步5公里才能抵达学校。

复读一年后，万庆良由于填报志愿失误，与厦门大学失之交臂，最终进入梅州嘉应师范专科学院（现嘉应学院）中文系就读。

读书期间，万庆良的文采更加展现无遗，不仅写得一手好文章，更喜欢用他带着客家腔的普通话动情朗诵古诗文。

大三时，因为在校报上发表了一篇名为《略述伍举的美学思想》的论文，受到学校方面的关注。

1984年，因为大学期间的优越表现，万庆良毕业后留校当了老师。

虽然同为中文系的几位同学被分配到政府及效益更好的单位，可万庆良那时很享受闲散的校园生活，丝毫没有从政的想法。

嘉应师专任教时，万庆良温饱不愁，有学校分配的宿舍住，还娶了一位漂亮的学妹当老婆，日子过得其乐融融。

可不久后，这种“象牙塔”中的生活悄悄发生了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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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被村里视为“能人”，常有老乡托他找政府里的同学办事。推辞不掉的他只好向老同学求助，但其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渐渐地，万庆良意识到权力的重要，思想逐渐发生了改变，有意进入仕途。

正好当时梅州地区宣传系统开始招人，凭着一手好文笔，万庆良进入梅县地委讲师团，随后又调入梅县委宣传部任干事，正式踏上仕途。

在梅县委宣传部期间，虽然工作兢兢业业，写的文字也总得到领导肯定，但始终就是一个搞宣传的副科长，位于官场的最底层，没啥实权。

1992年，万庆良调任梅州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文明办主任，仕途才算看到点希望。

正是他的文笔，他遇到了人生最重要的一位“伯乐”。

1993年，万庆良进入市委宣传部后，主要负责时任梅州市委书记刘凤仪的工作讲话和对外形象。

工作中，刘凤仪对万庆良非常欣赏，曾多次当众夸他有才学、有水平、有上进心，并称赞万庆良为自己准备的讲话稿“简短有力、废话少”。

形象憨厚，记忆力超群，又博览群书的万庆良得到刘凤仪赏识，成为少数能够经常到刘凤仪家做客的年轻干部。

刘凤仪也有意栽培他，先是安排他到中央党校学习了10个月，随后外派至梅州下属的蕉岭县挂职县委副书记，挂职两年之后，他留在了蕉岭。

蕉岭县虽小，但经济实力却在梅州七县中数一数二，唯独县内有一条石窟河，平时臭气熏天，一到雨季便泛滥成灾，给当地造成严重影响。

万庆良深知刘凤仪将自己放到这里的良苦用心，便将工作重点放在治理河道中，着手建设蕉岭防洪大堤等水利项目。

在其大力推动下，石窟河治理取得成效，困扰蕉岭多年的饮用水污染问题也得到根治，万庆良深受当地好评，让幕后的刘凤仪深感欣慰。

多年交往，俩人不仅成为亦师亦友的“忘年交”，刘凤仪还手把手教授万庆良诸多做官心得，尤其是在清廉作风上对他影响很深。

2000年，刘凤仪升任广东省委副书记，36岁的万庆良也升为共青团广东省委书记。

虽然36岁不是历届广东团委书记中最年轻的，但万庆良的到任打破了广东连续15年团省委书记的选拔规律：1985年至2000年，团省委书记都是从团省委副书记中提拔。

如此年轻就成为团省委书记，众人眼里的万庆良自然前途无量。

2003年1月，万庆良从团省委再次进入地方工作，任揭阳市委副书记。

毫无疑问，在万庆良一路高升中，“伯乐”起了关键作用。

可惜的是，就在万庆良就任揭阳市委副书记刚一个月时，刘凤仪因病逝世。

据说，听到消息的万庆良如五雷轰顶，在吊唁现场痛哭不已。

对万庆良来说，刘凤仪的去世，让他在官场少了一盏明灯和依靠。

可用熟悉他的老干部话说：“他自此失去了信仰，开始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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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庆良调任揭阳任市长时，当地媒体用了“空降”一词。

揭阳市各方面利益盘根错节，主要领导岗位都是从地方基层中选拔，万庆良的到来打破了当地的官场惯例。

刚开始，大家觉得万庆良上面有“人”，还多少有些顾忌，可等刘凤仪去世后，万庆良的工作变得越发难以开展，因此颇有怨言，也格外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揭阳并非大城市，也没有特别显著的资源，根本争取不来大项目，想出政绩很难。

可谁也想不到，看似不起眼的万庆良却能力过人，让许多项目“无中生有”，硬生生落地揭阳。

比如酝酿多年的揭阳潮汕机场，由于各方面条件不成熟，险些被毙掉，大家都觉得希望不大，但万庆良亲自带队争取了下来，成为粤东最大的民用机场。

尤其是万庆良说服中石化在揭阳投资建设的石化项目，首期投资585亿元，年炼油能力2000万吨，被称为揭阳有史以来最大的“世界级项目”，令人刮目相看。

还有万庆良对揭阳城区的规划，通过开发当地榕江的沿江流域，打破了不同区域的行政壁垒，也颇受好评。

最令万庆良自豪的还是当地的经济，从揭阳市长到市委书记的五年时间，当地GDP增速一路从7.3%攀升到22.1%。

因此，有人说万庆良在揭阳创造了“欠发达地区突破重围”的成功模式。

2008年，广东省人大会议上，44岁的万庆良以高票当选为广东省副省长，成为广东历任副省长中最年轻的一位。

只是这次升迁，万庆良绝非只凭政绩，而是靠了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刘凤仪去世后，万庆良想到的不是如何继承“恩师”的正直品格，而是如何继续寻找自己的新靠山。

为此，万庆良与时任广东政协主席的陈绍基搭上线后，一直在思考送什么礼物给对方才合适。

自从成为手握一方行政大权的市委书记，他身边有所图的商人越来越多。面对各种诱惑，万庆良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将这些商人视为升迁路上必不可少的“合作伙伴”。

而其中一些商人也确实帮了万庆良大忙。

比如之前中石油广东石化炼油项目之所以能凭空落在揭阳，其实是万庆良先认识了某大老虎的儿子，向其献上5000万元后，才拿下这个国家级的石油项目。

这笔钱自然不是万庆良出，都是他身边的商人做的“贡献”，事后也自然得到了丰厚的回报。

尤其是在周围人的“点拨”下，万庆良才想出一个讨陈绍基欢心的“绝招”：空姐行贿。

在时任广州花都区委书记潘潇和广东某航司负责人的牵线下，万庆良找来两名年轻貌美的空姐，将其送给陈绍基。

这份“大礼”果然打动了陈绍基，使得万庆良在政府改选中，顺利当选副省长。

此事让万庆良“深受启发”，之后在乘坐航班进京汇报工作时，都会在他人安排下物色合适空姐陪同，作为一份“大礼”送给当事人。

在权力和金钱的诱惑下，万庆良内心压抑许久的贪婪和龌龊也得到了释放。

就任广州市市长期间，他不仅与多名女性有染，还曾与陈绍基“共享”一位美女。

平日里，出入高档会所，接受商业宴请，尤其是与各类商人呼朋引伴，毫不避讳。

可以说，如果刘凤仪没有去世，受其清正官风影响，万庆良至少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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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上副省长后，万庆良其实并不开心。

因为其分管的旅游、外事等领域基本捞不到什么油水，权力更与曾经一言九鼎的市委书记职位天差地别。

更重要的是，他上任没多久，就开始担心一件事：2009年4月，曾经助他登上副省长之位的陈绍基，因受贿被查。

好在陈绍基涉案太多，没有“咬”出万庆良，令他暗自庆幸。

不久，广州原市长张广宁升任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空缺，令万庆良开始心动。

2010年6月，44岁的万庆良高票当选为广州市市长，成为广州改革开放以来最年轻的市长。

2011年2月，万庆良又当选广东省广州市委书记，成为这个省会城市的一把手。

不得不说，除了会私下耍手段，万庆良那时的运气也确实爆棚。

一般市长升书记，基本都需要5~10年，而他无论是在揭阳，还是在广州，都仅用一年时间，原因还都是搭档升迁，自己补位。

作为广州史上最年轻的市长和一把手，万庆良一度被寄予厚望，而他的高超演技也就此上线。

他首先是在镜头前展现出过人的精力，上任市长时曾在一天内跑了6个地方，令采访的广州电视台不得不派出3班人马，轮换着进行报道。

很多广州官员评价：“万市长经常工作到深夜两三点钟，第二天一早八点多钟的会，又看见他出席。”

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状态，一般年轻人都难做到，万庆良却丝毫不显疲态。

自古“新官上任三把火”，万庆良“第一把火”烧到了当时诟病已久的广州二沙岛宏城花园的违建别墅建筑。

根据相关媒体报道，号称“城市心脏顶级别墅”的二沙岛宏城花园的63栋别墅中，有61栋存在不同程度的加建、改建、扩建行为，群众意见很大，却久未治理。

2010年6月，上任不足两个月的万庆良，向广州二沙岛宏城花园的违建别墅发出了“零容忍”的指示，令广州市民大受鼓舞。

在万庆良的铁腕整治下，当时一栋谁都不敢动的二沙岛别墅被强制夷为平地，随后大部分违建别墅也相继拆除。

拆别墅一事，让万庆良在民间颇受好评，他一鼓作气再次掀起“第二把火”——反腐。

万庆良来到广州后，曾向媒体指出，很多广州干部都是“5+2”“白加黑”“夜总会”“开舞会”，存在严重的渎职和贪腐行为。

随后一年内，广州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在万庆良指示下，立案调查了682人，其中包括14名市管干部，令广州官场为之震惊。

反腐、拆违，让万庆良的人气逐渐高涨，也让他顿时成为世人瞩目的“明星官员”。

与此同时，万庆良面临更为最重要的工作，就是筹备即将开幕的广州亚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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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万庆良频繁参加广东各类球赛和龙舟邀请赛，既是为体育运动做宣传，也是通过展现自己的充沛体力，来为自己形象造势。

只是，这些都是万庆良的对外使的“障眼法”，他当官其实就是通过不断刷政绩来博取上级关注。

万庆良主政广州的思路，与揭阳期间如出一撤：通过招徕大型项目和房地产建设，短期内快速拉动GDP增长。

万庆良主政广州时，出台“建设世界先进城市”“三旧改造”等政策，其中最遭人诟病的，是风风火火的“造湖”运动。

2012年，广州提出新建六大人工湖，规模一个比一个大。特别是号称投资60亿的萝岗九龙海，宣布建成后将“比西湖还大”。

但问题是，这个人工湖选址是在一个山冈上，这就是广州民间讽刺的“山顶造大湖”的由来。

这个项目说是建设旅游度假区，对外却是以水利工程的名义来立项，理由是：“保障知识城地区的防洪安全，达到100年一遇防洪标准。”

这个说法遭到国内专家的质疑，认为“山脊上水都上不去要防什么洪呢？这完全违背了自然规律，没这个搞法”。

在万庆良的坚持下，“九龙海”项目虽然规划面积最后缩减了近一半，可还是建成了。

此外，万庆良的“新城”规划，也因过于随意和毫无专业考虑，被国外专家戏称为“规划之神”。

比如连接广州塔和万胜围之间的环岛轻轨，由于时速慢，且路线规划极其不合理，耗费了十多亿的建设资金建成后，因客流不足，至今还没有收回成本。

有人当时就怀疑，广州城内如此大兴土木，万庆良究竟有没有借机中饱私囊？

事实上，广州的新城建设过程中，那些围着万庆良转的房地产商早悄悄赚得盆满钵满。

比如一位从揭阳就与其交往甚密的某地产商人黄某鸣，一路跟着万庆良把公司迁到广州，并在其授意下拿下了南沙区两块价值不菲的地块，用于房地产开发。

这两个地块，黄某鸣当时已经通过万庆良关系，以低于市场价购入，随后又在后期建设中私自修改容积率，多建了2.7万平米的房子，从中获得数亿元的收益。

还有地产项目规划不合理、违规建设高尔夫球场、拆迁资金去向不明等一系列问题，事后都证明与万庆良有着直接关系。

关于自己各种违纪问题，万庆良心知肚明，但心存侥幸。

可随着两名昔日下属的迅速落马，让他变得惶恐不安。

2013年，先是他在揭阳的下属，原市委书记陈弘平因涉嫌严重违纪问题被查；很快，原广州市副市长、增城市委书记曹鉴燎也因经济问题落马。

虽然万庆良暂时没受影响，但深感不妙的他还是指示广州媒体，要求今后有关他的报道中注意两点：尽量不使用他本人近照；在写其名字时，略去“省委常委”的称谓。

眼看情况越来越不妙，万庆良一面刻意保持低调，另一面却想通过“大人物”打招呼来让自己躲过一劫。

7

2014年6月，万庆良的一个名叫陈族远的下属主动向他提到，认识一位名叫欧阳荣华的牛人，此人手眼通天，或许能帮上忙。

万庆良半信半疑，但通过参观欧阳荣华在京的豪宅，以及各类与领导人的合影后，对其能力不再怀疑。

难以置信的是，急于“保命”的万庆良主动开出了1亿元的“过关费”，结果还是陈族远建议，才降为了5000万元。

在万庆良的催促下，身边几位商人将这笔巨款通过陈族远的公司打给了欧阳荣华。

事后，万庆良以为事情都已解决，自己将顺利过关，心情大好的他便召集亲信在某私人会所开起“庆功宴”。

这次饭局，来了十多位广东省官员，其中不少是某市的一把手、二把手。当然，也少不了那些前来表功的商人。

然而，万庆良没有想到，那个所谓的“牛人”欧阳荣华其实就是个骗子，根本不认识什么大领导，在拿到5000万元后，当即销声匿迹（后在2016年被捕）。

此时的万庆良，对于自己即将落马一事浑然不觉，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演技”中。

就在被调查前一天，2014年6月26日上午，万庆良还主持召开广州市第二批党的群众路线实践教育活动专题会议，听取汇报，并强调“自我批评要‘怕不辣’、相互批评要‘不怕辣’。”

可到了第二天，这位“不怕辣”的广州市委书记，在省委会场内听到对自己的处理决定后，顿时浑身战栗，面色惨白，头冒虚汗。

万庆良落马后，那天出席晚宴的所有官员，均受到党纪与政纪处分。

最冤的是饭局中的一位市长候选人，原本已通过组织提名，即将赴任，却因这场饭局仕途就此终止。

2016年9月30日，南宁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广东省委原常委、广州市委原书记万庆良受贿案，认定其索取、收受财物共计价值折合人民币11125.1086万元，最终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

大权在握，却一朝身陷囹圄。

据说，万庆良在落马后，为了争取得到轻判，供出了多达67人的名单，这才从死刑改为了无期。

成于揭阳，坠于广州。

对于万庆良来说，命是保住了，可积累了半辈子的声誉却摔个稀碎。

28年的官场升迁路，最终只留下一道令人不齿的黑色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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