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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女人在荒漠里找章鱼

智渔 智渔 2021-11-08


所有东西,当它开始值钱的时候
你就再也看不到它了
 


为什么值钱就看不到它了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
来自我们今天要讲的这个故事

在马达加斯加西南部
一个叫兰博阿拉的小渔村


 有个女人

她没有丈夫
后来儿子也过世了
为了谋生、赡养老母亲
以及攒钱买茅草、盖房子
她每天都要出海捕鱼

 

她叫Kokoly
以前最喜欢捡章鱼
为什么用“捡”呢
并不是章鱼多得抓不完
而是对她来说
无论挖洞还是潜水
她用手就能把章鱼挠出来
跟捡的一样

 


但在Kokoly 52岁那年
一切都变了
采挖珊瑚、破坏环境、过度捕捞
海里没有鱼了
岸上只有沙子
水底就剩下单一颜色的石头

 


就在一个上午
一个大涨潮之后
她抓到两公斤章鱼
到了鱼货店
只卖了0.86英镑
(大约人民币七八元)
 
 

 

为了赚到更多
Kokoly只能从早到晚
出海、砍柴、种海藻、晒咸鱼
一刻也停不下来
她带上一只独木舟就去出海

  

就是这样一只破烂的、有补丁的
支腿独木舟
她扛起来就敢一个人出海
即使船里头进满了水
她也会面不改色地舀出来
 


她父亲在世的时候
会建造大型独木舟和帆船
她跟着父亲去过远海
见到过吉他鲨(犁头鳐)
抓到各种各样的鱼
 


但是现在
大潮小潮,或者不涨潮
即使每天出去
她都很难再抓到鱼了
包括
她最能捡的章鱼
 


在太阳最毒辣的季节
其他女人都可以躲在家里
因为出远海回来的男人
会帮她们补鱼网、晒鱼干
但Kokoly必须出去干活
她要像男人一样
撑起一个家
她没有时间休息
除非,她病了
 

即使这么拼命
Kokoly也只能勉强养活孩子、母亲
和她自己
这杵在沙滩上的木头框架
是她唯一的房子


 

房子的木桩
是她到森林里
一根一根砍回来的
但她所说的森林
在我们看来
不过是灌木丛罢了 


 

Kokoly的房子
本来有外墙和屋顶
但她儿子在里面过世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
还在的人
不得不把茅草拆了,烧掉
有人去世时
不改造房子是犯忌讳的

  

Kokoly要尽快把房子修好
给收留她的侄子一家
腾出空间
也好在明年雨季的时候
有个遮雨的小窝


一月,雨季到来
Kokoly的房子还没有封顶
她只能又出去捡章鱼了
这是潮水暴涨的季节
能找到章鱼的
只有这个荒漠一样的海滩
海滩外,有几块巨型礁石
和汹涌的破碎浪[1]
 

 

Kokoly拖着她的章鱼
光着脚
一步一步走在石头上
几米外的巨浪
一次又一次冲撞礁石
起了又落
Kokoly甚至没看过它一眼
只是又碎碎念着
所有东西,当它开始值钱的时候
你就再也看不到它了

让我们跟随镜头,去往那片海中“荒漠”
寻找Kokoly的身影


 

延 伸 阅 读


《KOKOLY》是一家关注海洋与海岸带生态和原住民生存发展的社会企业Blue Ventures和保罗·安蒂翁(Paul Antion)的作品。他们关注Kokoly所在的马达加斯加西南部的小型渔业社区,在渔业资源枯竭和生态崩溃之后,人们挣扎在刀刃上的穷苦生活。

Blue Ventures的创始人Alasdair Harris在TED[2]的一次演讲中说到:作为一名海洋生物学家,他在二十年前因为记录海洋自然历史的需要,第一次登上了马达加斯加岛。(下拉点击“阅读原文”即可观看演讲视频)
 
在岛上,Alasdair Harris见到了最美的珊瑚,并决定用科学的手段加以保护。于是他找到了在安达瓦多卡村的长者,建议当地人关闭所有的珊瑚礁区域,以形成海洋生物的庇护所,补充避难所外捕渔区的生物资源。
 
但是Alasdair Harris的诚恳呼吁,却遭到了所有村民的拒绝。原因是在马达加斯加的2700万人口中,有四分之三的人每天的生活费不足两美元。他没有考虑到,关闭珊瑚礁区对于那些依靠捕鱼为生的人们来说就是来自外界的另一种压榨,一种限制,根本不是解决方案。保护那一长串列表的拉丁名物种对于一位每天靠捕鱼提供三餐,供她孙子上学的安达瓦多卡妇女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Alasdair Harris深刻认识到,海洋保护的核心是深入倾听的旅程,它的前提是必须了解社区对自然的依赖而面临的压力和现实——这也是他后来创立项目的原则。
 
而这个项目发展到今天,已经成长为Blue Ventures,并带来了海洋保护新方法:倾听渔民的故事,努力重建渔业与沿海社区。

 

Kokoly和导演保罗·安蒂翁(Paul Antion)


《KOKOLY》就是基于上述理念,历时4个月拍摄完成的。Blue Ventures希望通过像《KOKOLY》这样的真实记录,让大众关注到这些边缘化的群体。

 


注:

[1] 破碎浪:受到珊瑚礁、巨石、海岸阻挡后,冲撞形成巨浪又落回海里,不能再向前运动的海浪。


[2] TED(是technology, entertainment, design的英文缩写,即技术、娱乐、设计)是美国的一家私有非营利机构,该机构以它组织的TED大会著称,这个会议的宗旨是"传播一切值得传播的创意"。每年3月,TED大会在北美召集众多科学、设计、文学、音乐等领域的杰出人物,上台演讲或分享他们关于技术、社会、人的思考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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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ND ——



本文为智渔原创
视频使用已获Blue Ventures授权
如需转载请与其联系


翻  译 | 黄晓健、俞双颖

字  幕 | 王庆衍

编  辑/排  版丨黄晓健


 


感谢SEE基金会、劲草同行计划

爱佑慈善基金会对智渔提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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