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暴露视角的城市健康空间公平性研究——以南京为例

1   引言

已有的关于健康公平性的研究多从健康自评调查和医疗卫生服务设施分布的角度进行研究。目前很少有同时从城市基本服务设施配置和城市居民暴露于污染物中的视角对健康空间的公平性进行的研究。

本文将步行性高且空气污染物暴露程度低的城市空间判别为健康空间。儿童与老年人在低步行性且高污染物暴露的城市空间更容易受到影响健康的威胁。那么，儿童或老年人是否更多分布在低步行性且高污染暴露的非健康空间呢？这是本文主要研究的问题。

本文基于暴露的视角，以南京主城区八区的56个街道为研究范围，通过对步行性与污染物暴露的空间格局进行比较，识别南京的健康空间格局，并在此基础上探索儿童与老年人的空间分布与步行性及污染物暴露的比较关系，从而进一步分析健康空间分布的公平性问题。

2   城市健康空间的识别

2.1  步行性与污染物浓度的测度

如前文所述，高步行性、低污染物暴露的空间是城市中相对健康的空间，因此，要对城市健康空间进行识别，首先要对研究范围内的步行指数进行测度，对污染物浓度分布进行模拟。

2.1.1步行性的测度

步行指数（Walk Score）是步行性测度方法中具有一定代表性且在国际上通用的计算方法，本文采用步行指数对步行性进行测度。

2.1.2污染物浓度分布的模拟

本文选取PM2.5和O3作为污染物的代表进行浓度分布模拟。城市内PM2.5的分布具有显著的异质性，故需要借助LUR模型进行区域层面的浓度空间分布模拟。而O3的空间分布异质性不明显且与地理要素关系不显著，在模拟区域浓度分布时一般采用反距离权重法插值即可。污染物浓度数据来自于2017年春季布置于南京的九个污染物监测点。

2.2  健康空间的识别

将步行指数与污染物暴露的空间分布格局进行比较，可以划分为“高步行性—低污染物暴露”“高步行性—高污染物暴露”“低步行性—低污染物暴露”“低步行性—高污染物暴露”四类空间。其中，“高步行性—低污染物暴露”空间显然是健康环境产生正效应的空间，而“低步行性—高污染物暴露”空间则是会对城市居民健康产生负面影响的空间。

3   年龄结构视角的健康空间分布

3.1  儿童与老年人口的空间分布

按自然间断点分级法将各街道的儿童人口比例分为高、较高、中等、较低、低五级。从空间分布上看，儿童人口比例较高的街道多位于城市近郊，伴随郊区化和城市扩张，大量房地产项目在新城落地，吸引了大量外来人口，其中，刚毕业的育龄人口占据较大比例，造成儿童人口比例激增。在城市中心周边，儿童人口的比例较低，也从侧面反映了城市郊区化的问题。

从空间分布上看，与儿童人口比例趋势相反，老龄化程度较高的街道多集中在城市中心。老龄化程度较低的街道多分散在城市外围地区，但市中心也有如梅园新村街道这种老年人口比例较低的街道。整体上看，老龄化程度呈现出由城市中心向四周降低的圈层式布局。

3.2  年龄结构视角下步行性与污染物暴露的比较

儿童人口比例较高的街道由于多位于近郊，呈现出步行性与污染物浓度双低的特征。老龄化程度较高的街道由于多集中于城市中心地区，往往步行性和污染物浓度都较高。

其他儿童人口比例较高的街道存在的普遍问题是步行性低。这种低步行性会导致儿童因户外活动减少而影响身体健康，而且尺度宜人的街巷空间的缺乏也意味着儿童交流、戏耍空间的缺乏，可能对其心理健康产生不利的影响。同时，如果这些街道内还缺少生态绿地公园的布局，则会导致污染物浓度较高，从而加剧对儿童健康的危害。

在老龄化程度较高的街道中，兼具高步行性、低PM2.5浓度、低O3浓度的街道同样仅有两个。其他街道存在的普遍问题是污染物浓度高。

4   健康空间的公平性分析

4.1  健康空间分布对不同年龄结构的人群无明显的倾向性

对比儿童人口比例较高的街道、老龄化程度较高的街道与所有街道的步行性及污染物浓度之间的关系，可以发现，“高步行性—低污染物暴露”的相对健康的空间比例没有太大变化，这说明城市中的少量健康空间尚未显现出对不同年龄结构人群的明显倾向性。

4.2  儿童相较老年人面临更严峻的健康环境问题

与老年人相比，儿童所面临的健康环境问题更加严峻。

4.3  弱势群体有被资本排挤出健康空间的趋势

我国快速城市化过程中伴随的城市治理企业主义和资本主导城市化模式无疑加剧了城市空间资源在使用、消费和分配上的不公正、不平等。资本主导下的城市空间生产忽视了人的生存与发展，造成了空间的异化，最终造成公共空间的过度资本化，城市中的优质、健康空间也不可避免地被用于商业目的而进行开发，从而实现土地资本的增值。

从另一个角度看，资本在给一部分人造成损伤的同时，也激发了空间的活力，提高了街道的步行性。

5   结语

研究发现，健康空间分布对不同年龄结构的人群无明显的倾向性，但不可忽视的是，大量儿童与老年人生活在“低步行性—高污染物暴露”的非健康空间，无明显倾向性本身对弱势群体也是一种不公平，这说明健康空间与年龄结构的关系尚未受到充分关注。研究还发现，与老年人相比，儿童所面临的健康环境问题更加严峻。此外，伴随城市治理企业主义和资本主导的城市化模式，弱势群体有被资本排挤出健康空间的趋势，在未来健康城市的构建中需要给予重视。

作者信息

陈曦、冯建喜、Pnina Plaut

*本文原载于中国城市规划协会会刊《城乡规划》杂志2018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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