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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我真的成了你

山栀子 乐乡树人 2022-0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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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后,我真的成了你

——走进记忆中的四位恩师

文/山栀子

 

习惯性地打开电脑,上QQ,留言板上赫然印着:老师,我们想你了。昔日学生这样一声朴素简洁的问候,却让心湖泛起感动的微波。在那一圈一圈漾开的波纹里,闪烁着越来越清晰的影像——我的四位恩师。


我的启蒙老师姓邓。七岁那年,走进程家冲小学,父母把我交给了她。她教我们识字,还教我们数数。岁月风干了她的外貌,却无法磨灭她和蔼而又严格的印象。每次父母亲见她的时候,她总会摸着我的小脑袋告诉她们说“这个孩子是个读书好材料哩!”父母逢人就引用邓老师的话介绍我,眉开眼笑。而我呢,除了得意,便暗自对自己说,一定要对得起邓老师的话。

邓老师的眼睛让我刻骨铭心。她不常批评人,即使犯了错也不像其他的老师那样打手板,就是用她那双眼睛一直盯着你。四年级时的六月,经不住诱惑,我犯了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危险的错误。我被叫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有校长,还有老师。我就是一个“犯人”。班主任和几个老师一个个重复数落我的错误,校长更是怒不可遏。邓老师,这时已经不教我了。泪已潸然的我被她拉到了桌边,直直地盯着我,我不敢看,低下了头。她只说一句“抬起头来,看着我!哭有什么用,要记住教训。”那目光,直逼着我的眼,穿透肌肤,直入内心。在她的劝阻下,终没有请父母来校。带着邓老师的话“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走出了办公室。而后来更让我感激的是,学校里没有人传说我的错误,父母也终不知情。一个男孩子最重要的“自尊”,是邓老师给了我。

她的名字,邓颖珍。


苦难,可怕的苦难。爸爸靠着种田和打零工赚取家用和我的学费,妈妈就每天做一点腌菜或煮一点“辣椒糊糊”到学校叫卖补贴家用。初中学校距家不足二里,翻过一座小山就到了。吃饭就在家里,晚上回家住。虽是这样,还时不时地让我成了班上的“欠费大户”。不过,在这不起眼的初中里,我还是成了“香饽饽”。

我幸运地遇到英语老师魏传会。初二开始的两年里,我的英语成绩成了最拔尖的学科。男生英语成绩优异,在农村学校里就是奇迹了。在迎接英语竞赛与中考备考的日子里,为了节省时间,中午魏老师便不让我回家,就在老师家里吃。她为了给我增加营养,鸡蛋便成了最好的东西。星期天的时候,我便在她的宿舍里补习,跟着她读,被她逼迫着背,然后是听写和测试。遗憾的是,那个时候,父母除了向老师一次次地重复“太感谢了,太辛苦了”之类的话语,再也找不出其它表示感谢的方式了。

影响我最深的两位老师不可不提。程刚老师和马正芳老师,长我们10岁左右,用现在学生们时髦的话该称之为“帅哥”了。他们都教语文,我成绩优秀但语文却不好,这似乎让他们很没面子,对我的语文学习是格外苛刻,但总不见效。语文课的样子我已不详了,但这两位语文老师却深深地走进了我的心里,我的人生。

程老师在这个小学校里,创办了我们第一次见到的报纸“青林梦”。我的作文自然没能幸运地见诸这份校园小报。但程老师的信任,让我揽了一个有趣的“活儿”:在程老师油印好小报以后,我就用程老师雕刻有“青林梦”三个大字的印章盖上去,这便是报头。看着程老师一笔一画地在钢板上刻印同学们的作文,还时而画上一朵小花装饰。那份严谨、慎重让站在一旁的我肃然起敬。闻着小报散发的油墨香味,再看看自己手上沾的黑色红色的印渍,还颇有一种“成就感”了。不能成为作者,做第一读者自然是近水楼台。

后来,我做了老师,也教语文,还办文学社,也印校刊校报,我就想起程老师,想起“青林梦”,他的严谨和慎重让我不敢偷懒,不敢懈怠;想起我们师生办报的这份机缘,心里就感到暖暖的。

马老师言语不多,有点腼腆。那时的他和程刚老师一样,还没有“转正”。在学校里,我们眼中的马老师,只有一个画面——手拿书本,且行且读。朝读的课堂里,课间的校道上,高大的香樟和枫树下,迷漫茶香小山上,永远不变的总是这样熟悉的身影。早自习的课堂上,他忘情的朗读总让我们忍不住停下来倾听,记得有一次,他读得入神了,当他发现同学们都停止读书的那份安静时,尴尬地红了脸。课间的时候如果不小心,很有可能和他撞个满怀。

我考取师范的时候,程老师已先我一年考进了天门师范,并且在今天成了一名小有名气的小说作家。我突然发现,当初的“青林梦”原来就是程老师的作家梦。马老师也在我考入师范的第二年,考取了师范终得正果。后来哩,再见马老师的时候,是他又以代理律师和法律顾问的身份坐在我的面前了。

在他们的眼中,我或许只是无数优秀学生中的普通一员,但他们不知道,那一段读书岁月,他们的执著与坚忍早已深深地烙进了我的心里,成为我人生的宝贵财富。


初为人师的一次回乡,路遇邓颖珍老师,她已是满头白发的老者,还是印象中的老花镜,还是精神矍铄,竟然肩挑着担子。没有想到她还记得我,很轻松地叫出我的名字,她自然是为我今天的“出息”而高兴不已。此后,便再也没有相见。每当提起老师的时候,还真是十分地挂念她,我的启蒙老师。

魏老师和马老师也只匆匆见过几次,和程刚老师的三次相逢,很有意思。一次是在全市骨干教师教学竞赛上,我们同时进行教学比武,也同时被评为骨干教师。一次是在本科进修的考场上,我们以同样的身份参加考试。第三次是在作家协会的表彰会上,我们一起把酒言欢。这是否又应了“缘份”二字呢?

今日,我教书十余年。在屡屡碰到学生犯错的时候,我也这样包容他们:永远地记住它,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我小心谨慎地呵护着他们的“自尊”,那是易碎的玻璃。我投入满腔的热情办好每一期校报校刊,让学生的作品变成铅字,让校刊成为闻名一方的品牌。这熟悉亲切的油墨气味书卷芳香常常在我感到压抑和负重的时候及时润泽我的心灵,给我美好的感觉。我也喜欢置身于学生朗朗的读书声中,纵情地忘我地和他们一起读书。


耳畔常常响起一首老歌,悠扬的旋律反复吟唱着“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沉醉在这美丽的歌声中,我的眼前就会出现一群孩子,黑板,粉笔,讲台,朗朗的读书声从教室飞向瓦蓝瓦蓝的天穹,天穹下,是一座座风情各异的城市与乡村,渐行渐远。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总在教师节到来的时候传唱得分外热闹。我不知道,它真能勾起多少人对老师的美好回忆,对师恩的由衷感激。我也不知道,现实中有多少孩子听着唱着这首歌走上了三尺讲台。但我,要自信而自豪地对老师说:

长大后,我真的成了你。

(本文系原创作品,已公开发表于多家语文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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