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邂 逅|秦少波
邂 逅
文 / 秦少波
人生的路上有许多次邂逅,正如旅途中一路扫描过的草木,你说不清见过多少株伟岸的树,多少棵香艳的花草,但是总有一株树木或花草会引起你的注目,甚至留恋。
有时一株树,一棵草,却惊艳于眼前一瞬,也惊讶于心底一念,或许片刻即忘,甚而深埋于往事的尘埃里。可是不料某一刻却又突然闪现眼前,或是在某一特定之境,又惊现曾经邂逅的那一景。
我不知是偶尔还是心底珍藏,有时不经意忆起往事中的那一瞬,像浮光掠影划过平静的水面,那便是一逢而逝的年青的荷容。说不出名姓,也没搞清生平,就只记得一次邂逅。
那时我刚参加工作不久,去江城参加“农村中小学新课标实践”交流,陌生的江城让人有些迷糊,是我因激动而怯怯,还是因乡村的闭塞没见过世面 惴惴?幸而一位女士做向导,她见我迷糊地找学习报到的地方,就过来接待。我被她的热情和美丽的笑容惊呆了,愣愣的望着她,鸭蛋型脸,一笑一对迷人的酒窝,是左脸还是右脸有一颗小黑痣,她那弯弯的柳叶眉下,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犹如脉脉的秋水一般明澈清纯,微微一笑总是含情脉脉的,比演员的还要漂亮而真实,我真是有些惊异,是在哪里见过这样的一位美女,但又觉得这样的姑娘不可能轻易遇见,所以我当时可能有点失态,就忘记问她什么,还是姑娘精灵,就说你是不是来学习交流的,我才记起要办报到登记手续,她的柔和清脆的语音,有一种悦耳动听的磁力,我就迷迷糊糊的跟着她办了各种手续,于是一张宾馆的门卡就交到我手里了,我还在愣痴的时候,她就说我带你上去吧。这样我才记起什么似的跟她一起上到六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正要问她什么,她却忽而不见了,我进到房间,恍惚中又怅惘若失,觉得自己没跟人家好好打招呼,至少应该谢谢一句,可我似乎觉得她不过是一个宾馆的服务员,刚才那也许是她的工作,所以释然。然后我就正常了,安静地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把行李放好,就开始等服务员叫吃饭。
没想到吃饭的时候,我竟然和她坐在一起,她优雅的坐姿,浅浅的微笑,着实让我惊了一把,搞得一贯吃饭如吼的粗鲁汉子出尽了尴尬,她见我吃的满头大汗,便善意地对我莞尔一笑,我忽然发现白皙滋润的脸儿像怒放的莲花瓣似的,飘过一抹红云,尤其是那月牙似的眼缝里那丸黑葡萄晶亮澄澈,饱含脉脉温情,我的心一下子慌乱不宁,我为自己的丑陋吃相愧羞,还是别的什么,我没搞清。
吃了饭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还在疑虑,她是培训学员还是别的什么身份,她未必也是一个来交流经验的老师?
果然第二天在阶梯教室的时候就让我又震惊了,我刚上讲台发言,谁知下一个便是那位美女发言,我不仅为她从容优雅的谈吐,美妙的声音,流利标准的普通话打动,更为她新颖的观点,充分典型的教学事例,旁征博引,左右逢源的考据,以及雄辩的逻辑特别钦佩,尤其是她的观点涉及的是城市教育中数学教学前沿的科学尝试,简直是跟我针锋相对的见解,因为我的题目是《农村中学数学教学的困境与对策》,我还在那里沾沾自喜地认为自己找到了数学教学的解码,可人家已经先进到站在科学前沿,真让我羞愧难当,恨不得赶快逃之夭夭。
当然没逃,散会她还主动找我,夸我在农村中学教书成绩赫然,我也不断地夸赞她,于是又相互谦虚一番,还非要我跟她交流联系方式不可,然后就告别了,就在告别的那个礼节中,她主动跟我握握手,哎呀!我被她这一握手搞得终生难忘,因为我从来没有握过这样柔嫩无骨的手,绵软温柔,似乎还有力地一颤,传达某种特别的情意,而那修长白嫩的手指,更比古诗《孔雀东南飞》中描述的刘兰芝那双举世无双的手还要美妙,也许就是这样的手曾经在我梦里还多次握着,带我不尽的幻想。
然而快二十年过去了,以后我们却一次也没联系过,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也没有寻找她的必要,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生活,人生路上有很多人只是邂逅,不必强求,留下美好的记忆胜却人间无数的烦忧,于是我珍藏这美丽的邂逅。
(作者单位:湖北红安县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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