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致逸的火焰兰｜ 易 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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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们青春的光影在渐渐隐归，以永不衰老的内核存在。

致逸的火焰兰

易 煜

第一章逝去的，永远别追冷香这一个寒秋纵深的黑夜，硕大的落地窗外，橘黄的灯光衬映着暗沉榕树的影，时时传来沙沙作响的萧风，没有星星，也没有月光，空落落的房子里，软软的地毯上，只回响我的软履，我的身不由得愈发觉得冷了，睡吧。迷糊间，朋友突然微信我，睡了没？我回：有事说事。“我怎么办？”电话里，是软弱的求救。“什么情况？”我清醒了一半，夹着焦急，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原来，她的男朋友不久前一声不吭，去另一座城市上班了。“这没什么,你该干嘛干嘛。”我平静地说。“你说得轻巧，发生在你身上，你不会焦虑吗？他的初恋就在那座城市，就在他的公司附近。”有一丝低落，透过轻飘的声音传到我的耳畔。针刺一般的痛，瞬时，心里。遇到渣男了，我的闺蜜。“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我想，此刻我只能顺势，万不可逆舟。“我要买明天最早的机票，去问他，为什么这样做。”“然后呢？”“然后？”她愣住了。“我还没想好。”“那你想想吧。”我知道，倘若此时我表明心迹，任何观点，都有可能影响她的决判。因而，我不忍不肯不愿表露我的想法，只是希望能够尽我所能地减轻这件事对她的伤害。第二天清早6点多，睡眼朦胧的我，就见到了双眼红肿的她。升腾而起的是，如这冬日蒙蒙一般的灰暗的心绪。“我想了一晚。”她拉着我的手，细软的声音，让我的疼惜更深了。“我必须去见他一面。”意料之中的答案。“去吧。”她很惊讶，“你让我去？按照你平日高冷的调调，应该是，不去的心思占主导吧。”我借势而上，“你，是我吗？”她垂下眼帘，“你，有颜值，有才华，有稳稳的大山靠着，我什么都没有……”我急不可待地打断她，“你不去的话，会后悔一辈子，去的话，只后悔一阵子。你是我这么好的朋友，我怎么舍得你一辈子陷入责怨与悔恨中，乖，吃完早餐，我送你去宜昌机场。”我轻轻拭去她眼角的一颗清盈的泪滴，应该是涩而咸的，我想。我站在机场外，人影寥寥，秋风瑟瑟，望着丽孤独而执着的背影，满目凄凉，此去凶多吉少。回去的路上，我又转念一想，也许这样的结局就未必是坏事，早点看清真相，总比活在不真实的童话里，自欺欺人，要好得多。丽人失郎，焉知祸福。低沉的愁绪，立即明朗了些许。……第三天，深夜11点多，我接到她的紧急电话，匆匆换好衣服，就让老公送我去了她家。刚从大城市回来的她，没回父母家，窝在自己小小的公寓里，我开灯，在宽大而空荡荡的客厅角落，一眼就瞧见丽披散着发，宽松的粉色睡衣显得她更瘦了，弱软的身体蜷缩在沙发上，象一只静谧的猫，惹人怜惜。我走上前，轻轻揽她入怀，之前总是做惯了被人宠着护着的花花一样的我，今天也要做一次护花使者了，因为她是我不可多得的朋友。“很累吧，睡吧。”我柔轻地拍拍她单薄得如纸片似的肩膀。“我睡得着吗？这几天，我都没睡呀。”“我知道，你现在是，撕心裂肺的痛。”我暗暗在心里咬牙切齿，为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你不知道，我多么不舍，七年的陪伴和付出，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不甘心，是吧？”我顿了顿，“那，你再去追他回来。”我凝视着她的眸子。“啊？”她异常惊讶，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大更圆了，里面有一个超常冷静的我，“这不是你的心之所想吗?”“可是，即使他回来了，一切还能回到从前吗?”她有一丝迟疑。“说得很好！最好的爱情，就是他幸福，因而你也幸福，当他也爱你时，那么，你的陪伴，你的缠绵，你的关怀，对他来说，就是幸福。可当他不爱你了，你能给的，就是放开他，此时，没有你的他，才是幸福的。否则，彼此纠缠，彼此痛苦，终生伤害。”她抱紧双腿，将头埋进双腿膝盖间，没说话。半晌，“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她紧闭着眼，依然有闪闪的泪花，从微翘着的睫毛间流淌，悄无声息地划过脸颊，我用食指拭去了，又有一股新的流，倾泻而下……“丽，7年前，你的世界没有他，一直不快乐吗？不幸福吗？”她愣了一下，凝然，“当然不是。”“这不就对了。有些人，注定只能陪我们一程，我们要做的，是目送他远去的身影，然后，做最好的自己，让自己的精神世界循着一束光，不断地升华和成长，有一天，你会发现，自己是一颗熠熠闪光的星星。多好！”“我知道了，你是要我好好爱自己。”她有一丝释然，暗暗的眼神亮了一点点光芒。“我们的身体肌肤，发之父母，珍爱身体，是孝，更是热爱自己的表真。So，身体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财富。爱自己，方能爱他人。逝去的，就让他随风而去，身边的，深爱我们的，我们去深深疼爱和珍惜吧。”走进了“益禾堂”奶茶店，我拉着她的手。一股暖暖的蒙雾溢着茶香，迎面拂来，轻曼的韵乐在耳边响起，香甜润泽的奶茶入口即欣，三两位顾客相顾无言，这里的氛围，很适合此时的我们，不躁也不冷。我看看丽，见她的神色稍有缓和，阴暗又忧虑的心略略放松了少许。新今天，疫情已经结束很久了。必须聚一下了，我们仨。进了我哥酒店，依然是儒雅静清的风格，馨染厅堂，古香古色的屏风，光鲜洁澄的地板，每个包间门口亭亭立着一位端庄又俏丽的小姐姐。刚入凌云轩里，哇！我和娟眼前一亮，这还是之前我们熟悉的丽吗？妆容精致，双眸闪烁着一缕耀人眼的光，挺而直的鼻梁，粉樱的唇，吸引你不得不将目光聚焦于她。身体也不再是瘦得可怜的薄，而是凹凸有型的媚，淡黄仙仙的长裙，衬得她的肌肤如丝绸般细腻又白皙，端坐在这儿，披肩净黑的直发，更衬得她宛如净纯的一朵荷，在暖暖的花瓣状的吊灯映照下，恬然丽清。“短短几个月，你去做啥了？”娟是个急性子。“问她。”丽小嘴嘟嘟，朝向我。我端起桌上的牛奶，注视着这杯热气腾腾的牛奶，寻思着，我哥一直都是这么细致入微，每次我来前，就点好我最爱的菜，吩咐服务员准备好暖胃的牛奶，因为我的胃从上高中时就不太好，当然，家里的每个人都是这样宠着我的，我轻轻抿了一口牛奶，“也就是怕她在家里闲得无聊，让她练练瑜伽，试试种地，做做直播。人家现在可是网红呢。”“她？网红？说话都脸红的丽？”娟的大嗓门又开始聒噪了。“谢谢你！在我最困窘的时候，不离不弃，给我指点迷津……”丽伸出手拉着我，“打住！太肉麻了。开吃了！”我们又开始嘻嘻哈哈，恢复了半年前的神仙伴侣氛围。“人，这一生太短暂，不要纠缠于过去的人和事。珍惜所有的不期而遇，看淡所有的不辞而别。认识自我，叩问内心深处的我，喜爱真诚而炽热的自我，也许，不经意的某一天，你会发现，你已经活成了最美的样子。“我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要命的是，每当此时，两位伙伴却听得甘之若饴，其实，我真的只是一时兴起的随心所欲。娟夹起一块腐竹牛肉，眨着眼睛，“你这一套一套的，跟谁学的？”“你忘了？心理学是我的专长。哈！开玩笑的，但是，相面术我略懂皮毛。”我嘚瑟起来时，无人能敌。“怎么说？”小伙伴们瞬间精神百倍。“也不是特别厉害，只是透过现象看内心而已。越是有经验的成人，他们的非文字相面术语言就越精致和丰富。他们拥有聚焦准确的眼睛、感觉灵敏的肌肤和可以调谐的耳朵，因此他们探查到其他人可能有的任何秘密动机和隐藏目的。就秘密而言，相面术的作用就在于它能从许多线索，比如歉疚的眼神、涨红的脸、尴尬的表情中揭示出隐藏的意义。”我信口开河。伙伴们听得如痴如醉。“说点故事。”丽说。“从前有一座山……”我们的欢笑声响彻凌云轩。我突然凝肃，“其实，你的尊严和自爱，任何时候都不可忘却和丢弃，是最珍贵的。”她们俩陷入了自己思考的漩涡。我们吃得酣畅淋漓，聊得热火朝天，不知不觉，晚了，回家。一夜，无风。 空念下午，我正在办公室整理文件，急迫的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瞥见是丽，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一般我上班时朋友们都很少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我坐下来，这段通话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他又回来了。”不知所措的丽喃喃说着，“我要去见他吗？”看似在征求我的意见，其实她心里早有了答案，“去吧。”我问，“他是决定回来了吗？都处理好了吗？”“我不知道。”“所以你要去了解啊。不然你想重蹈覆辙？你愿意再死一次？”我这么稳沉的人，也被她弄得有点心急火燎了。“好。”她匆匆挂了电话，我的心绪却被她搅乱了，一下午工作频频出错。弱弱的这个人，是不是又要落入一次劫难？算了，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静观其变吧。初夏，夜色一点一点渗透，一阵阵蛙鸣响彻耳畔，星星忽闪着眼睛，朗清的风透着丝丝凉意，我却始终了无兴致欣赏眼前的一切美好，一直在焦急地等待。很久很久，电话来了。“我放弃了。”她抽泣着。“为什么呀？”其实我心里在暗暗窃喜。“本来我是很期待这次相见的，事情往往却在我们怀揣一丝希望的时候，给我沉痛的一击。去见他的路上，突然有人要加我好友，平常这种情况我是不会加的，可是，验证消息显示：对方说，我是青青，我一下就愣住了，因为，前男友给我的昵称就是“青青”，我加了她。果不其然，就是他的初恋。”“哈哈哈！感觉怎么和某个明星的恋爱史很相似。”柔静的我，平生第一次有了想打人的冲动。“我见了他，就直接对他说，别再来找我了。他说，调去公司分部是为了将来打拼，我问，那你事先为何不跟我说一声，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问过我的意见吗？……”“干得漂亮！晚上庆祝一下。”这个男人，我第一眼见到他，就印象不太好，一般我对长得帅的小哥哥都很客气的，可唯独见了他，就隐隐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挺拔的身形，俊朗的五官，不俗的谈吐，可就是一种阴晦的直觉，他的渣透过他的神色，眼神显透出来的神韵，我的感知。当然，这些，我一直没跟丽说过。“回来的路上，像放电影一样，我们在一起的情形在我的脑海里翻转，回旋。我知悉他的敏感，清楚他看似坚强的外壳内里包含的，是一颗脆弱的心，因而我谨细慎微。他从未给过我任何明确的承诺，却一直对我要求严苛，不让这，不能那，不知道我喜欢喝什么口味的奶茶，不清楚我偏好什么牌子的时装，不了解我爱吃什么水果……”丽诉说着，我静静地倾听，此时，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比任何慰藉都好。波澜不惊的我，此时此刻也翻江倒海了，7年，花儿一般的璀璨年华，收获的，是一个惨痛教训。晚上，我们在“清可”茶吧里，我抿着红茶，娟说，“别感伤了。没事的，宝贝，你有我们。”丽捋捋黑亮的直发，细长的眼眯了眯，我分明看见里面有一丝水的光亮在闪烁，“嗯，庆祝一下，干杯！”三人一饮而尽。“你知道吗？幸好你及早识清他的真面目，幸好你们分手了，不然我们总是担心你。怕你吃亏，怕你遍体鳞伤，怕你优柔寡断。”我轻轻把玩着茶杯，一抬头，丽的眼里已是一片洋在水波漾漾。“乖乖，最好的，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惊艳你的双眼，别慌。”娟说，“错的人，走了，是为了迎接对的人的来临。”三人相视无言，却深深懂得。片刻，宁。一念空，一世安。 第二章风弦自成曲
青坷解封后，这几天，我们基地的租用合同定案，贷款前期各种手续，核对信息，办理各种证明等都是丽在做，也许有事情做，有一个寄托，是疗伤最好的药。黑了不少，瘦了不少，忙碌了10几天的丽终于有时间歇口气了。一切都妥妥的了。娟今天兴致很高，请我们在家涮火锅。麻辣和清淡的鸳鸯火锅，不要太爽！洁净淡雅的餐桌上，红艳艳的和白亮亮的汁水翻腾着，欢笑着，边上装着各种我们喜欢的食材，油条，金针菇，牛肉，火腿肠，青菜……我们撸起袖子，吃得笑逐颜开。丽被辣得嘻嘻叫，偏还冒出这一句，“娟娟，你的店子最近怎样？”“还好。其实，就今年而言，我们最大的幸运：一是家人平安健康的活着，二是能够让我们生活有基本的保障。其他，一切都是浮云。”“每一个生命都是生活在地球母亲的怀抱里，所以善待地球，善待地球上的每一个生命，是在善待我们自己。我们那个种植基地弄好了，也是在做一件点亮生命的事情吧。”我说。“嗯，捕杀和掠夺少一些，多好！”丽接了一句，“后一步，村里的融洽和专家技术指导还是你来安排吧，小希。”“没问题，本宝宝很乐意为你效劳！”我又皮了一下。惹得两位小姐姐笑得花枝颤坠……又一天，吃完饭，我们仨窝在沙发里，刷抖音，追剧，各种零食又开吃了。我正玩得起劲，村里梅书记的电话来了，“你们赶紧来一下，基地正在开掘，有一个工人伤了。”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到场地，挖掘机操作的时候，视线盲区正好一位工人在那儿捡掉了的烟，被碾伤了腿。我虽然不晕血，但是亲眼见到鲜血直流还是第一次，村医务室医生帮受伤的叔叔，把裤管剪去一截，简单包扎了伤处，可血还是渗透纱布一直往下淌，沾满泥土的裂了缝的旧解放鞋边上都是，红红的一片，刺得我心痛得无法呼吸，“赶紧送去医院，用我们的车，去市一医。他的身份证，医保卡，换洗衣服叫家人赶紧也送到医院。”我一边扶着受伤的叔叔，一边对身边的丽说。“好的。”“保险公司通知了没有？丽，周主任刚才拍的第一现场的照片，保险公司来了取证会需要的，你就在这里和保险公司处理后面的事情。”我边开车门边回头。丽点了点头，“你们注意安全。”路上，我见旁边的叔叔一直强忍着痛，汗水顺着粘有泥的脖子，湿了他的衣襟，便递给阿姨一张纸巾，小心翼翼地说，“叔叔，您可以喊出声的，这样也许您会好受些。”“没事，是太热了。你们别担心，一定没有大问题。只是我当时看见车来，避开晚了一点点。”叔叔反倒安慰起我们来。进医院后，做完各种检查，等待结果的时间漫而长，我让阿姨和娟陪着叔叔，自己去买来四份盒饭，“叔叔，阿姨，很抱歉，今天让你们受苦了，现在条件有限，将就着先填填肚子吧。”阿姨接过盒饭，擦了一下眼角，“谢谢你了，小希。”“眼睛不舒服吗？阿姨。”“没有。”娟说，“那赶紧趁热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嗯。”叔叔点了点头。离进医院接近4个小时，终于办好入院手续，异常幸运，叔叔只是伤了韧带和皮肉。住院治疗观察几天就行了。“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阿姨说。旁边叔叔的侄子立刻接话了，“这么晚了，你们回去吧，这儿有我们就行了。”娟细细叮嘱了阿姨一番医生刚才交代的事情，我们慢慢走出医院。回家的路上，我穆然静坐，娟透过后视镜瞅了瞅我，“没事的，只要人不要紧。”“叔叔住院期间的护理费，误工费看保险公司怎么算，到时候我们灵活处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怎么了？”娟有点不解。“不能让叔叔阿姨伤了身，又伤心，钱，我们可以慢慢挣，人心，一旦失去了，就永远无法找回。”“有道理。”进家门时，我开了院子里的灯，照例在院落里转悠一圈。静亮的灯光下，角落里，在青葱的叶荫边，透出两个浅绿含白的茉莉小花苞，隐隐一丝甜馥飘在周边的空气中，散开来，疲倦不堪的我立刻又神清气爽了。蔚熹微，鸟鸣畅，漫步水岸，风吹来又吹远。独行，细陌上，流水潺潺，湍入江叹涌泉！今儿的我，扎着简单的丸子头，白色印有草绿色字母的短T，浅蓝色破洞牛仔裤，按丽的说法是，清纯得如那棵青柳，哈哈哈！往日文雅瑞丽的淑女换了一下风格。“娟娟也不赖啊，稍微有一点点肉的身材，各种衣服都撑得起来。”我们三个在丽的田坎间行走，连续半个月的雨水冲刷，有一些田坎需要维护，趁今天雨歇的间隙，我们握着锄头，铁锹，在丽的爸爸——田叔叔的教导下，一道沟一道沟地铲淤泥，维护松动的田坎。十几亩地里，主要是这边栽野生植物的地窝水特严重，不及时清理，前面半年的艰辛付出就付之东流了。估计包括我们三个的十来人团队今天要干大半天了。许久，我用沾满泥水的手擦擦汗水，吹吹红肿的手心，直起酸痛的腰，“这场暴雨对这片杨木柰子林影响甚大，这两天有跟西南农业大学的教授联系吗？”丽望着眼前这处绿意浓郁的丛林，神情凝重地说，“目前还没有，我们每两周的线上会议他会给我们一些技术指导，这几天他也非常关注我们这边的汛情，今天，我会将我们的清淤排水详情给他汇报，看看他还有什么更专业的指导。”娟说，“关键时刻，我们要多听听专家建议，必要时，还要请他亲自过来。”“嗯，这个，村书记说了，会竭尽全力帮助我们取得各方面的支持。”丽扛着锄头，跨过东边的田，去出水口那边了。燥热的田边，充满土壤深层腐殖质气息的热气腾涌着，一棵高大的柳树上，知了已经醒了。循着它明朗的声音，扬起脸，淡蓝的烟雾缭绕着我们，放眼远远的一片荷塘，瞬间让我兴致高涨，随性表达又开始了：碧野处处何花娇？鳞波顺推轻船腰。乡道熏风五柳暑，难掩粉荷独韵素。在最艰难的时光里，也要诗意的生活。明天，去看看梅书记那是什么情况，正寻思着，梅书记的电话就来了，“小希，你赶紧到村部来一下。”我褪掉沾满泥土的靴子，跟娟说了声，就换上炫彩运动鞋，骑着粉色电动车去了。“小希，是这样的，马上我们市电视台的记者要来采访，报道你们弄的种植基地。”我人刚闪进村部的门，村长就开始噼里啪啦。我立马回应，“梅书记，您和镇里都是想帮助我们，在此，我代表我们团队深表感谢。”恼人的话，我们缓一缓，再说，“但是，您看，第一，我们现在没弄出个名堂出来，刚起步，果都没挂，这事儿能不能成，还是一个问号，报道后万一失败了，不说我们，给我们村也会造成不好的影响，第二，做人做事，低调为好，特别是低谷期，第三，这也会牵扯到一些核心人物，我想，我们更应该慎之又慎。”梅书记听闻后，吸了一支烟，思量了一盏茶的时间，艰难地吐出两字，“好吧。”回家的路上，我给丽去了个电话，交代她这几天密切关注，管护基地的水涝。月天“这几天抖音上的粉丝涨得很快。”丽说。“嗯，先让大家关注，有兴趣了，之后我们的产品出来了，销量慢慢就来了。”副驾驶座上的我沉浸在《等你叩门》缠人的旋律里，答道。到了路口，一眼就望见了娟。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虽然戴着口罩，浅浅的天空蓝短上衣，露出盈盈可握的腰，纯净白的贴身长裤显得这腿修长而又充满青春的活力，口罩外露出的那双勾人魂魄的桃花眼，不媚却娇，我挥挥手，娟奔过来，“以后不要站在太显眼的地方。”我扭头，笑意盈盈。“为什么？”娟知道我又开始泼皮了。“这么亮的星星，杵在那儿，惹人眼疼。”车里漾开一串和谐的笑声。难忘，在批地时，和村里李奶奶促膝长谈，五个多小时的政策分析，股份制解说，终于点头签字的释然；永念，每天为我们的事情跑来跑去，风尘仆仆的梅书记矫健的身影；必想，期间，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个艰难日子。城里朋友总问，你什么时候过来。我每次都笑而不语。珍惜你的朋友，必定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我在心里答道。我家。我们。三人。窗外，几朵盈纯的云，在广袤而湛澈的天空中悠然地踱步，那轮玉盘似的满月萌笑着，夹杂着谷香的风儿吹拂着脸庞，鸟儿归巢，时而有一两声清脆叫声，浑然成为一曲青悦的调，袭你的耳。焕欣着，一切都上了釉彩。一簇簇火焰兰熙熙攘攘地缀满了枝头，这种标准的热带植物，经过我的朋友华华，专业园艺师嫁接又改良，意外出现在这盛夏，这世界，我眼前，大家眼前，忽而，就明朗了，这一抹耀眼的红……（作者单位：松滋市斯家场小学）推荐阅读：1、【散文】舌尖上的美味｜未兴凤2、【同题评论】孩子商场“偷玩具”，亲妈报警，你怎么看？｜胡玲 罗媛3、【故事】表扬语上作文章｜彭 敏4、【随笔】一次未“看见”｜易 煜5、【游记】广州印象｜未兴凤6、【故事】送  礼｜山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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