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飞：学问的“治”与“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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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阅关于陆正飞教授的资料，其顶上光环可谓众多：我国会计学与公司财务领域的著名学者、会计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党委书记、副院长和会计系主任、南京大学商学院会计系主任；2001年，入选“北京市新世纪社科理论人才百人工程”；2005年入选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支持计划”；2013年首批入选财政部会计名家培养工程；2014年被聘为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

然而，真正走近陆正飞教授，他的不疾不徐、温文尔雅，他在谈及治学与教学时饱含的真诚与感恩，都让记者觉得，或许光环背后，最贴近他真实本色，也是他最珍视的身份，还是那两个简单的字——教师。（原载《财务与会计》2015年第11期。）

治学：在选择中前行 在开拓中坚守

　　陆正飞的学术经历非常丰富：杭州商学院读本科，中国人民大学（以下简称人大）读硕士，南京大学（以下简称南大）读博士，之后再回到人大读博士后；先后在南大和北京大学任教。可以说，这几次选择与转变成就了陆正飞的学术生涯。谈到自己的经历，有点出乎作者意料，陆正飞借用了网络比较流行的一句“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来概括：“一开始，我觉得这句话有调侃的味道，但是后来仔细想想，确实挺有道理的。选择比努力更重要，我们不能把它简单理解为努力不重要，我觉得这句话并不是说要去计较这两者谁更重要，而是说选择也是很重要的，至于说选择和努力到底哪个更重要，并不是这句话的原意。回顾我的经历，我觉得人生要能走得好一点，选择确实很重要。”
　　本科毕业考取人大研究生，奠定了陆正飞的学术基础。在攻读会计学专业期间，他在专业领域做了比较扎实的研究。“如果我不是到人大读，而是去别的学校读，发展路径可能就不太一样了。”人大老师们对他在学业、生活上的关心，让他感觉在这个组织里非常温暖，也对未来充满信心与希望。
　　硕士研究生毕业后，正巧南大在筹备建立自己的会计学系，并向陆正飞抛去了橄榄枝。由于陆正飞一直是在文科类院校学习，南大这样一所文理综合的大学十分吸引他，浓厚的学术氛围也让他下定决心到南大任教，承担起建设会计学系的重任。这次选择成为陆正飞学术生涯的重要转折点。在南大的头几年，陆正飞继续研究生时期的研究重点，专攻比较会计，并在1992年出版了专著《比较会计》，引起了较大反响。不同于一般大学会计系的独立设置，南大的会计系设在商学院里，陆正飞在做研究的时候不能仅就会计而言会计，这给他的研究和教学提供了不同的角度。这之后，陆正飞的研究思路变得更加宏观，也由原来专注于比较会计转为公司财务，是我国会计学者中率先引入并推动实证研究范式的学者之一，大量研究成果在《经济研究》、《管理世界》等权威期刊发表。这次转变成为陆正飞日后学术研究的奠基石。
　　生命的意义不仅仅是品味到达顶点后的喜悦，更是要享受不断向新的顶点迈进的过程。在南大工作11后，陆正飞又面临一个新的选择——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向他招手。此时，年轻的陆正飞已是南大会计学系的系主任、教授，名誉和地位于许多人来说已是巅峰。一边是与自己亲自建立起来的南大会计学系11年的深厚情谊，一边是社会科学研究力量雄厚、平台广阔的北京大学，两者不可兼得。选择的过程是痛苦的，在征求很多朋友的意见之后，陆正飞反复掂量思考，最终决定再给自己一次挑战：选择北大。
　　新环境、新氛围让已有一定成绩的陆正飞不能松懈也不敢松懈，继续深入学术研究的动力和激情越来越足。在北大工作16个年头，学术上的成就赋予他一个又一个光环：在Journal of Banking and Finance、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Public Policy、《经济研究》、《管理世界》等国内外重要刊物发表学术论文60余篇，出版《企业发展的财务战略》、《中国上市公司融资行为与融资结构研究》等多部著作，曾经两次主持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研究，多次获得国家级和省部级以上科研项目资助、科研成果奖励…… 　

结合自己数次选择，陆正飞给广大年轻朋友们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要埋头拉车，又要抬头看路，埋头拉车就是努力，抬头看路就是选择，两者不能偏颇。选择的时候不要在乎当前的利益，要更多地考虑未来的发展。拿会计的语言来讲，就是对时间和精力如何做分配。付出的时间精力相当于企业发生一笔支出，支出在会计里分为费用和投资，我的体会就是尽量把支出放在投资上，而不是更多地放在费用上。”

教学：感念师恩 传承师德

　　桃李满天下是对老师最好的赞美。陆正飞在不断攀向学术高峰的途中，不忘传播芬芳，接近30年的教师生涯培养了一批又一批优秀学子。但是，眼前的成就陆正飞并不想多谈，反而是满怀感慨地提到了对他产生重大影响的五位前辈，正是他们的指导、提醒与点拨，使他坚定了“老师”这条职业道路，也对如何做一名好老师有了更多思考。 

　　“不要以为你理解了这个东西，学生就理解了；不要以为学生在上一门课程中学过了这些东西，就真的理解了。”这是在人大读硕士期间，导师田源告诉陆正飞的话。当时田老师已经60出头，做事却特别认真。有一次，陆正飞要试讲《商业会计》，可前面学生已经学过《工业会计》，《商业会计》和《工业会计》的有些内容差不多，但田老师告诉陆正飞两者中间毕竟还有些差异，学生即使学过也未必理解得很到位，只要讲的角度不一样、思维方式不一样、解释的方法不太一样，学生仍能获得不一样的收获。这次经历对陆正飞的教学有很大启发，在以后的教学中，陆正飞总是把课程讲得深入浅出，课堂也愈加生动活泼。

　　阎达五老师是陆正飞读博士时期的校外导师和博士后时期的导师。阎老师对青年学者的鼓励、认真敬业的精神和对会计事业的奉献，对陆正飞的教学与科研生涯影响非常大。在人大读硕士时，陆正飞就选修过阎老师的课，当时写了一篇课程论文，内容是社会文化对会计发展的影响，阎老师认为文章的角度新颖，还将文章推荐给学术杂志。现在回想起来，陆正飞觉得写得有点空，可当时阎老师的推荐，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鼓励。“阎老师是一个做事非常有思想，非常细致认真的人。”陆正飞提到，在给他的博士论文写导师评议时，阎老师手写了三页纸，在遣词造句方面也非常讲究。这直接影响到陆正飞在自己做老师时也特别注意这些方面，带学生跟他一起做的第一篇论文，陆正飞一定帮学生打印出来，一字一句修改。“写完文章后不要假设自己是作者，而要假设自己是第一次读到这篇文章的读者。一旦文字表达上别扭，就扭曲了你的思想，别人就读不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陆正飞根据阎老师传递给他的思想总结出来的写作经验。

　　“阎老师不是在做事情，而是在做事业。”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对会计的观念非常技术化，认为是雕虫小技。对此，阎老师认为要还原会计的面貌，让人们认识到会计的全部功能，只有这样，会计工作才能全面发展，会计学这门学科的理论才能丰满，才能够推动企业管理乃至经济管理健康发展。事情是为自己而做，事业是为社会而做。阎老师的做法、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深深影响着陆正飞。现在在做研究时，陆正飞总会想，我的研究在社会上能发挥什么作用。通过研究揭露事实是学者应当做的，而更应该做的是提出积极善意的意见建议。“学者应该是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

　　在南大读博士期间，陆正飞师从周三多老师。周老师是一位企业管理专家，主要研究战略管理。跟着一位战略管理教授学习，让陆正飞看问题更加辩证、更加全面，在思考财务会计方面的问题时，往往去考虑其在管理中能够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另一方面，周老师对推动我国MBA教育的发展起了开创性作用。这种愿意为社会栽树、有强烈社会责任感的行为也启发陆正飞在南大、北京大学工作期间主动为学院承担一定的行政工作，为学院建设添砖加瓦。

　　厉以宁、曹凤岐是陆正飞去北京大学工作之后深受影响的两位老师。两位老师在学院工作期间，对中青年教师的关心是没有学科界限的，总是把机会让给年轻教师，鼓励他们工作在业务一线。在担任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党委书记和副院长，以及会计系主任期间，陆正飞也愿做伯乐，以包容的心态和开阔的眼界多去发掘别人的优点，同时不断完善人才选拔和培养机制，竭力为年轻学者创造更多机会。

报答师恩的最好方式是传承。“如果回报一个具体的人，那样有点狭隘，如果能通过努力，让下一代学者发展更好，前辈们看到肯定更高兴。”这大概是对陆正飞现在所做一切的最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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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胤哲，博士，哈尔滨工业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会计系讲师、副主任。2003年(台湾)东海大学获经济学学士；2005年(台湾)国立中正大学获财务金融硕士；2012年(台湾)国立政治大学获财务管理博士。2011年至2012年赴美国阿肯色大学(University of Arkansas)任访问学者。主要研究方向包括财务管理、基金管理、行为金融、信用评级、实证会计与资本市场。

   现担任《管理科学》会计与财务领域副主编，Journal of Financial Studies, Journal of Finance, Accounting, and Management, Frontiers of Business Research in China等学术杂志的审稿人。研究发表于Emerging Markets Finance and Trade, Journal of Finance and Accounting等国际学术期刊。活跃于国际学术会议，主办过两场学术会议，现每年担任Southern Finance Association Annual Meeting,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Business and Information,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Business and Internet等会议的大会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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