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新加坡——中国企业海外投融资的桥头堡
1990年，中国与新加坡建立外交关系，双方互通互信走过建交三十余年的时光长廊，共创“龙狮共舞”的繁荣景象。作为东南亚地区的经济和金融中心，新加坡在"一带一路”倡议中具有重要的地位。新加坡积极参与“一带一路”相关项目，通过与中国的合作，提升了地区间的互联互通水平，促进了经济发展和区域合作。新时期新发展，随着地区之间合作的深入，中国企业前往新加坡投资也有了新的变化。
新加坡交易所董事总经理兼中国区主席陈庆在《北大金融评论》发文分析新加坡营商环境、金融政策、融资生态等方面如何支持中国企业赴新加坡投资，并表示近年来，众多中国企业已经成功在新加坡投资并取得了显著成果。这些企业的投资领域涵盖了金融、制造业、服务业等多个领域，并呈现出明显具有时代特点的新趋势。
本文完整版将刊登于《北大金融评论》第19期。
经济增长的动力来源于信心，而信心的基础是合作共赢。在众多合作伙伴中，新加坡凭借其蓬勃的融资生态系统、成熟的金融政策和体系、优越的营商环境和日益紧密的中新合作等，成为中国企业“走出去”的重要桥头堡。作为亚洲备受信赖的证券和衍生品及大宗商品市场基础设施，新加坡交易所提供了投资人一站式的多元资产交易及服务平台，并覆盖东南亚几乎100%的经济体。我站在新加坡交易所集团的视角，通过对中国商务部等最新官方公开数据的整理，分析新加坡营商环境、金融政策、融资生态等方面如何支持中国企业赴新加坡投资，并总结中国企业前往新加坡投资的时代新风貌、新特点。
中国企业新加坡投资概况
新加坡是海上丝绸之路的支点，在高质量建设“一带一路”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自1990年中国和新加坡建交以来，两国在投资领域取得了积极的成果。1997年，即使东南亚爆发金融危机，新加坡对华实际投资仍高达26亿美元；2013年起新加坡连续10年是我国最大新增投资来源国。2022年4月，新加坡首次超越日本，成为我国累计最大外资来源国。截至2023年3月底，新加坡累计在华实际投资1348.3亿美元，我国累计对新加坡投资812.4亿美元。根据经济学人智库(EIU)最新发布的报告《中国海外投资2023》，新加坡从全球80多个国家和地区中脱颖而出，在对中国投资者的吸引力排名中位列榜首。据统计，目前在新加坡注册登记的中资企业超过8500家，行业涵盖贸易、金融、航运、基础设施、物流、房地产等多个行业。
新加坡优越的营商环境
根据经济学人智库（EIU）于2023年发布的最新全球营商环境排名报告，新加坡以8.7分位列榜首。报告显示，新加坡被认为最具吸引力的特质有：亲商环境、有能力的政府、有效的法律环境及可靠的基础设施。诚然，新加坡拥有世界一流的基础设施、高效的物流系统和先进的通信技术，为企业提供了良好的硬件支持。此外，新加坡对外资企业实行无差别的国民待遇。外资在新设立企业，注册手续简便，一般无出资比例和出资方式的限制，外汇自由进出，政府对内外资企业的监管一视同仁。政策公开透明，政府廉洁高效，司法公正严明，大大节省了企业经营成本，不可预见风险较小。
新加坡位于东南亚的心脏地带，是连接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交通要道。优越的地理位置使得新加坡成为全球重要的航运、航空和金融中心。对于中国企业来说，通过新加坡可以更便捷地进入东南亚市场，进而辐射到亚洲、中东乃至非洲地区。各国企业纷纷来新设立区域总部，以新加坡为跳板，进军全球。
新加坡金融生态及政策支持中国企业投资
国际金融中心和成熟的金融业
据2023年发布的《全球金融中心指数（GFCI）》排名报告，在全球十大金融中心中，新加坡位列第三，仅次于纽约、伦敦。新加坡是全球1200多家银行、保险公司等金融机构的总部所在地，金融业占GDP比重近14%，无论是企业主的个人财富管理，还是出海企业的融资，都可以在新加坡寻找到专业机构服务。此外，新加坡金融人才汇聚且金融业发展势头迅猛，据新加坡金融管理局（MAS）预测，2021年至2025年期间新加坡金融业的年增长率约为4%至5%，五年内增加近两万个金融领域的工作岗位。
人民币国际化重要支点，便利中国企业投融资
新加坡是中国以外最大的离岸人民币中心之一。截至2022年12月底，新加坡的人民币存款总额达到了1760亿元人民币。新加坡还拥有超过200家从事人民币业务的金融机构，提供了多种人民币产品和服务，如存款、贷款、债券、基金、保险等。
新加坡也是全球最活跃的人民币衍生品市场之一。随着全球外汇风险管理和对冲交易需求的持续增加，新交所美元/离岸人民币期货为市场参与者提供了可靠高效的货币敞口和风险管理方式，自今年年初以来，持仓量迅速攀升。新交所美元兑离岸人民币期货在2024年1月22日创下新纪录，持仓量达185亿美元。通过新加坡离岸人民币市场，中国企业在海外也可完成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投资和融资。
政府提供融资补贴
许多出海新加坡的企业主坦言，他们在考虑融资时，会偏好通过新加坡进行本地融资，而不是通过国内进行跨境融资，以避免出现各类汇兑风险。为了吸引更多的企业来新加坡融资，活跃新加坡资本市场，新加坡金管局颁布了一系列的融资支持政策。如新加坡资本市场津贴(Grant for Equity Market Singapore，简称GEMS)，企业如果选择在新交所上市，最高可获得200万新元（约合1000万元人民币）的补贴，用于支付上市相关费用。此外，如果企业在新加坡进行债券融资，也有望通过向金管局申请“全球-亚洲债券资助计划”获得最高80万新元的补贴，对于可持续债券，则可以同时申请上限为12.5万新元的补贴。
融资生态蓬勃
良木择良土而长。对于来新加坡投资的企业，市场的充沛资金就是这片良土上最重要的肥料。全球风投机构和基金公司都汇聚到新加坡，为来新加坡投资的初创企业融资提供了众多机会。据CNBC报道统计指出，新加坡约有150只风险投资基金，可以为初创企业提供约100亿美元资金的支持。Jungle Ventures、Insignia Venture Partners、Golden Gate Ventures等著名投资机构将总部或区域办公室设立于新加坡。
与此同时，新加坡政府通过新加坡企业发展局ESG,新加坡经济发展局EDB,SGInnovate等机构，向初创企业提供资金支持。如通过“起新-投资”（Startup SG）计划，企业可以申请现金补助、股权融资和商业贷款。该计划是一只由新加坡政府与11个投资机构共同成立的投资基金，旨在支持需要大量资本支出的初创公司。
全球资本汇聚，家族办公室集聚
根据新加坡金融管理局的数据，2022年，新加坡的资产管理规模高达5.4万亿新加坡元（年增长率约为16%），全球资本向新加坡汇聚。与此同时，基于有吸引力的税收制度、政治中立稳定等因素，家族办公室作为新兴力量正在新加坡崛起。新加坡的家族办公室数量与日俱增。据报道，新加坡的家族办公室数量在2019年至2020年间翻了一番，约400个。截至2023年12月31日，新加坡约有1400家单一家族办公室（Single Family Office,SFOs)。外来资金的涌入和家族办公室的集聚，为整个新加坡金融市场带来了源源不断的资本，进一步便利企业来新加坡进行投融资。
新加坡为投资者提供多种形式支持政策
除了金融政策，新加坡政府推出了一系列吸引外资的政策，如税收优惠、投资补贴等，进一步降低了中国企业在新加坡投资的门槛和成本。新加坡政府对投资者的优惠政策有：
税收优惠
新加坡是世界上少有的税率低且税制单一的国家，新加坡以属地原则征税，这意味着只有在新加坡境内产生或源自新加坡的收入，或是在新加坡收到的境外汇入收入才需要在新加坡纳税。此外，新加坡的企业所得税税率相对较低，并且有一系列的税收减免和激励措施，如对新注册企业、特定行业和研发活动的税收减免等。
资本利得税豁免
新加坡不征收资本利得税，这对于投资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吸引力。无论是出售股票、债券还是其他资产所获得的收益，在新加坡都不需要缴纳资本利得税。
避免双重征税协定
新加坡与85个国家和地区签订了避免双重征税协定，与23个国家和地区订有自由贸易协定。这有助于降低跨国企业的税收负担，并促进国际贸易和投资。
灵活的外汇政策
新加坡实行自由的外汇政策，没有外汇管制。企业可以自由地汇入和汇出资金，无须事先获得政府批准。这为企业的国际贸易和投资活动提供了便利。
这些优惠政策为投资者在新加坡的投资提供了有力的支持，降低了企业的运营成本，提高了投资回报。同时，这些政策也体现了新加坡政府对外资的开放态度和合作诚意，进一步巩固了新加坡作为中国海外投资桥头堡的地位。
中国企业在新加坡投资的新趋势
2023年3月，中新双方升级为“全方位高质量的前瞻性伙伴关系”；12月，中新双边合作联合委员会第十九次会议在天津召开，并在环境、科研、绿色低碳、金融、商贸等领域达成24项成果。
不断深化的中新经贸合作，进一步吸引着中国企业将新加坡作为出海首选地。据中国商务部发布的《2022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显示，新加坡位列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存量的前五位。近年来，众多中国企业已经成功在新加坡投资并取得了显著成果。这些企业的投资领域涵盖了金融、制造业、服务业等多个领域，并呈现出明显具有时代特点的新趋势。
可持续企业来“新”大有可为
新加坡自建国起就意识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性。面对有限的资源和国土面积，新加坡以“花园中的城市”为愿景，提出将环境保护系统化地融入城市生活，不仅可以吸引全球投资、商旅，还可以保障居民生活，从根本上践行可持续发展构想。多年来，新加坡付诸行动，已将可持续发展融入国家战略，覆盖社会方方面面，实现了环境保护和经济发展的可持续性。
近年来，随着全球可持续发展的浪潮持续推进，新加坡政府不断推出政策支持整个社会绿色发展。在政策方面，政府出台可持续金融政策，支持企业绿色转型，符合条件的企业在绿色转型或为绿色项目融资的过程中可享有津贴；在重点发展行业方面，新加坡经济发展局表示，欢迎在清洁能源、碳服务、农产品以及可持续产品和化学品等领域拥有先进技术和解决方案的企业投资新加坡，以新加坡为起点拓展东盟以及全球的市场，支持企业把握绿色发展契机，开发绿色产品与服务，为全球气候行动作出贡献。
在各项政策支持下，新加坡可持续企业的市场机遇愈加丰富，吸引了天合光能、沃太能源、协合新能源等等走在可持续技术前沿的中国企业到新加坡发展。2023年，中国远景集团将旗下人工智能与物联网操作系统AIoT业务远景智能（Envision Digital）的总部设在新加坡，并计划在新加坡开设科研中心，研究碳中和与数字电池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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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征订全年刊和三年刊，
本文编辑：杨静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