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1年第12期|开发区降低了中国的环境污染吗?

作者：张丽华、甘甜，同济大学；许政（通讯作者），上海立信会计金融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1年第12期

原标题：开发区的环境溢出效应：基于中国企业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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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是近年来政府和百姓最为关心的话题之一。开发区作为我国改革开放的重要实践项目之一，其数量众多，并在促进体制改革、改善投资环境、引导产业集聚、助力经济增长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根据国家发展与改革委员会统计，截至2018年中国共有国家级开发区552个，省级开发区1991个，以及众多市级和其他地方开发区。

但随着中国经济发展与生态环境保护间的矛盾愈发突出，开发区如何兼顾生产与环保两方面的问题变得迫切和重要。开发区在集中了大量工业生产活动的同时，是否也会集中排放大量的环境污染物？开发区这样的经济活动空间组织形式是否存在一定的优势，使得企业的集中分布比企业的分散分布在总量上产生更少的环境污染物？对于上述问题，鲜有研究进行论证。进一步，开发区是否还会对开发区外的企业污染排放产生作用，即存在环境溢出效应？对这一溢出效应的研究至关重要，因其能在更大层面有助于中国实现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绿水青山”战略目标。

（图片来自网络）

针对上述问题，本文的三位作者使用中国工业企业层面的数据，评估了开发区对区内企业产生的直接环境效应以及对开发区外企业产生的环境溢出效应，为理解中国的环境污染问题提供新视角。

本文发现，国家级开发区不仅显著降低了区内企业的污染排放，同时在区域和产业两个维度产生显著的溢出效应。开发区的设立可使区内企业空气污染排放降低约40%。非开发区企业也会受到开发区溢出效应的影响：同一城市内开发区企业占比上升1个标准差，该市非开发区企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减少约3%；同一行业内开发区企业占比上升1个标准差，该行业非开发区企业二氧化硫排放量减少约0.72%。

进一步探讨了产生上述环境溢出效应的机制，本文发现：在区域层面上，开发区提供的公共治污设施会被周边企业共享，同时区内严格的环境规制会对开发区周边企业形成警示作用，从而降低了开发区周边企业的污染排放；在行业层面上，由于开发区企业会对上游供应企业的产品提出较高的环保要求，因此，开发区通过产业链降低了上游行业中的非开发区企业的污染排放。因此，开发区不仅促进了我国经济发展，同时有利于污染防治，且其作用范围超越了开发区本身，在更大的层面产生了积极的环境保护作用。

（苏州工业园区夜景，图片来自网络）

基于上述研究结论，本文进一步对我国开发区的管理给出如下政策建议：

首先，对于开发区的管理，政府应健全环保制度，强化环境管理。从研究中的机制分析看，开发区环境惩罚措施对区外企业具示范作用，从而降低了它们的污染排放量。因此，本文建议开发区管委会应按照环境保护法律法规对区内企业实行严格的监督和管理，实现真正的清洁生产。对环境风险防控措施不完善和污染物排放超标的企业，开发区管委会应当严肃处理，从而起到良好的示范效应。

其次，各级政府应进一步加大对开发区环境基础设施的建设力度，不断加强和完善配套的环保减排设施。遵循集中控制和集中治理原则，加强区内环保基础设施的建设和管理，加快推进园区绿色升级。同时，实施区内的环保设施运行和管理市场化，促使其实现环保设施的资源共享，以及经济和社会效益的最大化。

最后，中国的各级开发区制定了大量政策激励区内企业进行技术创新，然而从该项研究结果看，技术创新与企业的环境污染行为间并没有紧密联系，即技术创新还没有很好地服务于中国企业的污染减排。在当前中国环境规制越发增强的情况下，企业更多通过减少产量、缩减规模来满足环境规制要求；鲜少通过生产技术或治污技术升级实现减排不减产，甚至减排又增产的局面。因此相关部门应有针对性地对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予以大力扶持，从而加强企业技术创新与污染减排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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