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2年第10期|以降低非关税壁垒赋能中国进口多元化
作者：沈国兵，复旦大学世界经济研究所、复旦大学经济学院；沈彬朝，复旦大学经济学院
刊期：《世界经济》2022年第10期
原标题：非关税壁垒对中国进口多元化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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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以来，贸易自由化政策和国内外市场的融合使中国的进出口贸易实现了跨越式发展，同时各种摩擦风险也在上升。在积极应对摩擦风险和扩大对外开放的双重目标下，为发挥中国超大规模的市场优势，加快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降低进口非关税壁垒来推动中国进口多元化变得重要。“十四五”规划和2035年远景目标纲要提出要“降低进口关税和制度性成本”“促进进口来源多元化”“构建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2021年9月16日，中国提出申请加入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2022年1月，中国正式实施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RCEP和CPTPP的实施使得亚太地区关税壁垒趋向于零，削减非关税壁垒将成为中国进一步推进高水平开放的关键因素。降低非关税壁垒对中国拓展进口多元化产生怎样影响这一问题值得关注。
本文边际贡献在于：（1）通过对地区和产品两个维度多元化建模，更加完整分析了贸易中地区和产品层面的市场进入问题，是对企业层面市场进入研究的互补性完善。并且，本文认为非关税壁垒同时对贸易的可变成本和固定成本都产生影响，理论模型设定更贴近现实情形。（2）基于非关税措施的价格效应，首次尝试测算中国进口中各类非关税措施对不同产品进口造成的冰山贸易成本，测算出中国进口的非关税壁垒程度。（3）基于拓展的Helpman et al.（2008）模型揭示出降低进口非关税壁垒有利于拓展进口来源地和产品种类多元化的理论机制，并使用中国进口非关税壁垒数据进行了验证。（4）已有文献普遍将非关税措施与非关税壁垒等同，忽视了不同措施、不同产品之间天然的不可比性，而且没有量化非关税壁垒大小。本文以冰山贸易成本形式测算出中国进口非关税壁垒，回答了“非关税壁垒有多大”问题，使得原本不可比较的不同非关税措施对不同产品的影响变得可以比较。（5）已有文献忽视了实施非关税壁垒的内生性问题，本文一方面使用外生权重加权方法计算出产品和来源地层面的非关税壁垒，另一方面使用美国的非关税措施、与中国地理位置较近的5个经济体非关税措施的均值分别构建中国进口非关税壁垒的工具变量，以解决内生性问题。
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包括四点：
1. 中国进口中各类非关税措施如卫生和植物检疫措施、原产地规则、技术性贸易壁垒等对产品造成的冰山贸易成本较大。中国进口非关税壁垒主要集中在预制食品、动植物产品、动植物油脂、生皮与皮革及其制品，以及鞋帽和羽毛制品等之上。中国从加拿大、澳大利亚、泰国、越南等来源地进口的非关税壁垒较高。
2. 中国降低进口非关税壁垒显著促进了进口产品来源地多元化；降低从来源地进口非关税壁垒能显著提升进口产品种类的多元化水平。
3. 在拓展进口来源地多元化时，中国降低进口非关税壁垒对同质品和资本品的促进效应分别大于异质品、最终品与中间品；对劳动与资源品、初级品的促进效应大于低、中和高技术制造品，且对从CPTPP地区进口来源地多元化的促进作用大于其他地区。
4. 改变进口多元化指标发现，降低进口非关税壁垒显著促进中国进口产品来源地和从来源地进口产品种类的多元化。此外，在改变变量权重和工具变量后的回归结果都是稳健的。
由上述结论出发，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建议：第一，以积极削减非关税壁垒等内生制度型改革开放措施拓展中国对外贸易多元化，降低国际贸易摩擦风险。第二，推进实施自由贸易区提升战略，以高标准贸易协定扩围、提质、增效来促进中国对外贸易多元化，拓展更广阔的国际大市场，放大贸易创造效应。第三，借助连续举办的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不断降低非关税壁垒，推进贸易自由化、便利化，大幅放宽市场准入。由此，拓展进口多元化，促进新产品进出口，吸引全球优质厂商、高端产品进入中国市场，推进构建双循环新发展格局，增强中国产业链供应链韧性和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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