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2022年第12期|合并征管、信息获取与企业实际税负

作者：田彬彬，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 税收治理研究中心；余白雪，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叶菁菁，中南财经政法大学财政税务学院 税收治理研究中心。

刊期：《世界经济》2022年第12期

原标题：合并征管、信息获取与企业实际税负

本刊网址：www.jweonline.cn

点击文末“阅读原文“按钮可以下载全文

点击话题标签“#2022年第12期”，了解《世界经济》本期更多论文

对于现代国家而言，国家能力的一个重要体现是具备足够的财力来保障政府各项职能的良好履行，以维护社会的稳定，推动经济长期增长。从这个意义上讲，在逃税普遍存在的情况下，一个高效率的税收征管体系是减少税收流失，进而提升国家能力的重要保障。不仅如此，在国家治理的维度，税收政策工具在经济层面的有效性同样取决于征管本身是否足够到位，如果征管本身是低效率的，那么诸如减税之类的政策便无法准确锚定对象，政策效力由此会大打折扣。因此，在全球范围内，提升税务部门的征管效率是政府最重要的政策目标之一，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尤其如此。

长期以来，通过推动组织结构变革来提升征管效率是中国税务部门的核心策略。一个重要的体现是，自分税制以来，中国的税收征管机构经历了从分立到合并的一个完整轮回。国税部门和地税部门在历经24年的分设之后于2018年又重新合并，组建新的实行垂直管理的税收征管体系。实行分税制之初，国地税单独设立的目的更多是为了解决地方政府的道德风险问题、减少税款的空转与流失。那么，同样站在征管效率和企业实际税负的角度看，多年后机构重新合并的逻辑又如何理解呢？

（图片来自网络）

本刊2022年第12期推出了田彬彬、余白雪和叶菁菁撰写的《合并征管、信息获取与企业实际税负》，聚焦于机构合并过程中税种的合并征管，从信息维度理解税种合并征管对于征管效率提升的意义，并以企业实际税负为视角进行检验。有效税收征管的核心在于获得足够多有关税基的信息，其实质是解决税务部门与纳税人之间的信息不对称问题。而关于获取信息的方式，除了广泛讨论的稽查与第三方信息的共享以外，还存在更基础的税种之间的交叉稽核。其逻辑非常直观，不同税种的核算通常都依赖于某个共同的企业财务指标，一个税种的纳税信息必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另一个税种的计税基础。因此，从理论上而言，税种的合并征管能够发挥信息的交叉稽核机制，增加涉税信息获取，进而有利于税收征管效率的提升。

具体而言，本文基于2008-2011年全国税收调查数据，利用2009年企业所得税征管范围的变动构造双重差分法的识别策略，从经验层面对上述逻辑进行检验。研究发现，在征管范围合并后企业营业税的实际税负平均提高了约10%，政策效果来源于获得所得税相关信息进行的交叉稽核。上述效应在信息不对称程度较高的行业、在企业所得税实行查账征收的企业中更为显著，这支持了合并征管促进信息获取的理论机制。通过对比地税部门新增企业和存量企业的数量和税额，以及所得税税率的变化情况，文章排除了征管部门降低对所得税的征管，转而强化营业税的竞争性假说。进一步研究发现，合并征管会降低企业享受税收优惠的营业额、增加企业查补税额的机制性证据。企业进而通过降低职工工资的方式，将部分税收负担转移给劳动力。

本文的学术贡献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就信息获取与税收征管效率的文献而言，本文补充了新的视角和经验层面的新证据。已有研究认为通过实地税收稽查，或者第三方部门是获取信息的主要手段。而本文的研究则表明，在上述两种方式以外，还存在着更为基础的信息获取方式，那就是推动税种之间的合并征管，发挥交叉稽核的作用。另一方面，本文的研究丰富了有关公共部门运行效率的研究。与税收征管类似，许多社会公共部门也涉及到公民信息的交叉运用，其有效交互程度同样决定了部门的管理效率。从本文的研究逻辑来说，适当统一公共部门收入征管机构，建立共同的数据比对系统，既能够降低部门运行成本，也能够有效地提升征收效率。

此外，本文的研究还深化了对国地税合并政策效应的理解，对我国未来税收征管体制的改革提供了有益启示。尽管本文研究并没有直接考察机构合并的政策效应，只是在局部观察了税种合并征管的潜在影响。但从逻辑上说，机构的合并自然会衍生出征管范围的合并，这无疑将有利于税种间信息交叉稽核机制的作用发挥，增强征管部门的涉税信息获取，进而提升税收征管效率。

《世界经济》近期文章精粹：

欢迎订阅《世界经济》微信公众号

欢迎订阅《世界经济》免费邮件通知

点击上方公众号名片，点击“服务—邮件订阅”输入电子邮箱，即可及时获知最新论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