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士纪念日｜残阳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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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总与血关联，描写战争无以避免要出现血色，《敌营》也一样。

很喜欢伟人的那一句名诗：苍山如海、残阳如血。从这诗句里，你感受到一种博大，一种惨烈，一种震撼，这诗句正是对那个腥风血雨的年代最准确最大气的写意。腥风血雨是《敌营》的时代背景，正是基于这样的背景，壮烈的故事得以演绎。主人公历经被捕受刑、武装暴动、雨夜夺魂……还有，随时暴露身份的危险。何昆猜忌怀疑的眼神像鹰犬般盯着江波，江波周身总被一种有形与无形的腥风血雨笼罩。

人经历苦难才能成为真英雄、真强者，对苦难的忍受是考验一个人意志力最及至的验证。我写过一篇《百炼成岗》，那是对红岩英雄顶礼膜拜的敬仰。《红岩》里的英雄，那一种铮铮铁骨、浩然气节，彰显男儿坚毅、硬朗之本色。经历了炼狱的磨砺，是真的强者，谁也摧不垮他了。“打死也不说”，这不是一句当今用来调侃的话语，而是那个时期革命者真实的写照。江波经历被捕、严刑拷打的考验，他此后在敌营里，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不能克服？！

为保证起义部队顺利通过国民党防区，江波在雨夜刺杀了传达阻击起义部队命令的余参谋。闪电中我又看见了血，滴淌的血染红了江波紧握匕首的手。我震惊于这一个镜头，我记住了杜淳的表情：那一抹冷酷，那一缕杀剌，完全不同于他以往演绎的任何一个角色。正缘于他这一个眼神和表情，我看到——杜淳脱胎换骨了。

红军武装暴动，一番撕杀后是尸体遍横、血色一片。这中间，有搏弈双方——国共两党兵士的血。望着一片血色的惨烈，江波沉默不语，眼里有泪光微闪。此刻江波看见了什么？看见战友的血、农友的血，也看见国军兵士的血。这一片血色在江波眼里都是红的，血红、血红。谁知道他此刻的心情？——血在心里流，为所有的死者。

江波隐匿敌营，承受肉体与心灵的苦难。受刑，是肉体上的苦难，挺过去就结束了；而与妻子相遇不能相认，与女儿相见不能相救，一次次在情感边缘挣扎，是什么苦难？！哀！江波，看似鲜亮，位至国民党高官，可心里的苦难，全是血，那是心灵的滴血。

血，血，血，我看见血，殷红的血。或许，《敌营》的魅力，就在这不同以往的血色里。

柴垛旁的江波，眼神是如此苍凉悲怆，他那么无助，亦那么坚韧。他在想什么，他想起了什么？太阳隔着清雾，仍有红色穿透。而残阳，那必是血般的红。

当江波老了，回望那一片曾经的山河，他一定看到了残阳如血的黄昏。

（2008-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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