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案例：河南高院诉称遭到暴力抗法，被最高法驳回！ |刑法库

2017-05-17 @法规★大本营→ 刑法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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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意义】“刑法库”公众号

法院生效判决、裁定的执行难问题，一直是令各方头疼的重疾。本号精选的这个案例，曾经散见于零碎的“讨薪”新闻报道，但案中的幕后较量和法律争议鲜有人知。该案的经典性在于，它直接与多个司法文件的出台相关，并推动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对刑法第313条进行立法解释。“刑法库”公众号

最高人民法院针对本案的答复，对刑法第277条妨害公务罪以及第313条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适用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刑法库”公众号

【案件背景】“刑法库”公众号

河南焦作武陟县丁慈咪从1987年开始组织数十户运输户给湖北孝感安陆市化肥厂运输煤炭（该化肥厂后由安陆市政府改制为湖北三鹏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累计被欠货款650万元。“刑法库”公众号

1999年底，湖北三鹏公司与河南丁慈咪在法院的调解下，就欠款问题达成了调解书，但后来三鹏公司拒绝执行。对于这种情况是否构成刑法第313条规定的“对人民法院的判决、裁定有能力执行而拒不执行”，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曾经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刑法库”公众号

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2000年12月14日对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答复认为，刑法第313条规定的“判决、裁定”，不包括人民法院的调解书。对于行为人拒不执行人民法院调解书的行为，不能依照刑法第313条的规定定罪处罚。

【强制执行】“刑法库”公众号

2000年12月，三鹏公司与丁慈咪重新签订了《还款协议》约定了还款期限和违约责任；2001年8月，双方又签订了《补充协议》，明确约定：如三鹏公司逾期付款，丁慈咪有权向自己住所地人民法院就全部欠款申请强制执行。同时，双方到河南省武陟县公证处自愿办理了（2001）修证经字第19号《具有强制执行效力的债权文书公证书》。“刑法库”公众号

2001年底，丁慈咪向焦作法院申请强制执行。河南焦作市中院认可了河南省修武县公证处《具有强制执行效力的债权文书公证书》的效力，作出了（2001）焦中法执裁字第18—2号执行裁定书。但在执行过程中，焦作中院查明被执行人三鹏公司无财产可供执行，故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80条之规定，追加安陆市人民政府为被执行人。“刑法库”公众号

2002年5月至10月，焦作中院先后四次前往湖北孝感，要求农行安陆市支行扣划安陆市政府在该银行的存款，但遭到对方的暴力阻挠而未果。“刑法库”公众号

【双方博弈】“刑法库”公众号

2002年11月，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将安陆市政府暴力抗法的情况上报最高人民法院，请求处理，并提出拟追究有关人员法律责任的意见。在此之前，曾有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向最高人民法院请示对有义务协助执行单位拒不协助予以罚款后又拒不执行应如何处理（湘高法研字[1993]第1号），最高人民法院研究室于1993年9月27日答复湖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大意为：“刑法库”公众号人民法院依据生效判决、裁定，通知有关银行协助执行划拨被告在银行的存款，而银行拒不划拨的，人民法院可对其予以罚款。被处罚人拒不履行罚款决定的，人民法院可以根据民事诉讼法的规定，予以强制执行。执行中，被处罚人如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方法阻碍司法工作人员执行职务的，人民法院可对相关责任人员予以罚款、拘留，构成犯罪的，追究刑事责任。

随后，安陆市政府提出了申诉意见，认为焦作中院管辖错误，因为修武县公证处以公证书的形式，认可当事人在公证债权文书执行上的协议管辖，违反了法律规定，是错误和无效的。同时认为，根据最高人民法院《关于河南省西华县艾岗粮管所申请执行河南省西平县人民政府、西平县城乡建设环境保护局一案如何执行问题的复函》（[1993]经他3号）文件规定，地方财政的预算外资金属于地方财政部门按国家规定管理的各项附加收入，应主要用于社会公益，由地方财政部门统一管理，专项安排，专项使用。人民法院根据生效的判决依法执行时，不能划拨该项资金。“刑法库”公众号财政部对河南省财政厅《关于能否用地方财政资金偿还行政机关因批准撤并公司承担连带责任所欠债款的请示》的答复（[92]财务法字第56号）规定，党政机关对机关本身及其所属编制序列的事业单位所属公司承担连带经济责任的，不能用预算内资金为其偿还债务。所以即使焦作市中院对此案有管辖权，认定有关事实成立，根据上述规定，焦作市中院强行扣划安陆市人民政府财政性资金偿还公司债务，也是错误的。“刑法库”公众号

【答复意见】“刑法库”公众号

最高人民法院于2002年12月25日给河南省高级人民法院复函如下：

本院认为，关于此类执行管辖问题，《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207条第2款、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第256条和《关于人民法院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试行）》第10条均已有明确规定，即公证机关依法赋予强制执行效力的公证债权文书，由被执行人住所地或被执行人的财产所在地人民法院执行。据此，当事人无权约定执行管辖，公证机关也无权确认当事人约定执行管辖，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更不能依据当事人的约定予以立案执行。请你院监督焦作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撤销案件及相关法律文书，并告知申请人依法向有管辖权的人民法院申请执行。“刑法库”公众号

【后续追踪】“刑法库”公众号

后来，丁慈咪向湖北法院申请执行，被指定由仙桃市法院管辖。但仙桃市法院经调查发现，三鹏公司已经于2002年12月被安陆市有关部门吊销了营业执照，无财产可供执行。故于2005年6月裁定追加安陆市政府与湖北午时药业股份有限公司为被执行人，并于同年9月27日划拨公司存款120万元，交付给丁慈咪。“刑法库”公众号

2011年3月29日，仙桃市法院扣划了安陆市政府900万元，但因故未将其交付给丁慈咪。5月5日，丁慈咪等组织55人前来武汉，要求立即交付此款。省高级法院执行局执行二庭旋即派人赶往省信访局，组织汉江中级法院、仙桃市法院、安陆市法院、安陆市政府及国资局、商贸局等相关部门多次协调，最终达成一致意见：安陆市政府一次性支付现金400万元整，丁慈咪自愿放弃余款。“刑法库”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