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极昼工作室陶若谷:什么是编辑眼里的好故事?|对话编辑
“我自己喜欢的故事,它可能不属于时代症结,不是某个时代特定的问题, 时代的解读有很多种方式,各有各的方式,只要是真诚地在去做这个事就可以了”。陶若谷对于新闻现场抱有一种“迟钝”,用她自己的话来说是个“赶不上潮水的人”。事实上,从她带着已经成熟的价值观踏入新闻行业那一刻起,就注定会为精彩的故事和难窥的人性着迷,“一个草根创作者在平台推动下成为网红,然后又迅速坠落……”这样的选题倾向在她如今的编辑作品中仍是一种底色。
2019年,陶若谷决定成为好故事的“味型师”,她加入公众号“极昼工作室”的编辑团队,把关一个个故事从被挖掘到传播的一生,在这个过程中,她引入“叙事弧”的概念筛选选题,用“一句话”的方法梳理故事。
创办于2017年的“极昼工作室”,主张“为坚持严肃阅读的人群提供选项”。他们凭借独到的视角,屡屡成为朋友圈刷屏文章的缔造者。当志趣相投的陶若谷来到这里,她积累了怎样的编辑方法论?又如何看待她所从事的编辑工作?
Q:您对选题的关注,对于新闻事件的把握,其实一直都有一个比较成熟清晰的关注焦点和价值判断。可以展开讲讲您的选题价值标准吗?
A:这个和个人兴趣的关系比较大的。我自己喜欢观察“人心隔膜”,它可能不属于时代症结,不是说某个时代特定的问题,在我们的时代还依然有这个东西。我印象比较深的是“谷雨实验室”写过一位武大教授卷入了他女儿的耽美案,从个人兴趣上我会比较喜欢这一类的报道,在一个互联网的时代,最大的特点就是它的“以太结构”,所谓的垂直受众的传播方式已经和以前公共传播的方式完全不一样了,在整个互联网时代下的那种割裂感,是我自己感受非常深的一个点。
从我原生的、天然的视角去看待,我喜欢观察人与人之间的“隔膜”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一些具体体现。我觉得这是关乎人的一个恒久命题,早期德国的叔本华,就在他的悲剧理论范式里定义为第三种悲剧,这种悲剧就在普通的境遇里,是种种复杂的社会关系产生的结果。我上学的时候就比较关注这类问题,但是我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方式去呈现。我后来做新闻之后就会觉得:这不是新闻吗?新闻里到处都是这样的故事,它没有那么强冲突的敌人,没有纯粹的恶。(推荐阅读:《病榻上的“谋杀”》)
Q:如何判断选题是否具有可操作性?什么样的选题是好选题?什么样的选题会被毙掉?
A:我自己会引入一个“叙事弧”的概念,会让作者去讲讲“叙事弧”在哪里?你是怎么设想的?这个弧线是怎么走的?已有的报道有哪些?你可能的增量在哪里?这个增量除了我们常说的事实增量、信息增量,还有故事传递给人的一种情感或体验上的增量。再或者,能否让读者以一个新的视角去重新理解这件事?我会让作者按这几项列出来,再充分讨论,这些如果成立的话,就是一个合格的报题,被毙掉的就是正好相反的,可能公共性不强,故事又讲不出什么美丽的“弧线”。
Q:作为自媒体编辑,您如何看待选题的公共性和故事性之间的关系?
A:公共性和故事性如果同时兼具的话,我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选题,但是如果说它只有公共性,或者只有故事性,这就属于0.5个选题。即便选题过了,我心中的打分可能也不是很高。
从我个人来说,我没有那种非得要采访到某个人或者非要做某个选题的执念。对时代的解读有很多种方式,各有各的方式,只要是真诚地去做这个事就可以了。比如说文章的“公共性”,我现在的工作没有那么直接,碰到一个“硬题”,通过调查能够直接地影响舆论,但是一个不硬的题,又让我可能有更后退一步的反思。公共价值孰高孰低?这个其实是不太容易去衡量的,我觉得有公共价值的,就会去做。
Q:您作为编辑是如何发现选题的?什么平台、账号是您选题的来源?
A:我对社交平台用得比较多,微博上我有一个分组,基本上都是一些喜欢转评社会新闻的人,碰到大热点一定要说两句、小热点会转发一下的人。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去关注到大家都在关心什么?可能有哪些是大众更关心的?因为我自己对热点不感冒,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自己大家都在关心的事和角度,在基于这样的情况下,再去做一些选题角度上面的判断和梳理,这对我还是挺有用的。
小红书和b站两个平台,我不刷自己喜欢的内容,完全用来找题,它有推荐机制,比如你关注的社会向的内容比较多,就会一直给你推,让系统知道“我在找题”,就会时不时推一些那种泛社会类的帖子,生死观、教育类、农民工问题、人类学等等。
还有一个渠道是微信群,早期加的各种读书小组,或者一些比较高质量的自媒体读者群。在这些群里人文学科背景的人比较多,大家天然地会对社会议题比较敏感,有些什么事他们就会转到群里。这3个找题渠道比较主要。
Q:面对热点,如何让作者选择一个独特的切入角度?
A:我有一个自己的方法,用“一句话”来筛选角度。
好的故事我觉得都是可以用一句话来引起读者兴趣的,你听他说一句话,你感不感兴趣,吸不吸引人,你就能知道这个文章你感不感兴趣。
报题的时候,都会有一个报题的标题,基本就是用来描述这个选题的“一句话”。这句话如果找到了,角度也就找到了。比如去年我们刊发的《二本女孩的伤心毕业季》。最开始,面对“毕业季”这么大一个词,我始终不知道它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文章作者列了十个角度,每句话都有可能是一篇稿,非常详尽,最后我们筛出来了最有意思的,是写疫情三年之下考研失败,但又找不到工作的人,觉得好像这个方向比直接写毕业季要具体多了,就会更好操作了——选题研判的过程还是挺漫长的。
后来很多人愿意讲述他们的故事,有连着考两次失败的,有三次、四次失败的,作者想办法从故事里再筛出更有感觉的一句话。最后提到了“二本”这个标签,可能五六个人里面有两三个都是二本的,她对这个群体印象很深。比如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其实都比较混沌,不会像大城市重点学校的学生思路那么清晰——考研为了什么?将来出国还是怎么样?要去哪?他们就是跟风,没有独立的想法,又赶上了疫情的外力,这其中三战考研又更典型。后来的“一句话”就变成“三战考研失败的二本学生,又赶上了疫情第三年艰难毕业季”的故事——把这个毕业季的题细化成了这样的一句话,把表达最好的一个女孩作为了绝对主线,其他人的故事穿插在里面,最后就成了《二本女孩的伤心毕业季》。
总的来看,这是一步步细化的过程,“一句话”原理我自己觉得挺好用的,尤其在热点事件里,实际上我们就经常在找这个“一句话”。比如刘学州事件的时候,一个挺外围的人讲述了一个故事,刘学州去世之前曾经和她打过一次电话,我们很快就找到这句话:《我和刘学州的最后一通电话》。这句话就成为了稿子标题,虽然外围,但在信息缺失的当时,也尽其所能地呈现出我们能够看到的事情的一个切片。
Q:编辑和作者沟通写作方向,如何提出写作要求?
A:可以沿用“一句话”的细化过程,等作者拿到所有素材后,他/她心里的“一句话”就很清晰了,可以在此基础上沟通写作方向。沟通的关键是,这个“一句话”还是报题时候的那一句吗?有没有新的推翻?有没有新的理解?还有没有新的维度?现在变成了什么?怎么去具体地写?
Q:您在原作者文风和成稿质量之间怎么平衡?会做很大程度的修改吗?
A:这要看选题,如果是公共事件的“快题”,写作风格是让位于事实的,基本上文通字顺就行,文本这块就不是特别地追究。
如果说是静态一些的选题,文本上会要求作者有一些读者意识,在现在碎片式阅读的整体环境下,让一个人能够愿意花20分钟在一个公众号上停留,本身就很难。那就需要作者的文风,包括文学化的表达和读者体验之间的平衡,这是我比较重要的沟通工作。
Q:极昼工作室编辑会鼓励作者找到感兴趣的领域,长期地关注吗?
A:当然会希望作者最后成长为专家型,我们现在还到不了,但是可能内部会用“赛道”这个词。比如一看某个题,就会联想到什么作者更适合这个赛道。但寻找赛道是一个探索的过程,是需要时间积淀的,也要看作者的领悟力,或者他对自己的要求,有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诉求。我自己做记者的时候,就不想专攻某个方向,我希望越杂越好,是一个体验的心态,因为我以后还想从事其它类型的内容创作;但有的人可能就想做专家型的作者,甚至以后转律师、转财经博主。我们会根据作者的个人特点有适当的指引,比如一个作者他对学院派的东西都比较感兴趣,而且也有相关资源,那我们会和他说,某个题好像你可以试一试,但是如果他自己没有兴趣的话,我们也不太会主动地把他归类为某个赛道。
Q:作为编辑,怎么去做文章事实核查的工作?
A:基本上沿袭了以前的职业操作,比如交叉印证非常重要,只要讲述内容涉及到争议,涉及到具体的冲突者时,就也要听到冲突另一方的讲述,或者有其他人来去印证这个事。如果是纯单方的说辞,可能就没法写了。然后还有物理证据,比如录音截图,讲述者要提供出来,才能在稿子里体现。事实核查我们是做得比较严格的,有些东西没法呈现在稿子里,但是我这边是留底的。
以上所提到的核查,其实是作者在交稿之前就已经完成的。稿子到了我手上,我会对看上去比较吸引人的情节非常警惕,比如冲突性特别大,可能超出认知的情节,我会让作者给我提供证据。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细节?核实过吗?怎么知道的?讲述者是听说的还是自己经历的?如果是他听来的,就不会写进稿子。
Q:您如何处理稿件,会操刀大改吗?
A:我不太会一上来就改,一般都会先给作者提建议,比如告诉他每一部分怎么调,调到最后一版基本上成型了,操作周期差不多也到了,自己可以上手最后再捋一遍,查漏补缺。然后有一些作者写稿仓促时,可能会忽略的一些处理方法,就帮忙处理一下。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吧。这是稿件《复旦金融硕士的实习骗局》中,二小标里的部分段落。
「到A公司实习的三个月里,胡川曾布置过一篇投资分析报告给刘晟睿。本科“双非”学历的付雨泽也是在那个时候,收到了微信号“H.C.”发来的实习任务——撰写一份深度研究报告。写军工报告要攻克专业术语,下笔前就有一堆案头要准备,需要大量物理和化学知识,对文科生付雨泽是个不小的挑战,他花了两周。
报告最终公开发表在了胡川的个人微信公众号上。尽管没有署名,但付雨泽觉得自己的工作受到了肯定。十几天后,刘晟睿拿着付雨泽写的另一份报告入职了B公司,在介绍实习经历时,他说报告是自己独立完成的。后经多人证实,其中至少有三篇是付雨泽写的。
除了几万字的报告,平时的会议纪要和公号排版,刘晟睿也以“首席”身份交给屏幕那端的实习生做,他让湖北男生陈卓根据电话会议录音整理纪要,让江苏女孩路晴整理航展资料,写PPT。录音和资料里都有胡川的讲话,在骗局拆穿前,一切显得天衣无缝。
关于那段时间里他的生活,是事后实习生们通过时间线拼凑出来的。“H.C.”(胡川)是刘晟睿冒用的第一个分析师的账号,之后还冒用了“Y.Z.Y.”“G.F.”“J.G.”,还有“G.P.”。而实习生们做出来的报告,帮助刘晟睿顺利通过了B、C、D三家公司的入职答辩,首席分析师在例会上公开夸奖他“能力强,有目共睹”。」
关于设置骗局的刘晟睿,作者从5个以上讲述者那里拿到了非常多面的信息,写作时会比较难一些,又想交代清楚事实,又想呈现受骗者的心理,使用了较多篇幅。我在这里帮助做了两个处理:
一是用“称呼”来体现人物身份之于受骗者的变化。在文章开始时,就做了微信号“H.C.”与真正的首席分析师“胡川”之间对应关系的强化突出,这样,当文本来到这一部分时,用这两个称呼,就可以清晰表达,不必每次都解释孰真孰假。代号的使用,还可以衔接到段末,讲揭穿他一系列代号的部分,这个过渡会比较自然。用称呼的改变来说明人物身份的变化,是比较常见的叙述技巧。
另一个处理的是过渡句的使用。“关于那段时间里他的生活,是事后实习生们通过时间线拼凑出来的。”这一句有两个作用:可以帮助读者从实习生被骗的视角和时间线里,回到读者看稿子的视角和时间线,又交代清楚了以上三自然段的信息来源。
我不太会改文字风格,会压缩文章冗余的部分,比如连着写了4个视角的同一件事,那可能就压缩成一句话。还有视角的调整,素材调用组织这块可能会修改比较多。关于结构,其实前期主要会和作者讨论几次结构,一般确定下来最后在改稿的时候基本上不太会大调结构了。
Q:您和作者之间如何配合?合作周期是怎样的?
A:我们一般是一到两天通一个电话,聊聊当天的进展,对于稿子的理解翻新,一直到写稿之前的最后一个电话。写稿前会谈谈写作大纲,在最新的理解上怎么去确定结构。然后再碰就是交初稿以后,针对初稿,是要重写,还是改一改就行,具体怎么改,每一稿写完都会碰一下。当然,这是时间比较充裕的情况下才会这样,这个稿子的周期由它的体量和是否值得这么多投入决定。如果是追热点,就得根据刊发节点去倒推交稿时间了。
一般如果要到重写这个程度,就不是一个纯文字上的问题了,可能是整体理解和表达上有一个比较大的问题。作者做一个题会长期跟讲述者在一起,进入到他的世界里,很多时候会陷入,抽离的工作其实挺难做的。他抽不出来的话,写出来东西别人就可能看不懂,那这种情况下就得重写。
Q:会在标题上进行很深的打磨吗?
A:标题基本上就是之前提到的“一句话”,基本上在写稿的时候,作者和编辑会达成一个心目中的大概标题,更细化地打磨是在这个大概的标题基础上完成的,最后写完稿改完之后,甚至有的时候刊发前还要再去推翻,再去琢磨。有时候标题能高度概括全文也很精准,但是读者也许不能领会,又会引入读者的视角再去讨论,这时候也会和其他的编辑老师在我们的发稿群里面最后再来一轮讨论,大概是这么一个过程。
Q:编辑这个职业更幕后一些,外界看来有一种为人做嫁衣的感觉,您有这种体会吗?
A:我自己对这些比较无感,本来作者就是稿子的第一创作人,编辑像一个幕后军师的角色,帮着出出主意,协助作者去完成他心目中相对理想的稿件,同时我们还要对发稿机构把关、负责。完成这些,基本上我的职业使命就完成了。对于“创作痕迹”,这个因人而异,我对“创作痕迹”的需求比较弱,如果我有创作的追求的话,我可能会自己去写点什么,不会追求在别人的稿子里面强行去追求留下编辑的创作痕迹。我心里觉得这是别人的作品,我是帮了他一把。
Q:有什么是做编辑以后才明白的?
A:我以前更多是接近我本人的原生环境的理解和处理,做了编辑以后,其实可以帮助自己去挑战一些并不熟悉的领域,这个对完善自我是有一个比较大的帮助。做记者的时候还是会更关注以前的阅读经验、生活经验带来的个人兴趣,但是后来做了编辑之后,接触的稿子几何倍数地增加,之后就会发现我之前不太关注的领域。
比如家庭叙事,我以前是不太会在一个选题里从家庭的维度考虑太多,我会觉得这是一个人的生活或者命运的一部分。但是后来在接触了大量其他作者的文本之后,我开始产生了一些兴趣,我现在会更倾向于认为家庭叙事是中国人的一个“元叙事”。我以前能理解父母与子女的关系、夫妻关系、单亲家庭,这些一对一的关系没有问题。但是一旦进入相对人数较多的家庭之后,内部的那种隐秘关系,就了解得没有那么细了。现在如果让我倒回去做记者,我可能对于《“陶博士”的最后人生》这个稿子有更好的处理,在陶崇园的四口之家的关系描摹上,可能会有一个更接近他本人的原生环境的理解和处理。
Q:您觉得自己是一个什么样风格的编辑?
A:我自己理解的编辑,是很需要因“人”制宜的,人和人的差异如此之大,怎么样能够帮助每一个作者调试到一个相对成熟的状态?我可能就是那个调节的按钮。
他如果拖延症比较重,我就得是一个严厉的催稿人;他要是比较自律,神经紧绷,那我可能得讲讲笑话,让他放松下来,多体验生活;有的作者不太敢表达自我,可能会想办法鼓励他们释放自己。
Q:挺贴心的。
A:那我就是贴心的风格。我以前在互联网公司工作了挺长时间,可能会有用户思维,我会觉得我比较像一个服务人员,做好我份内的服务工作就可以了。
Q:有特别喜欢的文本和作者吗?
A:我读袁凌的书比较多,特别喜欢他写汉水的系列,尤其在一个南水北调的大时代背景里。我也是90年代的时候,从汉中到北京来生活,后来南水北调,我现在喝的就是我们家乡的水,我很着迷这些故事。后面他陆续还写了《大杂院子弟》、《寂静的孩子》,这些都是我比较喜欢的选题,我入行之前集中地又去看了一下这些文字,然后就觉得还是应该写点什么,大概这样才决定去媒体的。
Q:新人作者容易出现哪些问题?
A:我衡量一个作者是不是成熟的标准,就是看他能不能从庞大的素材里抽离出来。这个其实是很难的,新人作者一般会被好的细节吸引,但会忽略全局,对细节的判断没有那么准确。
《跳舞致残后,一个母亲对女儿的九年观察》这篇文章的作者观察特别细,每一个个体故事都思考得比较深入。但是最开始,她确实是花了非常多的时间在素材的谜团里。四五个家庭各有各的惨,每一个又听上去很雷同,最后我们主要只写了其中的一个家庭。这个人群的惨其实是可想而知的,我会想在这个故事里面去讲一些惨以外的东西。这个家庭的妈妈用了9年时间去和女儿相处,9年里整个生活习惯和思维习惯全都改变了,当这个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年轻人,她又反向去观察她妈妈的行为改变,有一个双人结构,还比较新,最后我们就写了这个故事。
作者其实写得很不错,笔力也非常老道,但这个过程很漫长,如果是一个比较成熟的作者,自己就可以完成抽离的步骤。当时也花了很长时间在事实逻辑的拿实上,比如,跳舞下腰这个事和女孩致残之间的逻辑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就是下腰导致的吗?还是天生就有残疾?这个群体的辐射范围到底有多少?这个病在医学上怎么样?需要去求证拿实,这个过程也相对比较漫长,而新手会容易忽略掉。
Q:作者在听讲述者的口述,容易忽略什么导致日后写稿的信息缺失?
A:每个作者的情况不太一样,有的比较注重细节、情节故事的捕捉,就会在信息上不太稳。比如说描写了一个非常好看的情景,但是从宏观上怎么去理解这件事,可能就没有写清楚。有的可能是事实层面很扎实清楚,但是故事就很干,对于有穿透力的情节,可能没有那么深的感受力。每个作者都有自己的盲区,但是没关系,从实操来讲不太可能一次性全都抓住,可能会有3-5天的时间,经历一次对选题的投入与再拉回的过程,反复练习,稿子也就日渐成熟了。
运营总监丨胡世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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