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防控大后方：社会力量发挥了哪些作用？
在新冠肺炎疫情防控中，统一领导、统一指挥、统一行动的举国体制发挥了显著作用，隔离医院的迅速修建、物资生产力量的集中调度、一省对一市的对口帮扶、应对舆情的迅速监察问责、应战级别的防疫管控不仅令世界瞩目，也非常有效地控制了疫情向非湖北地区蔓延，但也应当看到，在这些非常措施发挥的同时，疫情也已经演变为社会、经济、执法成本高昂的举国大事。
目前，疫情已大体得到控制，全国新增确诊病例不断缩减，回顾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政府在疫情应急方面存在哪些问题？社会力量发挥了哪些作用？对于社会治理有哪些启发？
问题一
疫情信息不及时、不准确，危机预警与预防迟滞
最初发现于武汉的新冠肺炎疫情信息及其可传染性未能及时、准确公开，造成各地政府、各级医疗机构、医护物资生产企业、市民错失了准备和防范的黄金时间。随着春运照常进行，局部疫情迅速在全国流行，防护物资紧缺、医护资源紧缺的呼声不绝于耳。
启示 ：在紧急突发事件发生时，应避免过度依赖行政体制单线条信息传导机制，延误预备和救助时机。在疫情风险监测和危机预警方面，需要独立的专业机构负责信息披露，确保信息准确、及时。此外，信息及时披露有助于社会各界专业人士发挥专长，为风险信息监测、危机预警贡献力量，最大程度降低信息滞后和失真。
案例：1月20日，钟南山确认新冠肺炎“肯定人传人”，国务院将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纳入法定的传染病，由于春运已经启动，城乡规划师、地理学者、金融分析师、新闻媒体等各类研究团队迅速展开预测，研判全国各地疫情扩散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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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传播预测
1月21日，城市象限团队在公众号发表《哪些城市的新型肺炎疫情可能被低估|人流迁徙大数据+SARS传播路径》，根据往年武汉都市圈内各个城市与武汉的人流联系强度判断，湖北省内疫情可能被低估，列举了潜在和高风险疫区。
1月24日，香帅团队在公众号发表《武汉肺炎的各城市暴露指数和主动防疫程度》，结合武汉外来人口家乡地分布、常住外地武汉人的常住地分布和春节期间热门旅游目的地排行，总结了全国各个城市的“与武汉密切接触等级”。这些分析在后来各地逐步发布确诊病例后得到了比较好的印证。
2018年春节前从武汉流出人群去向城市（湖北省内）
来源：公众号城市象限1月21日《哪些城市的新型肺炎疫情可能被低估|人流迁徙大数据+SARS传播路径》
与武汉密切接触等级区域地图
来源：公众号香帅的金融江湖1月24日《年之将至，“疫”临城下 | 武汉肺炎的各城市暴露指数和主动防疫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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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相关信息可视化查询
1月21日起，丁香园·丁香医生开始每日更新包含全国疑似、确诊、治愈和死亡病例数据的“疫情地图”、辟谣与防护、实时播报、疾病知识。
丁香医生全国疫情地图
百度慧眼迁徙平台特别提供了自1月10日春运开始至24日武汉封城期间的人口流动数据查询，并展示了今年与去年春运规模指数对比曲线，便于公众查询分析。
百度地图慧眼1月10日-1月24日湖北人口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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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走势模拟
1月31日，城市笔记公众号发表《复杂人流网络下的疫情走势模拟及对策建议》以1月27日12时国家公布的疫情确诊人数为预测的基期初始值，结合多家权威机构关于基本再生数的判断（取2.2-3.8），采用复杂网络下的传染病扩散模型进行模拟，预测2月上旬全国的总盘，对各地区疫情潜在风险进行了评估。
2月3日，李迅雷团队发表《疫情拐点何时出现——基于数学模型的新冠病毒传播预测》根据迁徙数据，通过数值模拟简化流行病传播模型，平均每个感染者可以传染的人数（R0）=感染者平均每天接触的易感人群数量（k）×易感人群被感染的概率（b）×感染持续的时间（D），指出政府的防控措施对疫情有较大影响，并预测疫情拐点可能在2月中旬出现。
疫情传播潜在风险评估指数（按照正常春运后的交通运输量）
来源：公众号城市笔记1月31日《复杂人流网络下的疫情走势模拟及对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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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病例分析
2月中旬，“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应急响应机制流行病学组”在中华流行病学杂志发表《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病学特征分析》，描述了截至2月11日的2019新冠肺炎的发病流行曲线，指出湖北省外大多数病例（68.6%）报告发病前14日内在武汉居住或去过武汉或曾与武汉患者有过密切接触，病例高峰期为1月24-27日，指出限制人员流动、减少接触、多渠道高频率传播关键预防信息，以及动员多部门快速反应有助于遏制疫情。这份来自掌握第一手资料的国家权威课题组的回顾分析基本印证了以上各类预测结论。
截至2020年2月11日湖北以外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确诊病例有无武汉暴露史
来源：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中华流行病学杂志2020年2月第41卷第2期《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病学特征分析》
问题二
基层信息掌握不全面、物资调度不及时
在抗疫救援方面，雷神山、火神山两大医院和是11个方舱医院的快速修建、投入使用，全国调度19省市医疗队伍施行一省帮一市的对口支援，政府在指挥一线“正面战场”上发挥了巨大作用，但在疫情和需求信息收集和反馈方面，依然是滞后的、反应迟缓的。
在第一批援鄂医护人员到达武汉时，面临缺少防护物资、食物供应和符合防疫条件的住宿环境等问题，一方面是武汉协和医院迟迟拿不到防护物资，武汉红十字会因物资分配问题被媒体曝光，一时间成为众矢之的；另一方面，一则“快递小哥搞定金银潭医护难题”的报道讲述了一名快递员在武汉封城期间招募志愿者、募集资金，联系餐馆、理发师为医护人员提供接送、餐饮、生活物资与服务的事迹，令人辛酸又感动。
在面向社区排查疑似和确诊病患时，2月9日武汉官方便公布疑似患者排查已达到99%，但微博上仍有不少“住院难”的求助信息，直到2月15日武汉新书记王忠林宣布重启全市大排查，并反问“我们要认真反思，为什么我们动用了这么多人力物力还不能做到全部查清，而记者暗访就能发现1000多例病患”，敦促拉网式排查、救援工作。
启示：在疫情信息获取、采取及时救援方面，政府与公众的直接、有效沟通，需要善于借助手机应用、网络媒体，鼓励居民自主行动，与社会各界合作打通信息通道、物资输送通道、完善资源协调。
案例：在政府顾不上、看不到的地方，线上网络社群从信息组织、疫情上报、资源调度等多个不同角度为抗击疫情提供了大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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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组织
新浪微博“肺炎患者求助超话”已开通多日，微博平台通过规范站内信息发布、统计核对、@官方媒体，让未被排查到的患者被看见，更有城市规划研究者通过实时抓取人们在微博发布的求助信息，绘制成“微博求助地图”。
“A2N”的辟谣小分队，高效地组织上千人网络社群，在疫情信息大爆炸的过程中实时辟谣，在帮助公众辨析新闻真假的同时，也降低了公众的恐慌情绪。
微博超话“肺炎患者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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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上报
有开发者团队发布了新冠肺炎确诊患者同行程、同小区查询工具，方便公众尽早发现暴露风险。高校和研究机构发布路见PinStreet小程序，邀请公众在疫情生活地图上发布各类提案。
浙江省与阿里合作上线“浙江省阿里云数字社区疫情防控服务”可通过钉钉、支付宝等扫码进入工作群创建小区小程序、获取小区专属二维码，民政、街道和小区物业等管理人员可在多终端实时查看健康打卡、出入登记、居家隔离等数据报表，为管理和决策提供便捷依据。
左：路见PinStreet小程序页面；右：支付宝城市服务·杭州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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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调度
微博网友、微信自媒体整理汇总湖北省各类物资需求信息和捐赠渠道，转发数高达数十万；1月26日，朱一龙粉丝团作为最早一批发起公益应援的粉丝团，一万名粉丝在20分钟内累计捐出17万元善款；截至2月13日下午6点，明星艺人捐款金额超过了5.75亿，物资方面，口罩近300万个，防护服近7万件，医用手套55万余只、护目镜3000余个，此外还有呼吸机、制氧机、呼吸器、消毒剂等医疗生活物资。
各高校中国留学生会、海外校友会发起线上筹款、海外购买医疗物资，直接运往武汉、黄冈、孝感定点医院；武汉当地85家酒店业人士自发组织“武汉医护酒店支援群”，征集不带中央空调的酒店，为医护人员提供免费住所。
BottleDream发起抗击疫情·美好行动志愿平台，统一收集疫情中物资供需方信息，利用数字平台优势，让各供需方进行分布式自助对接，大幅提升效率；各类开发者发布物资信息交流平台、物资供需调配网站；女性创业社群GirlsUp与自媒体BIE的女孩、无锡灵山基金会特别为女性义务人员发起护理用品志愿捐助活动。
武汉医护酒店支援群部分酒店列表
BottleDream美好行动wuhan2020 项目组物资信息交流平台
问题三
抗疫工作重防控、轻服务，民众需求难以完全、及时回应
春运过后，为防范社区传播、防止复工引发新一轮疫情传播风险，各地防控措施不断升，社区和乡镇基层管理任务繁重。社区排查、疫情上报、接送病患、满足生活物资需求等各类难题居民生活物资需求等压力全部落到社区，很多社区严重缺乏接送车辆、物资和人手，很多社区工作人员缺乏防护、缺乏病人救助培训。
在此期间暴露出很多矛盾和问题，如黄冈一位父亲被隔离、脑瘫儿子独自家中死亡，疑似病例居家隔离导致全家患病，武汉非新冠肺炎危重病人生命垂危不被医院收治，宁波男子外出买菜被感染，郑州一病例外出购买双黄连被感染，孝感规定“居民外出一律治安拘留”备受争议等等。
启示：在特殊时期基层管理方面，基层工作者肩负着居民健康筛查、监督与教育，防控与服务需求同时升级的多重压力。社区工作者人力、物力、组织能力有限，对于需特殊关注群体、普通民众的医疗护理需求、物资需求、社区疫情信息需求、生活服务需求等难以完全、有效的回应和解决，需要志愿组织、企业、社群互助力量的补充与协助。
案例：在政府缺人手、缺服务的地方，O2O企业、线上网络社群、社区物业和志愿者纷纷加入社区一线抗疫活动，为特殊群体和居民提供细致入微的生活服务、健康服务和帮扶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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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上服务
支付宝面向社会各界开发者发布包含口罩预约、疫情上报、代跑腿、社区出入管理等“10大疫情期最急需服务开发清单”，号召开发者共同解决社会问题，并联合阿里云“繁星计划”推出为优质小程序开发者和服务商提供最高50万元的现金激励。
每日优鲜、盒马鲜生、美团外卖和各大商超线上平台为居民买菜、饮食、生活用品需求提供了快速、“无接触”的贴心服务。
每日优鲜APP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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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施救助
丁香园·丁香医生在提供每日更新疫情数据的同时，逐步增加了抗疫物资购买、在线义诊等服务项目。KnowYourself、北师大心理学部、映心堂等微信公众号及发起线上心理援助、交流群，为一线人员及家属提供心理服务，为独居者匹配紧急联系人。
北大校友会开设医学专家疫情咨询窗，为患者家庭提供医学咨询和援助；网络博主自发组织整理求助信息，组织志愿者应答，提供留守宠物喂养服务。
丁香园公众号在线义诊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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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业管理
为弥补社区力量不足，北京海淀区1300多家物业企业开始向社区报到，服从统一调配，全力配合社区开展防疫工作，海淀区房管局总结出物业疫情防控“十字工作法”，并将疫情防控工作纳入物业企业项目评价考核，启动24小时巡查督导，督促指导物业企业开展防控工作，确保物业企业在岗在位，及时发现问题、解决困难。
在这场“防疫攻守战”中，除了常规防控措施外，蓝光嘉宝、碧桂园、龙湖等多个在管物业小区还有针对性地采取了挨家挨户登门排查、线上问诊、外来人员一对一全程“跟踪”等硬核防疫措施。
成都某碧桂园小区物业门岗值班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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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医生
东莞实行家庭医生服务制，推动家庭医生签约数据库与公安大数据、群众举报等线索耦合，快速筛出仍在重点地区的签约群众，由家庭医生负责通过电话对其进行排查、劝导，同时组织家庭医生定期了解仍在重点地区的签约群众动向，宣传防控信息；实行“家庭医生+包片管理”，将145名家庭医生团队成员分配至全镇9个社区包片管理，在片区范围内公开包片医生工作电话，建立片区诊疗服务微信群。
对于隔离人员中的签约群众，由家庭医生进行“一竿子到底”的跟踪服务管理，家庭医生按照“两上门、日监测”工作办法，在隔离期开始日、结束日上门监测登记有关情况，其他时间通过电话、微信每日为被隔离人员提供专业化的健康状态监测及心理咨询疏导服务。
东莞樟木头镇家庭医生排查发热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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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愿者行动
武汉龙泉街道组建起“红色跑楼团”，社区志愿者、回乡的流动党员、退伍军人、放假回乡的团员等30多人加入义务送菜的行列，解决隔离在家居民、老年人买菜等生活难题。
武汉市民自发组建志愿车队为医院运送物资，在疫情抗击中，既是是司机志愿者、志愿车队队长也是捐款人、募捐人。
北京石景山区老山街道成立了12支由社区党员、“老街坊”志愿者、社区干部组成的“红色助力队”，为给疫情期间社区行动不便的老人、残疾人等特殊群体提供基本生活服务保障，以及屋内消毒、代买物品等“订单式”服务。
广州市志愿者开展疫情防控网上直播课程活动、到口罩厂“帮工”、为社区隔离居民充当临时“快递员”、在公交车站担任“劝导员”。
结语
当讨论此次疫情时，几乎所有人都为疫情信息披露不及时、不准确和地方政府决策迟缓、不到位问题感到愤怒、惋惜，都看到了一线面临的严重物资、医护资源匮乏，也都对中央和各地政府的坚强领导与决断给以认可。
但不应忽视的是，在整个事件的大后方，是社会各界广泛的自发动员与密集的积极行动，是社会上一个个普通人为疫情防控出谋划策、为社会治理提供技术支持、为一线提供补给、为被忽视的人群提供支持、为彼此的生命安全守望相助。
他们可能以规划师、学者、心理咨询师、分析师、博主、饭圈粉丝、司机、热心网友、快递小哥、中国留学生、海外华人、自媒体运营者、企业员工、产品经历、设计师、程序员、个体创业者、公益组织从业者等等名义展开行动，却承担着政策倡导者、行动发起者、募捐者、捐助者、组织者、志愿者等充满社会使命的身份。
总书记说，疫情是对社会治理现代化的大考，它不仅是对各级政府的考验，也是对社会组织、企事业单位、社区和个人的考验。在这次事件中，社会各界的所有注意力都聚焦于同一件公共事件，我们看到网络社群、企业、志愿组织、个人展现出对于公共事务的极大热情、投身于公共事务的强烈意愿和调动社会资源的巨大潜力。
作为公共权力的惯常行使者、公共政策惯常的提出者、公共资源的日常分配者、公共事务的日常执行者，各级政府应充分认识到社会参与的巨大能量和意义，有意识地与社会机构、专业团体和个人开展合作，弥补过去缺少的沟通与互信，转变治理思维，从怀疑走向信任，从限制走向鼓励，从阻塞走向开放，从监管走向合作，从指挥走向赋能。
未来的社会治理需要政府与社会各界更加紧密、平等的合作，实现更有效的集体行动、共同应对危机灾难、合力解决社会问题，同呼吸、共命运，让中国社会更加坚强、更具韧性。
END
本文作者
城市设计特约编辑
城乡规划师，公共管理与城市发展研究者
参考资料：
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中华流行病学杂志2020年2月第41卷第2期《新型冠状病毒肺炎流行病学特征分析》
李迅雷金融与投资公众号：疫情拐点何时出现——基于数学模型的新冠病毒传播预测
城市象限公众号：哪些城市的新型肺炎疫情可能被低估|人流迁徙大数据+SARS传播路径
香帅的金融江湖公众号：年之将至，“疫”临城下 | 武汉肺炎的各城市暴露指数和主动防疫程度
城市笔记公众号：复杂人流网络下的疫情走势模拟及对策建议
界面上海：上海上线“一网统管”防疫专页，采集梳理200余项防疫数据
https://www.jiemian.com/article/3946887_qq.html
新华网客户端：快递小哥搞定金银潭医护难题：我送的不是快递，是救命的人啊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8700088074888564&wfr=spider&for=pc
南方都市报：朱一龙粉丝二十分钟筹款十七万，饭圈女孩组织模式哪里值得借鉴？
http://dy.163.com/v2/article/detail/F59UMOU605129QAF.html
北晚新视觉网：武汉重启大排查第二天，市委书记王忠林暗访，去了百步亭社区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8883777266177317&wfr=spider&for=pc
人民日报：武汉85家酒店支援医护人员：已消毒 大家免费休息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56679741629316642&wfr=spider&for=pc
新浪财经：十类疫情服务紧缺支付宝发布政策支援紧急开发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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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社区研究中心公众号：防疫特辑|面对疫情，网络社群发起“满贯式救援”
北京青年报：海淀试点疫情防控下沉至社区
http://epaper.ynet.com/html/2020-02/05/content_348216.htm?div=-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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