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及今,书房并无一定之规。富者可专门筑楼,贫者或室仅一席;有的雕梁画栋,有的则环堵萧然。
书房或筑于水滨,或造于山间;或藏诸市井,或隐于郊野;有的植以南山之竹,有的覆以荆楚之茅,不一而足。
南宋文学家陆游在《新开小室》一诗中说:
并檐开小室,仅可容一几。
东为读书窗,初日满窗纸。
……
新辟这间“仅可容一几”的小书房时,陆游已年逾八旬,但陆游对小屋相当满意:窗几穷幽致,图书发古香。
明代文人归有光的书房“项脊轩”也以“小”出名: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
即使皇家书房,也并非以大为好。乾隆的书房“三希堂”,面积不过小小的八平米。
文人的书房,形形色色,它是文人修身养性,完善自我的精神世界。所以文人对书房的命名非常重视。
主人在命名前,要对斋名内容的雅与俗、深与浅、简与繁、稳与浮作反复推敲,一经定名终身不改。寥寥几字,意义深邃,是主人明志修身的对外表白,是他人观言察行的检验标准,是斋主外在形象和内在修养的统一体现。
文人墨客在给自己的书房取名时,大多喜欢用斋、堂、屋、居、室、庵、馆、庐、轩、园、亭、洞等字来命名书房,这些字各有寓意,各有出处。其本义为“斋戒”,指祭祀前整洁身心。后“斋”引申为干净、整洁、幽静之处所。如王安石的“昭文斋”、刘鹗的“抱残守阙斋”,最有名的莫过于蒲松龄的“聊斋”了。由于书房大多敞亮,故多用“堂”以命名。如司马光的“读书堂”、李清照的“归来堂”、汤显祖的“玉茗堂”、乾隆的“三希堂”(因其中悬挂有王羲之《快雪时晴帖》、王献之《中秋帖》、王珣《伯远帖》三件稀世墨宝而得名;另一说其名取“士希贤,贤希圣,圣希天”之意)。除了用“堂”命名之外,还有用“草堂”、“书堂”的,如杜甫的“浣花草堂”、白居易的“庐山草堂”、纪晓岚的“阅微草堂”。古人房屋内部,前叫“堂”,堂后以墙隔开;后部中央叫“室”,后引申泛指住宅、房屋,故用“室”命名书房的很多。书房单用“屋”字命名的不多见,如清朝叶燮的“二弃屋”(取自鲍照诗句“寂寞身世两相弃”)。但是用“书屋”命名的比较多,如郑板桥的“青藤书屋”、汪士慎的“青杉书屋”等。用“楼”命名的书房有王世贞的“尔雅楼”、钱谦益的“绛云楼”、于右任的“半哭半笑楼”。
古人用“山房”命名书房的很多,如宋濂的“青萝山房”、胡应麟的“二酉山房”、吴敬梓“文木山房”、林则徐的“云左山房”等。用“馆”命名的有王世贞的“小酉馆”、丁敬的“龙泓馆”、龚自珍的“盟鸥馆”、梁鼎芬的“寒松馆”等。
古代藏书家的藏书楼多用“阁”字命名,如范钦的“天一阁”。文人学士用“阁”命名书房,颇有古雅之风。如叶梦得的“紬书阁”、唐寅的“魁星阁”、张岱的“云林秘阁”等。它本指一种前顶较高而有帷幕的车子,后来轩指代房屋。用“轩”命名书房,最有名的当推辛弃疾的“稼轩”,还有曾巩的“南轩”、黄庭坚的“滴翠轩”、朱熹的“达观轩”等。《说文》:“舍,市居曰舍。”其本义为客舍,后指代房屋。单用“舍”字作书房名的较少,而以“精舍”命名的较多。如赵汸的“东山精舍”、潘祖荫的“八求精舍”、张大千的“摩耶精舍”等。
文人书房不乏用“居”字命名的,如朱彝尊的“静志居”、杨树达的“积微居”(《荀子·大略》:“尽小者大,积微者著”)、沈钧儒的“与石居”。
《广雅》:“庐,舍也。” 其本义特指田中看守庄稼的小屋。文人自谦书房简陋,称“庐”者较为常见,广为人知的是黄遵宪的“人境庐”、林琴南的“畏庐”等。《说文》:“亭,人所安定也。”其本义指设在路边的公房,后指小房子。
用“亭”命名书房的有胡寅的“夺秀亭”、元好问的“野史亭”、朱彝尊的“曝书亭”、曹寅的“楝亭”等。以“园”命名书房的有焦竑的“澹园”、李渔的“芥子园”、李方膺的“借园”、任凤苞的“天春园”(语出唐·施肩吾《下第春游》:天遣春风领春色,不教分付与愁人)。傅增湘的“藏园”、朱启钤的“蠖园”、王学仲的“黾园”(语出《诗经》:“黾勉从事,不敢告劳”)、王元化的“清园”等。《菜根谭》:得趣不在多,盆池拳石间烟霞俱足;会心不在远,蓬窗竹屋下风月自赊。人若得一段清趣,便可观物洗尘、燕居养气、读书乐志。坐拥书城,黄卷青灯,一间小小的书房,便是一座漱洗尘心的道场。
末俗以繁华相尚
终觉冷淡处趣味弥长
惜吾不及古人
吾谁与玩此芳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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