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古代男人那么香,现在都是“臭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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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立夏刚过,夏姑娘打了个盹后,天气逐渐开始炎热。
虽然,古诗里的夏天也依然很美,有青草池塘蛙声一片,有四处蝉鸣,还有风吹帘动,蔷薇四散一院香。但,真正的夏天,哪有那么文艺。
夏天的太阳是暴躁的,让人相当无奈的。
一出门,不到2分钟,大汗淋漓,浑身湿黏黏的,整个人也无精打采,哪怕看见长腿美女,也感觉不过一堆肥肉。地铁车厢的气味就更酸爽了,身携孜然的再也瞒不住,于是有人香水来凑,一时间香臭相间,鼻子很是埋怨自己的敏感。这就是夏天来势汹汹的味道。
夏天,满大街都是“臭男人”。
然而,是古非今地说,尽管中国古代有一堆铁铮铮的粗糙汉子,但很大多数男人却细腻得不行,他们完全不是“臭男人”,而是整天香喷喷的,像花儿一样,芳香盈路。
所以,别羡慕香奈儿,古驰、娇兰了,早在2000年前,中国人用来自自然界花花草草制造的香料,闻起来味道想必更清新。
熏香
屈原在《离骚》里就说:“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男人身上也要携带江离和白芷,再制作点兰草作佩饰。江离又名“蘼芜”,是一种香草名。
《礼记》里记载:“男女未冠笄者,鸡初鸣,咸盥漱,栉縰,拂髦总角,衿缨,皆佩容臭……”容臭就是香囊的意思。也就是说,在周代,没成年的子女,一大早有对父母的叫醒服务。鸡刚叫的时候,少男少女们要开始洗漱梳头,扎好头发后,戴个假刘海,再把帽子戴上,身上还要用带子系个香囊才能去见长辈。就怕一大早起来没洗漱干净,口气和体味不小心把爹妈臭着了。可讲礼了。
当时的香囊,一般都是包些花花草草,主要有兰、蕙、椒、桂、萧、郁、芷等等。汉代著名的椒房殿,就是用椒涂抹在墙上,除了熏香作用,还可以除虫蚁。
早期的香都是用来除虫蚁的,《周礼•秋官•司寇第五》就记载:“翦氏掌除蠹物,以攻禜攻之。以莽草熏之,凡庶蛊之事”。毕竟夏天的虫子特别多,各种颜值很低,长相很丑的东西也没点觉悟,只管跑到人前恶心人。
错金博山炉
到了汉朝,洗完的衣服也要用香炉熏一遍,这样穿在身上,才有“暗香盈袖”的感觉。《汉官仪》记载:“尚书郎入直台中……女侍史絜被服,执香炉烧熏,从入台中,给使护衣服。”可见有钱人很有品位和讲究。
在民间,香囊也是男女定情的浪漫信物,《定情诗》里有一句“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当时的人把香囊系在衣袖的手肘位置,和现在喷在手腕间,一举一动有香味萦绕的效果也差不多。
光是自身行动起来有香味,分明还不够,于是,古人有发明了熏房间的,熏被子的,所谓“红罗复斗帐,四角垂香囊”,总之所到之处都必须香香的。这些香味既好闻,又凝神静气,放在书房,足够红袖添香。
熏衣裳
大家都追捧香味,工匠们就必须绞尽脑汁提升自己的技艺了,为了制出不一样的香味,好体现每个人身上的独特感,不少花花草草受了灭顶之灾,也造成一种时尚奢靡之风。
东汉的明德皇后马氏崇尚节俭,想以身作则做个朴素的人,发朋友圈声明:“吾为天下母,而身服大练,食不求甘,左右但着帛布,无香薰之饰者,欲身率下也。”希望大家都不要追求那些细节了,香不香的,有那么重要嘛?
还真的很重要。
中国最著名的“香男人”,就是汉末的荀令君荀彧(yù)。据刘弘说,荀彧坐过的地方,会香上三天不散——“荀令君至人家,坐席三日香”,为此还留了个“荀令留香”的典故。时至今日,还有香囊被称为“荀令香囊”——自从得知我迷上荀令君后,老友一连给我送了一堆她自制的荀令香囊。
荀令君,王仁君饰
荀令留香的风度,让历代文人墨客很是羡慕,作了一首又一首诗词点赞,真想也变成香香的男人呢:
花妒谢家妓,兰偷荀令香。——白居易
柳侯风味晚相见,衣袂颇薰荀令香。——黄庭坚
多情荀令香透袖,俊游恐落都人后。——刘克庄
裁时巧借韩湘手,到处浓薰荀令香。——刘正民
梁间来下徐生榻,座上惭无荀令香。——王阳明
宋朝有个叫梅询的人,为了达到荀令留香的效果,每当出门之前,梅询总要把家里的大香炉点上,把里里外外的衣服放在上面好好熏几个小时,穿起来后就把自己裹得紧紧的。直到到了室内,才敞开衣袖,让香气四散出去。搞得宋真宗很迷恋,有时候想闻香了,就把梅询喊过来站站。
陈洪绶绘《斜倚熏笼图》
另一位自带体香的,是一位妃子。当然不是十全老人家的香妃娘娘,而是唐玄宗著名的杨贵妃。
关于杨贵妃的香,见于野史——五代王仁裕的《开元天宝遗事》记载:“贵妃每至夏月,常衣轻绡,使侍儿交扇鼓风,犹不解其热。每有汗出,红腻而多香,或拭之于巾帕之上,其色如桃红也”。
说杨贵妃很怕热,一到夏天汗就流个不停,哪怕侍女在旁边用扇子不断扇风,她还是热得大汗淋漓。而杨贵妃的汗跟一般人的不一样,她的汗是红的、香的,用手帕一擦,红汗珠落在帕子上跟桃花似的。
杨贵妃
这说法看似比较虚幻,其实也很好理解。熏香科技到唐代,早已发展登峰造极,贵妃娘娘多调几种香料洗澡、熏衣服,造成香汗淋漓,完全不夸张。毕竟,爱在华清池泡澡,又有陕西历史博物的葡萄花纹银香囊佐证,调出一个香香的身体吸引唐玄宗,哪儿不真实了?
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知道把自己弄得香味扑鼻——“为君熏衣裳,君闻兰麝不馨香”,可惜的是,白居易诗里这姑娘失败了,因为她遭遇的是“妾颜未改君心改”,摆弄得再香,人家也只想闻其他姑娘的红袖。
杨贵妃的葡萄花鸟纹银香囊
到了宋代,熏香、香料都不稀奇了,有了更高级的香水引进,当时称之为“蔷薇水”“蔷薇露”。
南唐张泌《妆楼记·蔷薇水》记载:“周显德五年,昆明国献蔷薇水十五瓶,云得自西域,以洒衣,衣敝而香不灭。”
宋蔡絛《铁围山丛谈》补充说明:“然香犹透彻闻数十步,洒著人衣袂,经十数日不歇也”。
这香水比荀令君的香料还持久,人家三日不灭,它一旦沾了衣服,十数日都能闻到。
不过,以这持久度看,刚洒上的那一刻,怕是比泡面还让人无法思考。
文天祥的《赠拆字嗅衣相士》就说,“芙蓉浪中蔷薇水,苏合蜣蜋忘彼己”,一洒上蔷薇水,那香味会让人分不清苏合香和屎壳郎,全被掩盖住了……
所以,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臭,却没有无缘无故的香,都是调出来的。看看古诗词里烟雾缭绕的香炉,以及出土的那么多香炉、香囊,可想而知古代男子为了美,也付出了不少大好时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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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编辑 | 景如
这是第 468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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