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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楠臣 ,张平宇,吴相利,等 | 21 世纪以来俄罗斯人口增长与空间分布格局变化






摘 要:在“一带一路”与“中蒙俄经济走廊”倡议的背景下,利用人口增减变化率、人口重心、人口密度变化率、人口地理集中度、人口商度等研究21世纪以来俄罗斯的人口增长与空间分布格局变化。结果表明:(1)21世纪以来,俄罗斯人口经历了先降后增的变化过程;中央区的人口显著上升,伏尔加、西伯利亚与远东区均呈下降趋势;莫斯科、圣彼得堡、乌拉尔区、北高加索区南端的联邦主体人口快速增加,西伯利亚区多数联邦主体人口缓慢增加,远东东部、莫斯科外围地域、伏尔加区多数联邦主体的人口缓慢减少,西北区北端联邦主体的人口急剧减少。(2)俄人口空间分布格局变化主要受地区间人口迁移流动的影响。空间上,俄人口重心不断朝西北向迁移,莫斯科市与圣彼得堡市的人口密度快速增加,远东与东西伯利亚区的人口密度缓慢降低,强化了俄人口分界线——“圣彼得堡-图瓦线”。以“圣图线”为界,俄“西密东疏”“欧洲密、亚洲疏”的格局短期不会改变,整体呈“一横、四纵、两团”及若干区域人口集团的空间结构。



关键词:人口增长; 空间格局; 俄罗斯





第一作者








初楠臣(哈尔滨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男,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城市地理与区域发展,E-mail:chunanchen_1992@163.com。






通讯作者







张平宇(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中国科学院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男,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城市与区域发展,E-mail:zhangpy@iga.ac.cn






0 引言

人口分布及其变化是区域发展规划的重要基础之一,人口分布是人口过程在空间上的重要表现形式,其不仅影响着国家领土安全、经济社会发展、资源能源配置、产业优化布局等,同时也受国家人口与经济宏观政策所调控。

俄罗斯广袤的国土和人口分布日益失衡是发展的重要羁绊。苏联解体以来,俄人口总量由延续100多年的上升趋势(第一、二次世界大战,国内战争等特殊时段除外)突然转变为近二十余年的下降态势,其人口结构发生了不容忽视的变化,表现在人均寿命下降、日益老龄化、性别比失衡、俄罗斯族人口比重下降、部分少数民族人口濒临消失等方面。空间上,俄人口分布不均衡特征显著,呈现以乌拉尔区为界的“西密东疏”格局,形成了自西向东楔形的人口稠密带及不同类型的城市集聚区;主要原因在于,20世纪末俄移民呈现从离心到向心的变化趋势,俄东、北部地区的人口向中、西部流动的趋势加剧,导致俄东-西向、中心-边缘向人口收缩的两极分化,与此同时,不同地区间的经济发展水平、医疗卫生条件、社会治安等也是影响俄人口分布的重要因素。目前俄劳动力供给不足、人力资源枯竭、北高加索区青年人失业、西伯利亚与远东区人口不足与流失等问题严重,这不仅削弱了俄综合国力,影响其政治外交决策,加重其社会公共服务不均等化,同时也导致俄城市化发展停滞、城市分布不均衡、特大城市病严重、农村发展堪忧等问题。

俄、中两国在地缘政治、能源资源、军事工业、金融交通等领域合作前景巨大,2019年中俄将双边关系提升为“新时代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未来中俄合作发展既面临机遇,也面临挑战。地广人稀是俄罗斯的基本国情,俄人口发展不仅对其国土空间开发、经济社会发展等产生重要影响,同时也是中俄间长足合作的重要保障,全面明晰俄人口增长与空间分布格局的变化,为中国了解俄罗斯这一重要邻国提供智力支撑,也为中俄各领域合作提供决策参考。基于此,结合2002—2017年俄联邦、联邦区、联邦主体的人口面板数据(俄联邦统计局仅公布2002年后各联邦主体人口数据,因此研究时段从21世纪开始,而非从20世纪90年代俄成为独立国家开始),利用人口增减变化分级指数分析21世纪以来俄罗斯人口增长的变化趋势,基于人口重心、人口密度相对变化率、人口地理集中度等研究俄人口时空演变特征,最后从地区间人口迁移流动变化的视角阐释其人口空间分布格局变化的原因,以期为了解俄人口基本国情,研究俄经济地理空间分布结构提供参考,同时对开展“一带一路”和“中蒙俄经济走廊”沿线的经济布局和区域间的合作提供借鉴。

1 研究方法与数据来

1.1 人口增减变化率

利用人口增减变化率反映俄各联邦主体人口在基期与末期的数量之差和变化幅度,其是某一时段某一联邦主体人口增减的变化程度,公式为:


式中:Fii联邦主体某一时段人口增减变化率;PiPi+1分别为i、i+1期的联邦主体人口。根据Fi将各联邦主体划分为人口显著增加区(Fi≥10%)、人口快速增加区(5%≤Fi<10%)、人口缓慢增加区(0≤Fi<5%)、人口缓慢减少区(-5%<Fi<0)、人口快速减少区(-10%≤Fi≤-5%)和人口急剧减少区(Fi≤-10%)。

1.2 人口重心

利用人口重心模拟俄人口分布的中心区位,人口重心变动的轨迹反映人口时空演变的方向与态势,公式为:


式中:XY分别是俄人口重心的经度与纬度;XiYiPi分别为第i个联邦主体的经度、纬度、人口数量。假设以k年为起始年、j年为终止年,k年、j年的俄人口重心分别为PkXkYk)、PjXjYj),Dj-k是俄人口重心的偏移距离。

1.3 人口密度相对变化率和人口地理集中度

人口密度是人口数量与国土面积的比值,利用人口密度相对变化率揭示俄各联邦主体人口空间分布格局的变化特征。人口地理集中度是某一联邦主体的人口密度与俄人口平均密度的比重,其反映某一联邦主体的人口相对于全俄人口的集聚程度,公式为:


式中:Fj是第j个联邦主体人口密度相对变化率;以k年为起始年,j年为终止年,DjDkj年、k年的俄联邦人口密度;djdkj年、k年的俄联邦主体人口密度。CiPiSii联邦主体的人口地理集中度、人口、国土面积;参考相关文献,将各联邦主体划分为人口集聚区(Ci>2)、人口均值区(Ci介于0.5~2)、人口稀疏区(Ci<0.5)。

1.4 人口商度

利用人口商度反映人口迁移流动的过程,阐述俄人口空间分布格局变化的原因。人口商度是同一联邦主体的人口密度在某一时段相对于同期全俄人口密度比值的差值:


式中:Kii联邦主体某一时段的人口商度值,Ki>0代表人口流入、Ki<0为人口流出。didi+1i基期、i+1末期的联邦主体人口密度,DiDi+1i基期、i+1末期的俄联邦人口密度。参考相关文献25,将各联邦主体划分为人口强流入区(KiK1)、人口弱流入区(0<Ki<K1)、人口弱流出区(K2<Ki<0)、人口强流出区(KiK2),其中K1K2分别是同期全俄分联邦主体单元中大于0、小于0的人口商度均值。

俄联邦、俄各联邦主体的人口、国土面积、人口密度、经纬度等数据来源于俄联邦统计局网站(http://www.gks.ru/)。

2 俄罗斯人口增长趋势

2.1 俄全境及联邦区的人口变化

1991年苏联解体以来,俄人口呈现先降后增的变化趋势,1992—2007年俄人口严重下降,从1.483亿下降至1.420亿,15年间减少了630万;2008—2017年,俄人口处于增长态势,从1.427亿增加到1.469亿,9年间增加了420万,但至今俄人口仍未恢复到苏联解体后的数量。2002—2017年,俄8个联邦区的人口升降幅度不同,其中中央区人口上升幅度显著,伏尔加、西伯利亚、远东区的人口均处于下降趋势;中央区从其他联邦区大量吸纳人口,并集中在莫斯科州与莫斯科市,西伯利亚与远东区向西部所有的联邦区输出人口,伏尔加区在吸纳西伯利亚与远东人口的同时,又向南部、中央与西北区大量输出人口,而来自西伯利亚、远东与伏尔加区的人口则弥补了乌拉尔区的人口流失(表1)。

苏联解体后,俄就开启了长达二十余年的人口持续减少过程,主要归因于物质与精神两个层面;物质上,经济社会急剧转型,“休克疗法”引起经济危机,居民收入下降,医疗环境与住房条件恶化,社会体系不健全,导致人民生育意愿不强,人口出生率下降,死亡率上升,人口自然减少;精神上,创新型阶层的个人享乐主义,使得不婚、晚育、离异、堕胎人口增加,酗酒、吸毒、自杀、他杀等恶性事件等上升;除此,大量农村居民点被撤销,人口外迁现象严重,尤其是高素质科技人才外迁增多,这些均对俄人口减少产生重大影响。

为缓解人口下降趋势,俄出台了一系列应对措施,包括《2015年前俄罗斯人口发展构想》《关于“母亲资本”的法律》《2025年前俄罗斯人口发展构想》《关于实施俄联邦人口政策的措施》等政策相继出台,通过传播健康生活理念,严格限制堕胎,大幅给予多子女家庭奖励补助,改善其居住环境,创造利于生育的经济条件以提升出生率;通过新建医疗中心,提升医务人员工资待遇,完善儿童、老年等弱势群体扶助制度,加大养老退休金额度来降低死亡率;与此同时,随着经济形势转好,俄罗斯也吸引了一些高素质劳动力、科研技术人员迁入。然而,虽然俄“母亲资本”基金等人口政策取得显著成效,人口寿命延长,但随着俄资源型经济弊端愈加凸显,加之先后历经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和2014年欧美经济制裁,俄经济形势依然严峻,人口计划可能因资金短缺而停滞;此外,传统生育观念薄弱,多生多胎思想难以重塑,俄仍未彻底摆脱人口危机。

2.2 俄联邦主体的人口变化

2002—2010年俄罗斯3/4的联邦主体人口处于不同程度的下降,平均减幅为5.98%;仅1/4联邦主体人口呈小幅上升,平均增幅为4.52%。2010—2017年下降趋势得到缓解,36.1%的联邦主体人口上升,平均增幅为4.44%;63.9%的联邦主体人口下降,平均减幅为3.21%。莫斯科、圣彼得堡、乌拉尔区联邦主体、北高加索区南端联邦主体的人口快速增加,西伯利亚区多数联邦主体的人口由缓慢减少型转变为缓慢增加型,远东东部、莫斯科外围地域、伏尔加区多数联邦主体的人口由急剧、快速减少型转变为缓慢减少型,西北区北端联邦主体的人口呈急剧与快速减少趋势(图1)。


莫斯科、圣彼得堡是俄经济中心,在两市的经济强极吸引下,周围毗邻地区的人口、高素质劳动力等各种优秀资源向两市汇聚;乌拉尔区联邦主体是俄乃至全球的油气资源富集地区,也是中亚、东南亚国家的经济合作中坚区,其石化、电力、机械、冶金等传统重工业需大量劳动力资源,人力资本优势潜力大;北高加索区南端联邦主体人口快速增加的原因在于其濒临里海,海滨气候宜人,疗养区、采掘业、农业经济发展潜力大,受当地宗教文化、民族信仰等影响,其出生率高,人口结构趋向年轻化,人均寿命长于俄均值。中央区毗邻莫斯科的联邦主体、南部区北端联邦主体、伏尔加区联邦主体一方面受莫斯科的强极吸引,另一方面,其居民老龄化严重,死亡率高。此外,科技人才向国外迁移也导致人口状况严峻,成为人口减少区;远东东部是俄开发最晚的区域,远离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气候严酷、产业转型升级困难、交通网络密度低,人口与投资吸引力弱,大大制约其人口发展,但近年俄加大了对远东地区的资源投入,一方面参与亚太地区一体化进程;另一方面发布了《2025年前远东和贝加尔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战略》,2018年将原隶属于西伯利亚区的布里亚特共和国、外贝加尔边疆区划归至远东区,大力推动远东发展,使其由人口急剧减少区转变为缓慢减少区;西北区北端联邦主体由于受圣彼得堡的强极吸引,再加上在恶劣的寒冷环境下,人力、物力、资金、技术等投入不足,住房及交通设施难以维护,人口流失严重,仍为人口快速减少区。

3 俄罗斯人口时空演变特征

3.1 人口重心迁移

俄罗斯的地理重心为62°14′34″E、54°31′42″N,位于乌拉尔区的车里雅宾斯克州境内(图2)。俄人口重心介于54°42′17″~55°22′53″E、54°16′22″~54°20′33″N之间,位于伏尔加区的巴什科尔托斯坦共和国境内,俄人口重心位于地理重心的西北侧,且越来越偏离地理重心,不断向西北移动且距离逐渐增大,从444km拉大到489km。2002年俄人口重心为55°23′E、54°20′N,2017年人口重心为54°42′E、54°16′N,经度移动40′,纬度移动4′,人口重心朝西北向移动45km,始终处于不均衡的状态。

人口重心的迁移受到历史、自然、经济、国家政策等多重因素影响。历史上的俄西部开发时间悠久,拥有传统的农业与发达工业,莫斯科工业区、圣彼得堡工业区是人口发展的核心区,集聚了大量人口,受两市人口强集聚吸引作用,人口重心西北向移动趋势显著。俄东部开发主要出于国防战略需求、维护国家统一的目的,西伯利亚大铁路的运营标志着西伯利亚与远东等区真正意义上的发展,远东区虽然矿产、林木资源丰富,但资源能源开发困难,加之其铁路、公路等基础设施严重不足,人口向西部迁移幅度剧烈,虽然国家在远东区也实施了诸如免费赠地、引入补贴与施行优惠等政策,但远东自身经济活力差,人口外流趋势仍未改变。未来伴随着远东融入亚太经济一体化,各项基础设施条件逐渐完善,加强与中日韩朝等东北亚国家间合作,创造新的就业机会,人口流失速度将不断放缓,俄未来的人口重心有可能向东部迁移。

3.2 人口密度变化

2002—2017年俄罗斯人口高密度核心地位于中央区的莫斯科市与西北区的圣彼得堡市,其人口密度分别为4810.2人/km2、3822.8人/km2,莫斯科州(169.4人/km2)与印古什共和国(135.6人/km2)次之,车臣共和国等12个联邦主体介于50~100人/km2,极北端的涅涅茨自治区、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堪察加边疆区、萨哈(雅库特)共和国、马加丹州、楚科奇自治区不足1人/km2图3)。



根据各联邦主体2002—2017年的人口密度相对变化率值,按照自然间断点分级法将其划分为快速增加区、缓慢增加区、缓慢降低区、快速降低区(图3)。莫斯科市与圣彼得堡市的人口密度快速增加,两市为俄发展最早的城市,20世纪50年代人口城镇化率就已达到很高水平,这些核心城市辐射带动外围周边地域,基础设施不断发展,移民与投资吸引力不断强化,但其过强的人口虹吸效应也导致其毗邻的联邦主体人口密度快速降低。广袤的远东与东西伯利亚区的人口密度呈缓慢降低,是俄中、小城市发展最不成熟的地域,城镇体系规模不完善,城市职能结构单一化,城市“村镇化”特征显著,虽然大量的农业移民已转化为市民身份,但其生活方式与习惯仍介于城乡之间,这里建筑密度低,交通基础设施不足,制约人流、经济流、资金流传输,从而导致人口迁出数量持续增长。

3.3 人口分布格局总体特征

目前,俄人口的空间集聚表现出两个趋势,以大城市和城市密集区为核心的向心运动,以交通、水系为轴带的线型延伸,呈“一横、四纵、两团”及若干区域人口集团的空间结构,其中一横为西伯利亚大铁路,四纵为4条内河水系,两团为莫斯科和圣彼得堡超大城市群。

(1)俄人口“西密东疏”“欧洲密、亚洲疏”的集疏格局显著。类似于中国的“胡焕庸线”,俄罗斯也存在着人口分界线“圣彼得堡-图瓦线”(“圣图线”)(图3图4)。“圣图线”西南侧人口密度高,东北侧密度低。“圣图线”西南侧的人口集聚区以13%的国土承载了俄57%的联邦主体、62%的城市,拥有近75%的人口,平均人口密度高达336.5人/km2,覆盖了中央区、伏尔加区、南部区与北高加索区,且人口高度集中在莫斯科(人口超过1000万、人口密度4810.2人/km2)、圣彼得堡(人口超过500万、人口密度3822.8人/km2)等超大城市,以及叶卡捷琳堡、下诺夫哥罗德、喀山、车里雅宾斯克、萨马拉、顿河畔罗斯托夫、乌法、彼尔姆、沃罗涅日、伏尔加格勒等大城市。“圣图线”东北侧的人口稀疏区,79%的国土仅承载俄25%的联邦主体、21%的城市,拥有15%的人口,平均人口密度仅1人/km2,覆盖了西北区北部、乌拉尔区北部、西伯利亚区、远东区,无人口超过100万的大城市,多人口10万左右的小城市。其中卡累利阿共和国人口密度最高,为3.4人/km2;楚科奇自治区人口密度最低,仅0.1人/km2,基本为无人区。人口均值区位于人口集聚区向人口稀疏区的过渡地带,贯穿“圣图线”,以8%的国土承载俄18%的联邦主体、17%的城市,拥有12%的人口,平均人口密度为8.5人/km2,囊括了诺夫哥罗德州、沃洛格达州、科斯特罗马州、基洛夫州、库尔干州、鄂木斯克州、新西伯利亚州、阿尔泰边疆区、哈卡斯共和国(表2)。受自然地理、经济社会、民族宗教等因素共同作用,俄“西欧洲密、东亚洲疏”的人口分布格局将长期存在。



(2)俄人口依托平原集聚,高原、山地人口稀疏。人口集中区位于乌拉尔山脉以西的东欧平原,其次分布于乌拉尔山脉以东的西西伯利亚平原南部;而人口稀疏区主要位于地形起伏大的高原、山原、低地等,包括中西伯利亚高原、东西伯利亚山地、北西伯利亚低地、科雷马山原、科里亚克山原等,楚科奇半岛存在大量无人区。

(3)俄人口沿河、沿海、沿铁路线集聚趋势显著。西北区濒临波罗的海、南部区濒临黑海、北高加索区濒临里海,伏尔加格勒、萨马拉、喀山、下诺夫哥罗德等沿伏尔加河分布,顿河畔罗斯托夫、沃罗涅日沿顿河分布,彼尔姆沿卡马河分布,新西伯利亚沿鄂毕河分布,除此,圣彼得堡、莫斯科、下诺夫哥罗德、彼尔姆、叶卡捷琳堡、鄂木斯克、新西伯利亚等是莫斯科-圣彼得堡铁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沿线重要节点,人口集聚趋势显著。

3.4 俄人口分布格局变化的原因

从地区间人口迁移流动变化的视角来看,2002—2010年俄联邦主体的人口流动以人口弱流出为主,人口流出的联邦主体比重为67.5%,占俄国土面积的74.9%;人口流入的联邦主体比重为32.5%,占俄国土面积25.1%;2010—2017年俄罗斯人口流出情况加剧,人口流出的联邦主体数量比重上升为77.1%,占俄国土面积79.1%,人口流入的联邦主体比重仅22.9%,占俄国土面积20.9%。从空间上看,2002—2010年,以莫斯科、圣彼得堡为核心的莫斯科州、列宁格勒州,乌拉尔区、北高加索区南端、西伯利亚区南端、南部区西端的联邦主体人口呈强流入和弱流入态势,西北区北端、中央区莫斯科州外围区域、西伯利亚区、远东区的联邦主体人口呈强流出和弱流出态势;2010—2017年,人口强流入和弱流入联邦主体的范围有所缩小,强流出联邦主体的范围明显扩大,分布于莫斯科的外围联邦主体,并延伸至伏尔加区西部多数联邦主体,弱流出联邦主体的范围未有显著变化(图5)。

莫斯科是俄罗斯的首都,是其政治、文化、科技、交通、工业中心,移民吸引力居首位;圣彼得堡位于波罗的海沿岸,是欧洲的重要水陆枢纽、科技和工业高度发达的国际化都市,也是西北区唯一的人口流入中心;乌拉尔工业区的联邦主体位于俄中心地带,凭借其多中心职能和能源出口拉动,成为仅次于莫斯科、圣彼得堡的俄经济核心区与人口流入地;北高加索区联邦主体是独联体国家移民和热点地区难民的吸引地;南部区的克拉斯诺达尔边疆区毗邻亚速海与黑海,其首府索契终年温暖湿润,疗养与旅游业发达,是2014年冬奥会、2018年世界杯、2020年F1赛事举办地,是俄人口重要流入地。俄罗斯多数人口流出的区域气候严苛、资源萎缩、城市体系不健全、基础设施运营差,如西北区北部、西伯利亚区北部的联邦主体城市与交通建设困难,高技术水平落后,导致资源型产业衰退枯竭,是人口强流出区;远东区的联邦主体在苏联时期人口外流趋势就已十分显著,人口潜力枯竭,城市居民点变为农村居民点;由于莫斯科城市圈不断扩大,郊区城市化发展迅速,邻近联邦主体到达莫斯科通达性好,进而吸引大规模劳动移民,导致毗邻莫斯科的联邦主体成为人口强流出区。

4 结论与讨论

21世纪以来,俄罗斯人口经历了先降后增的变化过程,中央区的人口上升幅度显著,伏尔加、西伯利亚、远东区人口均处于下降态势;莫斯科、圣彼得堡、乌拉尔区联邦主体、北高加索区南端联邦主体的人口呈现显著与快速增加,西伯利亚区的多数联邦主体人口由缓慢减少型转变为缓慢增加型,远东东部、莫斯科外围地域、伏尔加区的多数联邦主体人口由急剧、快速减少型转变为缓慢减少型,西北区北端的联邦主体人口呈急剧与快速减少。俄人口空间分布格局的变化主要受地区间人口迁移流动的影响,空间上,俄人口重心不断朝西北方向迁移,其内部莫斯科市与圣彼得堡市的人口密度呈快速增加,广袤的远东与东西伯利亚区的人口密度呈缓慢降低,强化了俄人口分界线——“圣彼得堡-图瓦线”,“圣图线”西南侧的人口呈高密度集中、东北侧的人口呈低密度稀疏,俄“西密东疏”“欧洲密、亚洲疏”的格局短期不会改变,同时俄人口依托平原、河海、铁路线集聚,表现出“一横、四纵、两团”及若干区域人口集团的空间结构。

俄罗斯东西部、南北部的人口非均衡格局短期内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未来实现俄人口持续发展、国土安全维护、经济社会建设,需要进行人口的优化布局,以及西部欧洲、东部亚洲的协调平衡发展;在维护俄国土空间安全、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前提下,俄应重点发展远东、西伯利亚区,只有远东、西伯利亚等东部地区经济得到发展,才能推进俄人口从西部向东部的迁移,保证俄人口持续的增长和发展。俄远东、西伯利亚区的开发需要接纳一定数量的外来劳动力,需要适度放开外来人口限制政策、允许国外劳务人员入俄,同时发挥地区资源优势、与东北亚国家的经济要素互补优势,加强俄中、俄韩、俄朝等合作,对接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加强与中蒙俄大通道沿线和中国沿边地区的合作。

通过培育俄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布拉戈维申斯克、比罗比詹、别洛戈尔斯克、纳霍德卡、乌苏里斯克,中国哈尔滨、长春、沈阳、满洲里、绥芬河、珲春等重要交通枢纽节点,基于滨海1号和2号国际交通走廊构想,针对公路、铁路、港口、口岸等进行现代化改造,构建①中俄沿海交通轴带:中国北京-沈阳-长春-俄符拉迪沃斯托克-哈巴罗夫斯克,②俄远东-中国东北-俄西伯利亚交通轴带:中国北京-沈阳(俄哈巴罗夫斯克-乌苏里斯克-符拉迪沃斯托克)-长春-哈尔滨-满洲里-俄赤塔-乌兰乌德-伊尔库茨克,③中蒙俄草原交通轴带:中国北京-呼和浩特-蒙古国乌兰巴托-俄乌兰乌德-伊尔库茨克,④俄中东北高铁轴带:俄符拉迪沃斯托克-中国绥芬河-哈尔滨-满洲里,⑤俄中西北高铁轴带:中国新疆-俄阿尔泰共和国-阿尔泰边疆区-新西伯利亚州;同时发展俄中北极蓝色交通轴带,推进俄摩尔曼斯克州、阿尔汉格尔斯克州、涅涅茨自治区、楚科奇自治区、亚马尔-涅涅茨自治区、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萨哈(雅库特)共和国等北部边缘区的发展,实现远东、西伯利亚区深度开发,改变俄东西部、南北部的人口分异格局。


原文载于《世界地理研究》2021年第6期


引文信息:

初楠臣,张平宇,吴相利,等.21世纪以来俄罗斯人口增长与空间分布格局变化.世界地理研究,2021,30(6):1115-1126.

[CHU Nanchen,ZHANG Pingyu,WU Xiangli,et al.Population growth and spatial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Russia since the 21st century.World Regional Studies,2021,30(6):1115-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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