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鲁迅的学生,亲自传授“长寿的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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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85岁生辰时,民进开茶话会祝贺,还有从北京来的同志参加,我衷心感谢!既然是祝愿我长寿,我得有点回报才好,我献出长寿秘诀奉答吧。我的秘诀可以概括为四句话,并不是稀世珍宝是零零星星从别人那儿偷来的,说客气点,学来的。这四句话是:心情舒畅,饮食适量,劳逸得当,兴趣多样。看来平易,要偷要学,却不是很容易的事。我先就第一句举个最近的例子。
1984年4月6日,李霁野80岁诞辰摄于天津。
不久前,在座的生活要跨过3个世纪的潘承孝同志,在北京同开民进的会。晚饭后我们同去看看饭店陈列出售的工艺品,他看中了小玻璃盒装着的约有几十厘米的面捏小人,马上付出11元买下了。我很高兴偷学到了他的长寿秘诀,还写信告诉了老伴:要保持舒畅的童心。
前几天,我看见在一个小摊上摆着粘贴精巧的小鸟笼,里面架上立着我童年就喜爱的黄雀(在故乡称为白燕),只要2元钱,我迟疑了一会儿,终于未买。我回家后不免对老伴表示惋惜,心想民进同志刘震华大夫给我开的可活百岁的保险单,恐怕有点不保险了。
第二句是从“放开肚皮吃饭,立定脚跟做人”得到的启发。当然我理解“放开肚皮”只表示一种达观的态度,同“食勿过饱”并不矛盾,也和“心情舒畅”相通。
关于第三句,请原谅我多费一点口舌。我读过英国哲学家罗素的《悠闲礼赞》,他极力反对紧张急迫的生活方式,说这损害人的身心健康,极力称赞悠闲从容,因为这可以保持人的身心平衡,对于从事任何工作或研究都大有好处。只有身心平衡的人,才能心情舒畅嘛。这是一本由罗素亲自签名的书,可惜“文化大革命”中被人抢掠走了。但是我亲自同他见面握手的回忆是抢不走的,不舒畅的心情也就渐渐淡忘了。
同志们也许会问:现在工作繁重,任务急迫,哪有悠闲从容的可能呢?抗日战争期间,我译过一篇短文《忙里偷闲》,颇受启发,现在简单谈谈,供同志们参考。本文作者说,人若注意寻求,闲暇的机会是很多的,从作罢的约会,等电车,等医生,开会以前或因故延迟了时间,或有什么意外使我们无事可做,我们都可以得到闲暇供沉思默想,得到悠闲的乐趣。从这些一瞬即逝的沉思,往往还可以得到意外的宝贵收获。
作者还讲了两个有趣的故事,可以供我们深思。英国伊丽莎白的财政大臣,一天工作完了时,总把制服往地上一扔,说道:“躺在那里吧,直到明早我来叫你!”这样他就可以无忧无虑,享受悠闲的乐趣了。他说他有一位姑母,是一个有12个孩子的乡村医师的妻子,住一座散乱无章的楼房,忙碌是不难想象的。她往往满抱着要处理安排的东西,但她总从容不迫,把一部分东西存放在楼梯头的空地上,然后不慌不忙地把它们处理好。她在百忙之中还保持着悠闲的心情。我们可以学着在心里留下一个楼梯头的空地。
生活要兴趣多样,我最初也是从罗素的一本《幸福捷径》学来的,他主张人在主要工作和事业之外,要尽量多些正业以外的兴趣。这些是幸福的源泉,万万不能使它干枯。中国知识分子所喜爱的琴棋书画,养花垂钓,都是很好的兴趣嘛。可以培养的兴趣很多,各人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我除了喜欢用两条腿走走路之外,还爱随手无目的地翻看点闲书,别无什么兴趣,总觉得是一生的一大遗憾。罗素这本书已由女师学院英语系一届毕业生译好准备出版,以后原书和译稿被日寇的炮火毁掉了。干扰心情的事很多,但总以早早淡忘为好。
我没有系统地做过什么学术研究,翻看点闲书也不算喧宾夺主,得到点乐趣,自己也就满意了。同志们都是学有专长的专家,这一点无可奉劝,我还是回到本题,谈谈怎样长寿的问题吧。这一点也是从罗素的一篇散文《怎样变老》偷来的。罗素是一个很有风趣的人,他在文章的开头便说:“虽然用了这题目,文章其实只要谈谈如何可以不变衰老。”
罗素说他的外祖母常谈到,她在意大利遇到一个脸色忧伤的老人,问他为什么,他说因为刚同两个孙辈离别。她叫道:“哎呀呀,我有72个孙儿女,每次同一个离别就悲伤,那我的生活就悲惨了!”那位老人对她很钦佩。到她八十岁以后,总用中夜到早晨三点钟的时间阅读科普读物。罗素说:“我不相信她有功夫注意到自己逐渐老了。我想这是保持年轻的正当办法。假如你有宽广敏锐的兴趣和活动,你还有力参与,你就没有理由去考虑你已经活了干巴巴的多少年岁,更少考虑你大概还能活多少年。”
罗素说,在老年要警惕两种危险。一种是专往于过去。我们的思想必须指向未来,指向还有待完成的事情。另一种要警惕的危险,就是依恋着青年,希望从他们的朝气吸取力量,希望儿女总是伴随着你。要知道,他们有自己独立的生活境界,你要用他们幼小时那样感情对他们感兴趣,你多半会变成一个累赘。我体会,这就是我们常听到的所谓“代沟”,为这种感觉所苦的老年人,容易感觉到孤单,因而也容易衰老,不如有独立的生活境界,多样兴趣,参加适当活动的人,容易得到成功的老年。
罗素说,人的一生应当像一条河,开始时很狭窄,要猛冲过岩石和障碍,以后水道渐宽渐静,最后汇入海洋,也就是自我缓缓消失在宇宙的生命之中,长眠只是受欢迎的工作后的安息罢了。罗素是数学家、哲学家、思想家,也是社会活动家,反对战争的和平战士,文章写得也很好。他1872年生,1970年去世,活了近百岁,可以算是长寿了,他的话很值得我们思考。
我多次讲到悠闲,但我联想到唐代太上隐者的两句诗:“山中无历日,岁尽不知年”,悠闲是很够悠闲的了,但这种消极厌世的思想,是不足取的。我也谈到生与死,倒有英国诗人兰多(W.S.Landon)的两句诗,我就引用来作为奉送同志们的礼物吧:
我在生命的火前温暖我的双手,
一旦生命的火消沉,我愿悄然长逝。
(本文原载《民主》杂志1989年2期)
陈漱渝:鲁门弟子李霁野
1927年中秋,李霁野在北京西老胡同一号未名社。
中国古人向往做“米寿”(88岁生日),更向往做“茶寿”(108岁生日)。李霁野先生生于1904年4月6日,今年是他诞生110周年。年轻时医生预言他难以活到40岁,年老时又有医生预言他定能活到100岁,但这些预言都不灵验。他虽未能庆祝“茶寿”,但超过了“米寿”,仍属于“喜丧”。
但单凭活得长还不足为“喜”。每个人要给人间留“喜”,除了年龄,更重要的还要有业绩。
李霁野先生是诗人,写过语体诗,也写过格律诗——仅旧体诗就多达600多首。李霁野先生并不认为他的诗都好,但他要求自己确有真情实感时才动笔,绝不为写诗而写诗。他尤喜好散文随笔,认为这种 文体取材广泛,凡风俗人情、奇闻趣事、人物书籍均可以作为素材,在抒情中兼发议论,行文如跟友人炉边漫谈,倍感亲切。
鲁迅说李霁野先生的小说感觉敏锐,“有时深而细,真如数着每一片叶的叶脉”(《〈中国新文学大系〉小说二集序》),其实这也道出了李霁野先生散文创作的特色。我认为李霁野先生的《给少男少女》、《意大利访问记》都是散文随笔中的上乘之作,但目前文学评论界对这些作品研究还不充分。不过,李霁野先生事业的中心还是翻译,他“在国内外的译界赢得了很高的声誉”(《中国翻译家辞典》,第343页,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88年7月出版)。他翻译的《简·爱》、《难忘的一九一九》、《四季随笔》都拥有广泛的读者,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李霁野文集》九卷中,译著多达五卷,其它各卷中也都有涉及翻译的文字。
爱心博大 可敬可亲
李霁野先生有多方面的贡献,这无疑是令人敬重的。但可敬的人不一定可亲。如果学者、教授身上染上了“学者气”或“教授气”,成为了一种端“架子”的怪物,那反倒可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李霁野先生是一个有真性情的人,有人情味的人。他对花鸟昆虫都喜爱,都欣赏,能从中发现奇妙的美的境界。他喜欢旅游,写下了《江河抒情》、《罗马漫步》等散文佳作。
年近八旬,他还揣着一颗童心翻译出囊括了不少爱情诗的抒情诗集《妙意曲》,真是“青春虽逝余情在,花谢花开仍动怀”(《题〈妙意曲〉》)。为了辅导孙子孙女阅读唐诗宋词,他专门编写了《唐人绝句启蒙》和《唐五代词》这两本启蒙读物。小孙子喜欢玩具冲锋枪,他利用1978年参加“外国文学研究规划会议”之机先到上海买,未买到又到广州去找。他在给妻子信中表示,如广州没有再到北京买!这就是可敬而又可亲的李霁野先生!爱心博大的李霁野先生!
“爱心博大”当然不是仅表现在关爱家人上。李霁野先生是全国政协第二届至第六届的委员,从1954年起即开始参政议政。他最关心的是民主和法制问题。1979年,他参加五届政协第三次会议,发现主席台上悬挂了国徽,而没有主席像。他从这一细节中看到了我国政治生活的巨大变化。他在《民主—法制—科学》一文中指出:“创造历史的是人民群众,他们是历史的主人;领袖当然有历史的作用与功绩,但他只是人民的公仆。”“只有摆正了领袖与人民群众的关系,才是民主的基础,民主的起点。”“民主并不是孤立存在的,必须有法制做保障。”“没有民主,就谈不上法制,没有法制,也谈不上民主。”李霁野先生不仅写文章宣传民主和法制;而且以政协委员的身份推动社会主义民主和法制建设。
李霁野先生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从不攀附权贵,但为了解决民众关心的迫切问题,他仍及时向上级反映社情民意。他有一位同乡晚辈,是一位小学教师,叫李方炯。1958年的一天早上,他负责升旗,因为天色微明,视力又不好,无意中将国旗升倒了,他当时发现,立即改正,但仍被人视为反革命行为,开除了公职,以致无法生活。
1979年5月9日,李霁野先生给时任中共安徽省委书记的万里写了一封短信,并转呈了李方炯的申诉书,3个月后,李方炯21年的冤案得到了平反,很快恢复了工作。
1984年元旦,他又为《天津日报》写了一篇《元旦试笔》,建议在天津建成一个确有民族特色的独特文化新区,加上了园林化的建筑群及我国特有的藏品,使天津能进入世界文化名城之列,而不要一窝蜂修建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当年2月12日,他将这篇文章的剪报寄给了时任天津市市长的李瑞环。同年6月22日,时任全国政协主席的邓颖超到天津视察,亲切会见了李霁野先生。当年10月9日,李霁野先生将天津女师早期毕业生刘淑萱的一封信转呈邓大姐。刘是一位中学教师,她丈夫朱以书在“文革”中被迫害致疯,卧病13年后逝世,希望政协帮助她解决善后问题。同时李霁野先生又写信给刘淑萱,鼓励她整理出版丈夫的遗作,作为宽慰和忆念。
为了协助故乡的亲友落实政策,他多次向安徽省政协和霍丘县政协反映情况。他还跟叶圣陶、冰心、徐伯昕等民进中央的领导人一起,联名提案制定教师法,确定教师节,如今这一提案早已得到了落实。作为政协委员,李霁野先生始终充满着一种正义感和使命感,虽然无职无权,仍愿竭尽绵薄之力为民“鼓与呼”。
鲁迅精心浇灌的文艺新苗
李霁野先生一生中的最大幸事,就是作为文学团体未名社的成员得到鲁迅的关怀和培养。鲁迅培养文学青年,首先着眼的是那些“不阔气的作者”,即处于生存困境、具有底层意识的作者。他们当时虽然还不是“高楼的尖顶,或名园的美花”,但希望却正在这一面。在1925年9月至1930年9月《鲁迅日记》中,关于未名社的记载多达340多条。在现存鲁迅书信中,致未名社成员的信函多达212封,其中致李霁野信有53封。仅从上述统计数字可反映出鲁迅精心浇灌文艺新苗的一个侧面。
李霁野先生有一篇回忆录,题为《鲁迅先生对文艺嫩苗的爱护与培育》。文中说:“鲁迅先生对未名社成员的翻译和创作,在看稿改稿,印刷出版,书面装帧,甚至代销委售方面,费去了大量的时间与精力。先生在看了译稿之后,在要斟酌修改的地方,总用小纸条夹记,当面和我们商量改定。”现在未名社的译稿《往星中》、《黑假面人》和《外套》都保存完好。
为了印证李霁野先生的回忆,笔者特意调阅了《黑假面人》的译校原稿,的确页页都有鲁迅改动的笔迹,特别是人物译名,几乎都被改正了。比如,将“罗软饶” 改为“罗连卓”,“玛锐俄”改为“玛里阿”,“沈卓”改为“山特罗”,“柯锐斯陶法路”改为“克里斯多发路”。有些不甚准确或不甚畅达之处鲁迅也逐一加以改正,如将“板油”改为“树脂”,“助手”改为“仆人”,“嘴”改为“腮帮”,“斑点”改为“斑痕”,“弃毁了”改为“弄颠倒错乱了”,“现在我的妻子失去了”改为“现在我失去了妻子”,等等。漏译之外鲁迅也作了补译,如增加了“以我们爱情的名,我恳求你,帮助我吧。”李霁野先生说,“他(鲁迅)看改我的译稿那种诚恳认真的态度,使我很受感动。”(《鲁迅先生和青年》)
十分有趣的是,鲁迅不仅在写作上给予李霁野以切实帮助,还曾帮助李霁野当时的学生、后来成为李霁野夫人的刘文贞发表译作。1934年年底,刘文贞翻译了英国约翰·布朗的一篇随笔《莱比和他的朋友》,李霁野先生托鲁迅推荐给《译文》发表。鲁迅1935年6月16日、7月22日、8月3日致李霁野信中,都谈到了此文刊出和付酬的情况。
对鲁迅感念至深
前文提到,李霁野先生是鲁迅扶持、奖掖的文学青年,李霁野先生对鲁迅的感念之情更是至深!未名社出版的第一本书就是鲁迅翻译的《出了象牙塔》。接着出版的还有鲁迅的译著《小约翰》、杂文集《坟》、回忆散文《朝花夕拾》。
李霁野先生对鲁迅的敬爱,还表现在珍爱鲁迅手稿这种细小的事情上。鲁迅对自己的手稿并不在意,一般的报刊和出版社发表鲁迅文章之后也将原稿毁弃,以致流失到小贩手中用来包油条,但未名社却将鲁迅的文稿另抄副本付印,使《朝花夕拾》的手稿完好保存至今,实属不易。李霁野先生1936年4月从英国归来,第一件事就是到上海拜访鲁迅,留下了愉快难忘的印象;万没想到半年后鲁迅遽然去世,这次竟日长谈之后,师生从此天人永隔。
鲁迅去世之后,李霁野先生含着感激的热泪写了不少回忆、悼念的文章,散见于《李霁野文集》二卷所收的《纪念鲁迅先生》、《华诞集》、《旧怀集》。但最为集中、最具史料价值的无疑是《鲁迅先生与未名社》一书。这本书全是李霁野先生的亲见、亲闻、亲历,为研究中国现代社团史和文学史者所必读。在李霁野先生回忆鲁迅的文字中,流传最广、影响最大而又引起争议的有以下两段话。
1956年8月25日,为纪念鲁迅逝世20周年,李霁野先生写了《鲁迅先生两次回北京》一文,回忆1929年5月鲁迅回北京探亲时,李霁野先生问鲁迅是否入了党。鲁迅说“并没有,不过他觉得马克思主义是最明快的哲学,许多以前认为很纠缠不清的问题,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一看,就明白了。”“不过鲁迅先生最讨厌空嚷嚷的,他多次说到,要建设真正的革命文学,必须先有实践的生活,必须脚踏实地地介绍些可供参考的文艺理论和作品。”
我认为李霁野先生的上述回忆是可靠的,并没有拔高或神化鲁迅。这可以用鲁迅1928年7月22日致韦素园信来印证。鲁迅在这封信中写道:“以史底惟物论批评文艺的书,我也曾看了一点,以为那是极直捷爽快的,有许多暧昧难解的问题,都可以说明。但近来创造者一派,却主张一切都非依这史观来著作不可,自己又不懂,弄得一塌糊涂,但他们近来忽然都不响了,胆小而又要革命。”“史底唯物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另一提法。可见鲁迅1928年使用的书面语言跟1929年使用的口语,表达的意思完全一致。
近些年来,被一些论者频频引用的还有李霁野先生回忆录中的另一段记载:“最后相见时,我们谈起深为我们怀念的F君,先生自己并不提这件事,却只说到他的诚实。讽刺着当时的‘革命文学家’对于自己的攻击,先生故作庄重的向F君说,你们来到时,我要逃亡,因为首先要杀的恐怕是我。F君连忙摇头摆手的说:‘那弗会,那弗会!’笑声在耳,先生却已长逝。”(《忆鲁迅先生》,《鲁迅先生纪念集》,第68页,鲁迅先生纪念委员会编,1937年版)鲁迅提到的“F君”,就是中共党员作家冯雪峰。霁野先生的此文写于1936年11月11日,鲁迅刚刚去世时,完全真实可靠。
不过有些论者之所以对这段回忆有浓厚的兴趣,是想以此证明鲁迅晚年已对共产党产生了幻灭,对共产主义文化产生了幻灭。我以为这种理解是以偏概全。其实李霁野先生的回忆录写得很清楚,鲁迅所说的那些恨不得要杀他的人,指后期创造社和太阳社的‘革命文学家’。他们把鲁迅视为“封建余孽”、“法西斯蒂”、“二重反革命”。但这种极左的倾向已经受到了中共中央的批评,并在筹组左联的过程中进行了纠正。
1976年6月15日,李霁野先生又写了一篇《我和鲁迅先生最后一次会晤》,回忆1936年初夏他拜访鲁迅的详细情况。这篇文章介绍了鲁迅当时对十月革命道路的向往,以及对中国革命前途的乐观信念。这些内容在上世纪白色恐怖笼罩下的上海是不能公开发表的,可以作为《忆鲁迅先生》一文的必要补充。
李霁野先生走完了他94年的生命历程,于1997年5月4日撒手人寰。正如他所崇敬的英国随笔作家乔治·吉辛一样,他真诚地工作了一生,做了时间、环境和他的天性所容许做的事情。他回顾自己的一生时,虽然不免留有遗憾,但却有资格坦诚地说,他竭尽了他的力量。
(本文原载《民主》杂志2014年3期,作者:陈漱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