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刊精粹 | 从“外源动力”到“内源动力”——二战后欧洲乡村发展动力的研究、实践及其启示【抢先版】

【编者按】为了更好地推广学者的研究成果，我们将不定期地推送一些尚未见刊的稿件的精华观点，以飨读者。本文为本刊已录用文章《从“外源动力”到“内源动力”——二战后欧洲乡村发展动力的研究、实践及其启示》的精华版，作品的发布已取得作者授权。欢迎读者指正、讨论。在此感谢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撰写精华版的作者，你们的努力让学术论文的阅读体验变得更好。

在城乡快速转型发展的现实背景下，乡村发展面临严峻挑战。但当前“乡村振兴”战略的提出为我国乡村发展提供了极好的契机，乡村发展议题也逐渐进入人们视野。其中，影响乡村社会经济发展的关键动力要素是什么，来源于哪里，如何才能促进乡村的可持续发展等问题的答案决定着国家在乡村发展中的角色定位，也影响着政策对乡村发展的推动方式。全球化的快速步伐推进着知识和实践经验的国际流动，跨国的知识借鉴可为地区发展中的相似问题提供相关解决方案。因此，本文试图从乡村发展动力视角出发，追溯欧洲乡村研究及政策实践中对动力来源和组成要素认知的转变历程，以期为我国乡村发展提供思路和借鉴。

欧洲乡村发展总体上经历了从对城市资金、技术和政府政策补贴等“外源动力”要素的过度依赖向强调乡村自然、历史、人文资源和社区发展能力等“内源动力”要素的转变过程。在欧洲乡村研究中，外源动力下的乡村发展认为解决乡村边缘性问题需要依靠城市中心向其乡村腹地转移先进的技术、发展经验和资金；而内源动力下的乡村发展则是以乡村内部自然、人力和文化等资源为核心，实现其可持续发展。内源动力要素包括当地社区的主动性和进取心，利用本地资源促进发展的能力，地方性知识、技术和资本（包括社会资本、文化资本和环境资本等）（表1），这些要素能够促使乡村区域的发展目标更符合当地人利益，发展的收益也能更多地保留在本地以进行资本积累和再循环。

表1  乡村发展内外源动力特征对比

资料来源：作者绘制

伴随对乡村发展动力的认知转型，乡村发展方式则由政府干预下的乡村“现代化”转向社区主导下的乡村“多元化”，这在欧洲的政策实践中得到充分体现。政府干预下的乡村现代化表现为乡村的农业现代化和工业发展。

（1）就农业现代化而言，欧洲各国政府通过政策措施强力推动政策资金、科学技术等外部动力要素投入乡村。以英国为例，其1947年颁布的《英国农业法案》（British Agriculture Act）通过市场干预、提供生产补助金和补贴，以及强化技术应用等政策手段，增加乡村粮食产量，保障农民的生活条件，创造稳定高效的农业产业。

（2）在乡村工业发展方面，通过完善乡村交通、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和采取税收减免及补贴的措施鼓励制造企业向乡村搬迁或建立分厂，促进乡村的工业发展。如爱尔兰于1949年成立工业发展局（Industrial Development Authority），其主要职能是在爱尔兰西部乡村地区实施购地战略和推进工厂建设，以刺激其制造业发展。这些政策实践都将关注点放在乡村外源动力要素上，认为依靠外部的资金、技术和资源输入可以解决乡村发展滞后的问题。

而社区主导下的乡村多元化则通过增强自我内源动力发展的道路，以更多地关注乡村当地的自然和人文资源价值为特点，其中最为典型的案例是“欧盟乡村地区发展行动联合系列计划”（LEADER: Liaison Entre Actionsde Développement de l'Économie Rurale / Links Between the Rural Economy and Development Actions）。欧盟委员会在2006年发布的《乡村地区发展行动联合计划：基本指南》（The Leader Approach: A Basic Guide）中，明确了乡村发展方法的七项特征和六个行动步骤^[1]。其中，七项特征（表2）包括：

• 基于区域（area-based）的地方发展策略；

• 自下而上的方法；

• 公私合作关系即地方行动小组（LAGs: Local Action Groups）；

• 促进创新；

• 多部门综合行动；

• 建立网络（networking）；

• 合作。 

表2  乡村发展方法的特征和内容要点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参考文献[1]绘制

而六个行动步骤包括：能力建设（capacity building）→召集当地参与者→区域分析→审核现有项目或倡议→建立合作关系→制定地方发展战略（表3）。这些行动步骤充分强调乡村内源动力要素的重要作用，以及要素在乡村区域内的流动和传播。

表3  乡村发展方法的基本步骤

资料来源：作者根据参考文献[1]绘制

尽管我国与欧洲国家乡村在历史传统、政策制度等诸多方面存在差异，对于乡村发展采取的具体政策也不尽相同，但是伴随城镇化、工业化和全球化的步伐，广大的乡村区域都面临着人口流失、经济衰退的共同困境。在探索乡村发展的道路上，各国的经验可汇集为“智库”，为解决相似的问题提供多样化思路。当前，我国的乡村发展仍需依靠外源动力要素的大量介入，政府主导下的发展忽视了乡村社区的主体力量，而后者才是乡村可持续发展的关键，欧洲经验可为我国政府在乡村发展中的角色转换、社区主体的重新回归提供借鉴。同时，国家在强调乡村现代化发展这一主流路径的同时，要制定相应的政策，推动乡村对“自下而上”内源动力要素的发掘和培育，实现乡村可持续发展下的“多元化”路径。

参考文献

[1]   European Commission. The leader approach: a basic guide[R]. Luxembourg: Office for Official Publication of the European Communities, 2006. 

作者：张晨，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博士研究生

肖大威，华南理工大学建筑学院教授，亚热带建筑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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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顾春雪

排版：张祎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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