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更好地了解法国人对居住环境（包括住宅、城市密度和土地人工化#等方面）的期待，法国区域协调规划（SCoT）联合会和法国规划联盟（UNAM）于2021年伊始公布了调查报告《法国公民、市长和“零净值（土地）人工化”目标》。根据1300余份对民选市长、议员和市民的调查，研究结果显示：大部分法国人（三分之二以上）充分肯定生态转型*在应对全球变暖中的重要性；法国人总体上支持《公民气候公约》（CCC）关于对抗土地人工化的措施；相当一部分民众（约三分之一）支持建造“被动能源”房屋，以及本地再生能源的生产和利用；多数法国人（近三分之二）的理想居住地是小城市。
* 生态转型主要涉及对抗城市蔓延，倡议人们改变生活方式，鼓励有机农业等，建议对照图1了解。报告中的一些具体数据更值得我们关注，从中也不难看出问题的矛盾性。例如，85%以上的法国人意识到有必要停止城市扩张，保护自然区域，并认为生态转型将对人们的居住形态产生影响（图1，请横屏查看）。
但与此同时，对于理想居住地的选择，普通市民有一半以上希望居住在密度较低的城市，即使这些地方存在城市蔓延、远离市中心等问题；而对于市长们而言，这是难以选择的问题（高密度、低密度、无法选择各占三分之一）（图2）。
图2 法国人对所居住城市密度水平的期待
另外，为了促进生态转型，法国政府设定了“零净值（土地）人工化”目标（2018年7月4日发布的《国家生物多样性计划》中提出，到2050年实现“零净值（土地）人工化”目标）。然而，普通法国人有近90%没听说过该目标，就连议员也有近一半不知道，但这并不意味着法国民众没有意识到对抗土地人工化对生态转型的积极作用。高达80%的人希望绝对禁止土地人工化；绝大多数人支持政府收回未使用或废弃的建设用地，并将其转化为自然区域；更有高达83%的人支持停止商业区规划；72%的市民认为政府可以停止为新用地发放建筑许可证，而市长们对此的支持率只有52%（图3，请横屏查看）。
图3 法国人对实施“零净值（土地）人工化”目标的意见
图1—图3及资讯来源：https://unam-territoires.fr/uploads/2021/01/OpinionWay-pour-Fédération-SCoT-et-lUnam-Les-Français-les-maires-et-lobjectif-ZAN-Janvier-2021-dossier-de-presse.pdf# 在法国，“人工化”（artificialisation）是近两年才频繁出现的词，官方使用大概可追溯到2018年的《国家生物多样性计划》，其中设立了“零净值人工化”目标，即不再对土地进行人工化开发，但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定义或实施标准。artificialisation直译过来就是“人工化”，该词并不特指土地的人工化，不像urbanisation（城市化），本身就含有土地转化的概念。官方仅使用这一个词而没有加上“土地”（资讯中的“土地”为作者所加），可能正是希望这个概念的边界大一些。2050年达到“零净值人工化”已是一个明确的政策目标——到2050年不再新增城市化开发用地，只能在已经城市化的土地上进行更新、加密或修复（恢复自然）。这或可以类比为我国新批复的很多城市总规里要达到建设用地零增长或负增长的目标。 这个词未来是否会术语化，形成新的概念；或者不形成单一的仅限于土地的概念，而是包括其他条件或尺度（山川河流、地上地下空间等等），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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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底，生态转型部（住房相关管理已划归该部）和文化部联合委任了一个智囊团，拟向政府提供一份如何为大众提供优质住房和居住环境的建议书。团队于2021年1月中旬提交了《社会住房质量报告》。报告包含五个主题：住房、住房与生活环境、土地资产、住房生产链和试验项目启动。这项工作邀请了各相关角色参与，包括居民、业主、建筑师、规划师、建设企业、房地产商等。工作组从最初就明确一点，社会住房与普通私人住房的品质在建设方式和管理方式上应该无差别，因此，这份报告除了特定部分（如成本控制和大众化住房服务）针对社会住宅，在住房质量和居住环境方面更具有普遍意义。首先，未来的对策不能以（国家）集中制的方式实施，而应依靠居民和地方相关角色。地方政府或负责规划和住房的主管部门是土地规划的主体，在其引领下，无论新建或改造，居民在项目开发和实施的各重要阶段均应有所参与。第二，住房质量必须按能源转型的标准加以控制。这需要整体的视野，国家优先推进房屋保温改造（疫情期间为经济复苏提出的新政），在此基础上还应考虑居住环境的诸多方面（绿色空间、游憩场地、充足的空气和光线，包括商业、服务、交通等在内的城市设施，以及城市生态系统）。报告中有两个细节值得关注。首先，报告建议重新定义住房，相对于传统的仅定义为“用于居住的地方”，新的定义应符合当今社会人们对居住的需求，并满足未来的可持续住房标准（图4）。
图4 巴黎的社会住房（位于巴黎20区，Pascal Gontier事务所设计。采用被动式节能设计，强调自然通风采光，能耗低于《巴黎市气候计划》设定的目标50kWhep/㎡·年）
图片来源：https://www.architecturebois.fr/lenvolee-8-logements-sociaux-passifs/当前，法国人对住房的最大需求是增加居住空间。疫情下的多次禁足措施加剧了这一需求，有四成居民表示家中没有办公空间。为此，报告建议，以空间（体积）为依据制定房屋最低标准，而不单以面积；房屋的净高必须加入并成为首要指标。这将有利于灵活改变房屋用途，并且基于现有户型实现增加一个房间的目标。这一设想也符合2018年11月23日颁布的法律《住房、规划与数字化变革法》（ÉLAN: loi portant Évolution du Logement, de l'Aménagementet du Numérique）中定义的“可扩展/可增长住房”概念，即通过简单的改造重新划分空间，以改善其使用。其次，报告提出，住房问题除涉及房屋建筑本身，还须关注周围的生活环境。这一点在禁足期间也被凸显出来（只能在家附近1公里范围内活动）。因此，报告建议创建“第三场所”，即房屋与外部（城市）环境之间的集体使用场所，如儿童游戏空间、咖啡馆、小花园，以及共享办公空间。其中，共享办公空间应扩大使用人群，不仅为自由职业者或小型企业提供办公，更可以促进远程办公的发展，成为居家办公和传统的办公室（集中）办公的替代方式。资讯来源：https://www.architectes.org/sites/default/files/atoms/files/rapport_lemas_-_propositions_0.pdf 以上资讯由本刊法国站 樊朗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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