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好心,不给好脸——往事追忆与深切哀悼谢一宁
昨天晚上刚在洛杉矶下飞机,就得到《侨报》董事长谢一宁先生遭受枪击身亡的消息,深感震惊和痛心。目前案件还在调查中,更多细节会陆续浮出水面。
我和谢一宁认识十多年了,真正开始打交道是2005年。那年美中文化协会成立,建立了美中文化艺术团,但排练场地如何解决呢,程远会长说《侨报》有个文化中心,他们有场地。在程远会长的引荐下,我在谢一宁董事长的办公室见到了他。我说“谢总好!”,谢说“别那么客气,随便坐,抽烟吗?”,我说“抽”,谢说“那就请便,我抽的烟特别,咱们各抽各的”。这次见面谈的比较顺利,在程远会长赞助下,谢一宁同意把侨报二楼场地每周六晚长期租给我们。于是美中文化协会与艺术团开始了长达7年在《侨报》的驻留历史,直到2011年。
初次和谢一宁见面,感觉这是个痛快人,干脆利索,行就行,不行直接拒绝,而且和他的聊天自始至终他很严肃,他总是板着脸,有时近乎训人,声音也很大。我觉得此人有点特点,长期打交道容易吗?
2006年中国国务院侨办主任陈玉杰视察美中文化协会(侨报场地),右起第二人为谢一宁先生。
美中文化协会在《侨报》的7年应该是自身发展壮大的7年,一点不夸张地说,得到了《侨报》上上下下全体的支持和理解。报社应该是个安静的场合,而且是晚上上班,周六我们艺术团在排练的时候,《侨报》的工作人员也在紧张工作,我们这边热闹的音乐声,锣鼓声,嘈杂声常常会影响到《侨报》工作人员的上班,弄到热闹处,上班的人常会依着栏杆观看。事后就会有人告诉我们,老板对你们活动太吵闹影响上班这件事很生气,你们要注意点。但实际上我们也是消停不了几天就会一切照旧。有天在《侨报》撞见谢一宁,他风风火火地边走边近乎吼地说“你们也太能折腾啦!”,然后就走了。
后来好几次周六晚上,他正好在三楼加班,然后走下二楼,我看到他后,我俩就坐在二楼和三楼之间的台阶上抽烟聊天。谢一宁说“你们在这里排练,不但弄得声音震天响,说实在我是亏本的,夏天开着空调连电费都不够。电梯一坏,最少900块。唉,知道你们也不容易,我也是睁一眼闭一眼,我时不时必须吼几嗓子,不然说不过去。你们呢,也自觉点”。我说“谢谢”,谢说“别来虚的,有啥事给我说,我可以帮你们疏通,别弄得好像我这人不近人情”。
2014年7月4号,宋祖英在洛杉矶好莱坞碗举行万人演唱会,《侨报》是主办单位,负责人找到我,希望开场来个击鼓表演,我说行,并和我们艺术团负责人去现场看了场地,然后开始排练。后来美方剧场不同意击鼓有伴奏音乐,说是把观众的乐感破坏了。没有伴奏就没法表演,后来我说算了不演了。马上接到谢一宁电话,那是劈头盖脸呀,“你们咋回事?节目单都印好了!克服困难必须演!”,电话就挂了,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于是我们艺术团想尽办法克服困难终于上场了。在演出当天正好面对面撞到谢一宁,根本没法躲,谢大声吼道“这不演的挺好吗?你就糊弄我。我知道只要你们想办法,就能解决!”,然后边走边骂骂咧咧地指着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
谢一宁就是这么个人,我在背后一直说“此人给好心不给好脸”。这是我多年与谢一宁打交道下来,对他的评价。他性格确实与众不同,很有自己的个性,干脆利索前面已经说了。我觉得他很注重效率,虽然是《侨报》董事长,但他很少参加侨界活动,《侨报》也很少报道侨界的迎来送往自娱自乐的活动。我问过他一次,他的回答是“浪费时间”。有一年国务院侨办主任陈玉杰访问洛杉矶,他陪同陈玉杰主任到了宴会现场,把陈玉杰送进去之后就离开了,我说给你安排了座位,一起吃吧。他也没有多余的话,说“不用”就走了。
谢一宁走了,我心情很难受,也有点不相信。今早想了一早晨,写下这段往事回忆来深切哀悼谢一宁先生。
谢一宁,有朋友记着你呢,记着你的好,记着你的个性,也记着你这个人。
本文编辑:Jenni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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