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学人纵谈叶永烈的科幻文学(二)
编者按 /Profile/
【编者按】2020年是魔幻的一年。5月份叶永烈老师的逝世也是2020年留给我们众多的悲伤记忆之一。这一事件本身也超出了科幻科普界的范畴,毕竟《小灵通漫游未来》也曾是几代人的童年回忆。有关叶永烈和他的科幻创作,因为时间久远以及先生早已淡出圈子,大多数年轻人熟悉的恐怕就只是“小灵通”等寥寥几个符号而已。正如吴岩老师所说,这些年对于叶永烈老师的研究还是有很大的不足,“对叶永烈的研究,一定要把他放到时代里边,才能够凸显他的重要位置。”因此,我们特意邀请了三位有志于科幻文学研究的青年学人来畅谈叶永烈和他偏文学向的科幻创作。于是,三位年轻人试图回到80年代的历史现场,尝试重新厘定作为当时科幻标杆人物的叶永烈老师的科幻创作的价值和历史意义。
青年学人纵谈叶永烈的科幻文学(二)
不危: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在读研究生,入坑较晚的科幻爱好者,《四十二史》公号成员,创作无能,有志于科幻研究和评论。
第二部分:作品讨论
《腐蚀》发表于《人民文学》1981年11期
【故事梗概】中国宇航中心收到宇航救护队队员李丽从沙漠深处发来的电报。溅落的银星号宇宙飞船内部遭到严重腐蚀。经取样化验,呈鲜黄色、X形的烈性腐蚀菌来自太空。李丽随后因感染而牺牲。杜微教授带领方爽前往沙漠建立实验室,查明了烈性腐蚀菌的原理,并提取到纯净的烈性腐蚀剂。不愿去沙漠的王璁在大学从事人工合成腐蚀剂的研究工作,并在国际会议上成为红极一时的人物。在申报诺贝尔奖时,他因私心去掉了李丽的名字。不幸的消息传来,杜教授和方爽已因为劳累和年老体衰先后离开人世。王璁心感内疚,决定留在沙漠继承他们的事业,并将诺尔尔奖金获得者更改为李丽、杜微和方爽。九井:
《腐蚀》应该是最重要的一篇,另外我个人觉得比较有意思的是《冷若冰霜》。他的《魔盒》和《巴金的梦》,这两篇就比较怎么说……《巴金的梦》他自己提的也比较多,但是就是一种比较伤痕文学的感觉,对吧?你只能放在80年代去理解,我们现在如果做研究的话,从文学的角度、从思想的深度上来看,其实我觉得也不是很好的,比较有意思的还是《腐蚀》和《冷若冰霜》。
《腐蚀》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讨论过。故事其实还是比较简单的,文学性也比较强,现在读起来其实还是觉得挺好的。但是我们做研究的时候,我觉得这么去考虑:还是把它放在80年代初,或七八十年代之交这样一个时代氛围里面。我对这篇文章的解读大概是放在“重建科学家形象”的这样一个框架里面讨论的。在五六十年代,领袖其实对知识分子、科学家是很不信任的,他信任的是农民,他希望通过发动农民群众的自主性,在一个经济落后的后发国家去实现共产主义。他觉得像知识分子这些都是属于是不能信任的人,带有小资产阶级的弱点,知识分子、科学要去改造自己,去参加体力劳动,去和农民群众接触。
文革结束之后,邓小平在全国科学大会上说知识分子是工人阶级的一部分,要恢复科学家的形象啊,要利用知识分子和科学家来实现中国的四个现代化等等。所以说在七八十年代之交这样一个时代氛围之下,科幻小说开始重建科学家的形象,其实就是文革之后的这样一个改革政治与现代化政治所要求的。
我在文章里面大概是从三个方面来进行讨论的,一个方面就是说是通过伤痕文学这样一个范畴,我们科学家绝对是维护党和中央的,我们是正直的人,所以说我们在政治立场上是可靠的,这是第一点。然后第二点应该就是说像陈景润那样,我们虽然说很专业,但是我们依然是热爱社会主义的,这是一个方面。还有另外一个就是说像《珊瑚岛上的死光》那样,我们不仅在科学上很专业,我们在政治立场上很坚定,然后我们同样还是爱国的。叶永烈的《腐蚀》,我是把它放在一个科学家形象的框架上去思考的。所以说在这个意义上说叶永烈是比较政治的,而且也并没有更为深入地超越80年代的这样一个时代的氛围。
不危:
我很早看过师兄的论文,所以他的观点我知道得比较清楚。他提到黄金时代的科幻作品会抽去社会主义内核塑造科学家值得信赖的形象,贺桂梅老师在《新启蒙知识档案》里也提到,文革后的一些作品里,往往把祖国比喻为母亲来得到一种基于血缘的爱国,而这个“祖国”实际上是抽空了社会主义内涵的祖国。然后我这次读了《腐蚀》之后,我就在想那叶永烈老师的创作是跟这种差不多,还是说它会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在集中阅读了叶老这几篇作品后,我感觉里面有很深的社会主义价值感,包括对人之品质、道德、伦理、信念的一整套理解和塑造。刚刚其实天意前面已经提到了,他有一个警惕性,就是说我们要去对整个打开国门之后,海外的、资本主义社会的向往要多加小心,他好多篇作品都在提这个。我在想那叶永烈是用什么东西来作为抵抗?一方面是去强调“外面”的危险——发达的技术和物质之下,其实是有堕落和危险的;另外一个抵抗是他要去说明社会主义中国的一个优越性,不在于它的物质和技术,而在于它的情感、人性和道德,比如说《冷若冰霜》。钟天意:
《腐蚀》这篇确实是很重要的,因为你看《科幻之路》,他把《腐蚀》给编进去了,其实也就肯定了它的一个地位。我觉得冈恩选这个文章进去,他眼光还是很毒的。但是冈恩写的导言现在应该重新再看一下,看一下当时是以什么标准把它选进去的,现在我记不得冈恩的理由了。
我觉得师兄的观点非常好,我之前完全没有考虑过从这个角度来想,它对我是一个很重要的补充,重建科学家形象的这样一个框架,其实这么一想的话,确实打开了很多东西,不光是《腐蚀》,后期其他的一些科幻小说里面,就比如说像《小灵通》,或者说后面很多涉及到科学家形象的部分,其实都可以说的通了。现在我觉得以后可以往这个方向再考虑一下。
我当时看《腐蚀》的时候,其实是从一个空间的角度去想象这篇小说的。开篇上来,带着外星病毒的飞船落到大沙漠里面,之后科学家们便以一个非常孤绝的姿态把自己关押在沙漠里面。沙漠这个想象挺有意思,不光是在《腐蚀》里面,后边《爱之病》里面也有同样的,都是把危险的东西放在一个杳无人烟的地方,然后科学家自己去跟这东西相伴去把它研究透彻,然后再反过来把里面的信息传递给外界,以自己无法亲身参与的方式去实现为国家的贡献,他都是这样的一个空间的想象。
这种“接触”其实很重要。比如刚才师兄提到了毛对科学家的不信任,他原话不是用牛屎来比方的吗?知识分子看上去再干净,你也是肮脏的;但是农民他们脚上有牛屎,但要比知识分子干净。牛粪可以理解为是劳作,有一个接触的问题,其实《腐蚀》回应的就是这个。我们这里面的知识分子,我们警惕他成为精英阶层,是警惕他脱离群众,不与群众接触,在一个空中楼阁的飞地里面成立自己的小王国。如果说是之前是这样的一种想象的话,那么叶永烈其实反过来拆解了这样一种想象:我们把知识分子放到这样的荒岛上,放到沙漠里面,但是他们同样可以做出自己的贡献,他们身上不用去接触牛屎,但是他们接触的是更加危险的东西。这样无形之中,他其实把这样的一种想象给化解了,我觉得这是《腐蚀》非常有意思的一个地方。《腐蚀》里面还提到外来细菌,这个“外来”不知道能不能把它想象为是一种对所谓的外域的想象,就是说小说里面不光是天外的危险物质也好,然后或者是像《爱之病》里面想象中的那样的一个美国也好,其实都是一个外在的危险腐化的体现。
但是在《腐蚀》这篇小说里面,他也很清楚地写到这种腐蚀菌可以被我们利用,把它制造成是稍加修改,把它用来开山或者用来拆废弃建筑,它同样也是可以被我们利用的。这个小说里面我觉得作为隐喻的腐蚀病菌,它其实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个东西,有特别多可以切入的点,但是我自己最关注的还是它这边对空间的一个想象。《腐蚀》插图(张晓雨 绘)
九井:
你刚才说的还是很有启发性的,比如说你从风险角度说,腐蚀菌的那些东西是外来的一些东西,从天而降的,然后他虽然说是有害,有很大的威胁性,但是我们可以真的去把它利用来服务。我觉得这个东西确实很有意思,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寓意在里面,我们开国门我们去用西方的东西,虽然说可能会有害,但有点“师夷长技”的感觉。你这样一个解读好像也是合理的。
钟天意:
我一开始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我后来看了《爱之病》之后,我就觉得这个方向是可行的,因为《爱之病》也是同样的逻辑。不危:而且他还有一点就是别的国家政府不了的困难我们可以征服。为什么?我们就能做到,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我们有优越性,我们的知识分子都是一些像文中的科学家一样能奋不顾身的,如果我要去牺牲我自己,我要主动去做。
钟天意:
对是有关系的。刚才对还有一个刚才师兄说的,总结了重建科学家形象这三个点,我刚才忘了说了,我把这个补充一下。我觉得里面有一个很有意思,就是像拿陈景润举例子,就是陈景润有专业性,但是非常依然热爱社会主义。还有一个角度非常好玩,就是徐迟那篇《哥德巴赫猜想》它里面其实塑造陈景润的时候,我觉得怎么说,陈景润身上体现出来的那种道德的优越性,其实是一个非常普世的超越了意识形态的道德,比如说他牺牲自己的生活,然后不惜一切代价的去钻研真理。这无论是在社会主义的语境下,还是在资本主义的语境下,都可以去政治地去解读它,它就是一个人类的非常高尚的情操。像《哥德巴赫猜想》也好,《腐蚀》也好,其实很多时候有一个混淆,他把非常崇高的对科学的这种热爱,然后无形之中他其实跟社会主义的建设就混杂在一起来说了。不危:
但是我觉得《哥德巴赫猜想》里面,因为他从事的是纯理论,就是这个理论可能是无用的,但是像《腐蚀》跟《爱之病》是特别明显,研究是应用于社会现实的,要改善我们的生活的。所以我觉得陈景润完全是一种为了科学真理去求真,但是他不会给我《腐蚀》跟《爱之病》里面那种社会主义的奉献精神的感觉。
钟天意:
对这个是有区别的。《哥德巴赫猜想》有一个什么样的前提?就是我们的社会主义条件下,我们是可以允许有陈景润这样的科学家的,就是我研究的东西工农兵根本看不懂。《哥德巴赫猜想》里面有一个细节,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陈景润因为沉迷研究受到批判和质疑,然后有一些人问你1+1不就等于2吗?你研究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呢?这个东西你用语言完全没有办法跟工农兵阶层去沟通去交流,但我们依然可以去肯定陈景润的成就,还有肯定他这个人。所以这个里面有另外一个前提,就是社会主义可以允许存在这样的一些孤绝的知识分子,但《腐蚀》又不一样,研究细菌,不光是一个理论上的东西,它是要应用于社会为人民服务的。
《爱之病》
钟天意:
《爱之病》里面其实有不少跟《腐蚀》相通的地方,我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一个点就是叶永烈笔下的国际或者说美国。我们看《腐蚀》里面也有一些细节,比如说科学家取得了成就之后,得到了一个国际学术界的认可,但文章是要在国际的学术期刊上发表的,署名要完全遵循国际的学术规范,所以产生了小说后半段顺序之争的那个主要矛盾。这个就很有意思,因为你看他没有完全的把国门给闭锁起来。《腐蚀》这个故事给一般的科幻小说家写,可能写到我们终于研究出来了,然后中国就靠这个东西强大了,就结束了。他不会写在国际学术的问题。但是因为叶永烈写到了,这是我觉得让我非常满意的一点。
不危:
1981年的话,他们那时候科学界之间的交流难道是断绝吗?我觉得叶永烈应该也是接触这些科学界的东西。挺深的,可能对他们来讲这个东西是很正常的?这是我的猜想,可以再挖掘一下。我们可能对文革时期科学界的了解不是很深入,包括像中国也好,苏联也好,他们在当时学界是怎么跟外界交流的,其实我们了解真的不是很深。但不管怎么说,《腐蚀》里面他对外界的想象在现在看来还是比较开放的,就是说没有完全排斥资产阶级的那些东西。另外在《爱之病》里面,叶永烈其实对出国留学这个现象本身是没有批判的。你可以出国留学,我们承认外国有些东西比我们好,你可以去学。但是主人公在出国留学的时候,自己却因为行为不端得了艾滋病,这就不行了。
钟天意:
《爱之病》我觉得挺有意思,因为写的不是想象的病,它是真实存在的。所以这个小说一半科幻一半科普性质。但这个小说里面它有两条逻辑,首先我们关注到这一小说里面最致命的一个缺陷,或者很不能让我们理解的地方,它把艾滋病想象的过于夸张了,对吧?你看艾滋病确实是一个绝症,但是你说这个东西有没有那么夸张,夸张到我们必须要在沙漠里面建一个研究室去研究?好像也不至于。我们今天都知道艾滋病要传染,一个血液传播,一个体液传播,一个母婴传播。不危:
关键是叶永烈也写到了这一点,但是还是构筑了这样一个过于夸张的情节。
钟天意:
这就是这部小说有趣的地方。围绕着《爱之病》有两条并行的逻辑。第一个是艾滋病,它是一个事实层面的逻辑,这个小说在当时绝大多数中国人当时并不了解艾滋病的前提下,就有了科普的这一层意义,然后同时又给他加上了一些科幻的想象,这个科幻的想象就是我们中国的科学家怎么研究这种病。第二层逻辑就是艾滋病作为一个隐喻层面的逻辑,在小说里面它设计就非常令人吃惊,把艾滋病研究所给放置在一个遥远的大沙漠中,然后在大沙漠中又设置了一个形象非常鲜明的一个女科学家,然后在那里研究。这个肯定是不符合事实逻辑的,但它其实又回到了一个空间的问题,因为我们看沙漠小楼里的那个艾滋病病人,曾经是一个向上的青年,也非常有志向。他争取到了出国的机会去美国留学,结果在美国留学的时候,他就没有洁身自好,堕落了,染了病结果又灰溜溜的被带回来,然后在这里面接受治疗。这个里面有叶永烈的一个想象,就是他不否认在国外有优秀的东西,我们可以去研究,我们甚至可以去国外交流,去留学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很正常的东西,包括你在国外有一些比中国更好的东西,比如说在国外可以看电视,可以喝可口可乐这些东西都提了,而且是毫不避讳地说。《并蒂莲》里也有相同的描写。国外的物质条件就是会更优越,但那又如何呢?你在国外的物质生活再怎么优越,我们在国内还是在道德水平上更高尚。
不危:
像我刚刚想说的观点,一方面他要用什么东西去抵抗这种腐蚀?所以说我当时是觉得“腐蚀”其实涵盖了我们这次看到的好多作品里面的内容,可以作为一个象征去概括他的作品。然后我觉得叶永烈其实还蛮关注这种改革开放之后,这种怎么样去接触外界的那种人心浮躁的感觉,他很多篇里面都在去试图去把握。因为他自己可能有出国的经历,对他来讲这个东西他并不排斥,外面物质条件更好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叶永烈会尤其去强调我们更好的是什么,我们的优越性体现在哪里,一定不是所谓的物质和技术,这个东西是可以去克服,可以发展的,我们好的那些东西就是所谓的情感人性和道德的层面,包括《冷若冰霜》的题目就起得特别清楚了,指的是小说里拍照的那个人的那种冷漠,包括《并蒂莲》里面男主作为华侨在海外的那一系列的遭遇,被警察局和歹徒串通一气迫害,那种非常艰难的处境。《爱之病》就是好好的一个青年一出国就坏了。钟天意:
其实我对他这个空间我插一句,就是他这个空间的想象里边,其实就是我刚才提两个逻辑,一个是《爱之病》作为事实逻辑,一个是它是隐喻逻辑,这里面有一个非常明显就是叶永烈在创作的时候,他应该查了很多艾滋病的资料,对吧?他怎么能唯独在这么严重的问题上犯错误?只有一个解释,就是他把这个隐喻层面的逻辑他压过了事实逻辑,我宁可要文学上的认识,我也不要事实的认识,他是这样的一个想法。
不危:
再就是叶永烈很多小说里都加了爱情的元素,尤其是《爱之病》,它还要突出一个我们祖国出去的孩子,虽然在国外变坏了,但是我们要努力的把你拯救回来,对。虽然你情感上的背叛了我,但是我作为这样的一个女性,又是一个科学家,我怎么样去接纳变坏的男友?所以叶永烈一定要去把她的研究那种残酷非常恶劣的环境塑造出来。他的意图我感觉还是要塑造这个女科学家形象。钟天意:
对,其实我还有一个点,我们要回到《爱之病》这个标题,他把艾滋病谐音处理做成《爱之病》。这个小说里面有很多种爱,比如说女主人公和男主人公,他们之间是一个纯粹的高尚的爱情,那么后来男主人公去留学来到美国,在美国他怎么得艾滋病,肯定是不洁身自好,在那边他就是一个肉体的爱,是一个对没有情感,纯粹的就是欲望上的爱,然后欲望上的爱结果是什么?他得了《爱之病》。那么然后他回到祖国之后,他的爱人还在等他,而且成为了一个科学家,在沙漠里边非常艰苦卓绝的进行艾滋病的研究。那么这个时候他有第三种爱,那么在这个时候其实和第一种又已经不一样了,这个女科学家其实变成了一个祖国的化身,变成了一个母亲的形象。这个爱是又包括爱情,又包括母亲,还包括一个祖国对个体的这样一个爱,成了一个非常宏大的东西。不危:
我觉得还有同志之爱。钟天意:
对,这个确实也有。你看《爱之病》题目取得非常巧,我觉得这个题目真的很好。你看叶永烈的小说里面,他的语言,我们在今天看可能很粗糙,其实他在文学的构想其实是非常精致的。今天很多科幻小说都做不到这一点。看叶永烈的小说,历史感非常强,这是一个很特殊的现象。宋明伟老师的那篇《中国当代科幻小说的乌托邦变奏》触及到了这个问题,它里面举例举到刘慈欣的《微纪元》谈到当代科幻小说写作的一个去历史化的倾向,我们可以放到后面再讨论一下。(未完待续)
主 编:三丰
编 辑:阿贤 李雷 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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