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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海上钢琴师》理解米凯兰杰利的钢琴演奏理念

圆形废墟 古典音乐放映厅 2020-08-24

https://v.qq.com/txp/iframe/player.html?vid=u0686k4u0hk&width=500&height=375&auto=0米开朗杰利演奏德彪西《前奏曲》第一册


 

纪念米凯兰杰利:1、米开朗杰利丨一个优雅的意大利男人,一位我们无法阻挡的帅哥;2、从音乐表演美学三原则简评米凯兰杰利演奏勃拉姆斯《d小调叙事曲》;3、德彪西之前,从未有人用钢琴语言描述如此陌生的世界丨米开朗基利弹到入神之处,他本人就不在了…… 4、“他每一首曲子的演绎都有独到的曲速安排与分句设计”丨米开朗杰利演奏德彪西《前奏曲》第一册;5、他叼着烟弹琴的优雅,男人都动心来自浪漫主义的旋律丨米开朗杰利演绎舒曼钢琴协奏曲


《海上钢琴师》与米凯兰杰利这部电影的配乐为何选择拉赫《第三钢琴协奏曲》


引言

 边河之路曾对我说过:写作应该建立在广泛阅读的基础上。我认为:不仅写作如此,阅读本身也应该是建立在阅读的基础上,因为文本的意义不但蕴含在文本之中, 同样它也包含在文本背后的其它文本之中。不存在孤立的文本,所有的文本都在它的语境中建立,对文本的理解取决于对语境的理解,所以读者的理解深度和广度就 体现了他的文本语境建构能力。甚至有时候对文本的解读会超越文本自身,在文本相互指涉的微妙处境下架空作者而建构起更为庞大的体系。

 同样的原则也体现在对其它形式艺术的解读中,如电影……  


可复制的和不可复制的

  最近在读欧阳江河的评论集的时候读到关于钢琴家A.B.Michlangeli的一段的时候突然想到了曾经看过的电影《海上钢琴师》。欧阳江河在《我听米凯兰杰利》中写了这么一段:米凯兰杰利生前就以不顾听众的感受,喜欢即兴取消演奏而闻名于世。我在一篇文章中读到过,有一次米凯兰杰利因试奏时感到琴声有些潮湿就独断地取消了当晚的音乐会,弄得身边的人不知所措,过了很长时间才有人想起三天前本地曾下过一场雨。是米凯兰杰利过于怪癖,过于我行我素,以使自己神秘化吗?对于我们这些被消费时尚宠坏了的听众来说,米凯兰杰利的存在显得像是一个冒犯。在他身上,同时活着一个艺术至上的完美主义者、一个拉丁贵族和一个现代隐士。他拒绝成为那种花上几十美元买张门票或是买几张CD就能一次性消费掉的表演者。”这让我想到《海上钢琴师》里面一九零零录音的那一段,一 九零零坐在钢琴前面,看到了窗边经过的女子,琴声便和思绪一起从指间汩汩流淌而出,此时的一九零零不是一个面对唱片商出卖自己音乐的匠人,而是一个将自己的情感通过钢琴(这也是不善言辞的一九零零唯一的表达方式)毫无保留地表现出来的音乐家。对于他来说,那些古怪的录音机械从来都不存在,他只是为自己弹奏。

    音乐出除了音乐本身之外并无更多的意义,尽管在录音师的眼中这一段完美的音乐不仅仅是美妙的艺术品,更是可以看得见的大把钞票。当一九零零还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和思绪之中的时候,录音师把母盘放进了唱机,一模一样的音乐再次响起,可是这还是他的音乐吗?而此时的一九零零有的只是惊愕和惶恐,他意识的他的音乐已经成了一个可以任意复制的拷贝,而他本人已经消失在了那张小小的圆盘后面。也许对他来说,更为可怕的是被复制的音乐已经不再是他的音乐,他却还要为它署名,甚至在死后仍将背负着这个沉重的负担。所以,一九零零抢走了这个母盘,也许他认为这只能属于那个在窗外走过的女子。刚看完影片的时候,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一九零零不容许他的音乐和他分离?当时并没有得出很能让我自己信服的答案。于是我简单地归因于一九零零对泛技术的异化的反抗。


重构

   事隔多日,读到米凯兰杰利的故事,顿有所悟。在焦元溥的《神隽灵秀的纯净雅音》里面也有关于米凯兰杰利取消演出的说明:“虽然他有专属的调律师,为他的钢 琴时时调校至最佳状态,但是他取消的音乐会次数依然与日俱增,甚至连「昨晚做了恶梦」、「今早心跳不顺」等「莫须有」的古怪藉口,皆可成为率性取消预定的音乐会的原因。”对于演奏者来说,他与作品的关系是不确定的,作品并非被重复,而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演奏者重新创作。对于米凯兰杰利来说在不合适的条件下演 奏是不能接受的,然而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皇帝》协奏曲终乐章结尾自加和弦。由此,我们看到一九零零可怜的处境,是的,在技术上美妙的琴声可以无数次的再现,可是,对于一九零零这位用心来奏响大海乐章的建构者来说,音乐是不可复制的。琴声剥离演奏者,剥离环境,剥离灵魂,它就再也不是演奏者传达的声音。 仿佛一九零零站在舷梯上无声的诘问:踏上陆地,那还是我的音乐吗?作品离开语境势必会经历无法预料的异质过程,这种异质必定不是演奏者的本意,值得讨论的问题是:这样的异质是否是消极的?在八九十年代的诗歌中,诗人并不回避异质,甚至是创造异质的可能性。于是,文本在一次又一次地被重构,我们有理由质疑: 诗人是否真的向我们传达了什么?或者只是一个任由我们建构的脚本?但是我们无法否定它们的价值,诗人也并不反对重构!那么一九零零害怕的是什么呢?我猜想:可以说,他是那种不会取悦听众而只为自己演奏的演奏者。这是他与那位黑人钢琴家最大的区别,所以他也不看重技术,技术只是为表达服务。


煞尾

 写到这里,我觉得分析还远没有结束。可是,我又何尝不是在重构电影的语境呢?对它的理解在别人那里也许就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可能性。After all,Mr 1900 is just the legend of 1900.

2004-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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