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清洁能源外交探析
4月15日下午，能源20人论坛（第三期）——新形势下全球能源战略态势 在热烈的讨论氛围中成功举办。论坛由国网能源研究院主办，聚焦“新形势下全球能源战略态势”，来自全球能源互联网合作组织、中国石油公司、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北京国际能源专家俱乐部、中国能源报等百余位专家学者参会，共同探讨新形势下的全球能源战略态势对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和能源战略的影响。我们将陆续分享与会专家的精彩文章，欢迎关注转发。
中国清洁能源外交探析
执笔人：毛吉康
（国网能源研究院 能源互联网研究所）
一、能源外交概念与内涵
能源外交是以国家能源利益为目的或以能源为手段维护国家利益，以及促进国际能源合作的外交活动。我国注重与中东等能源出口国的双边关系，加强与其能源合作即是为维护国家供应安全采取的能源外交活动。一些能源出口国、过境国利用减少供应、提高过境费等手段迫使其它国家满足其特定要求，是以能源为手段维护国家利益的外交活动表现。促进国际能源合作外交活动的典型表现是多边外交促成的全球能源治理。
探讨能源外交离不开对双边外交与多边外交的辨析。一般来说，双边外交更有效率、更为灵活、能够更快地解决较为紧迫的问题。多边外交涉及国家数量多，权力、利益关系较为复杂，众口难调，因而效率低下，但许多问题只能诉诸多边，比如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另外，对于大国来说，多边外交涉及面、影响面广，相对于双边外交更能促进国家利益的扩张。比如，我们一般认为美国霸权的重要特征是制度霸权，其通过战后许多多边外交活动建立起了同盟安全体系、自由贸易体系及确立美元特殊地位的金融体系等。美国提供了公共产品，维持制度的有效运作，其安全、贸易、金融等国家利益也借此得以大幅扩张。
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与多边外交相关的概念，即少边外交。主要是指特定的相对固定的多个国家间的外交活动，是多边外交的特殊形式。相对于多边外交，少边外交强调封闭性而非开放性。当前，美国等发达国家多采取少边外交来影响、主导国际事务，而以中国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更强调多边外交的开放性。
二、我国清洁能源外交现状
清洁能源产业海外利益的拓展不断推动着清洁能源外交的发展。在逐步深入参与全球气候治理、国内能源清洁低碳转型加速背景下，我国清洁能源产业不断发展壮大。近10年，中国日益成为全球清洁能源发展的引领性国家，在清洁能源装机容量、设备制造、绿色投资等方面均处于世界前列。相关能源企业竞相加快走出去步伐，拓展海外清洁能源业务。许多“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拥有丰富的清洁能源，也急需利用中国的投资、技术发展清洁能源产业。
中国的清洁能源外交主要特点表现为：
与发达国家开展清洁能源技术合作。这主要表现在与欧美的合作。在2005年的中欧首脑峰会上，双方建立了“气候变化战略伙伴关系”，明确提出将碳捕获与封存以及可再生能源设为两个长期性合作项目。2009 年中美经济与战略对话建立了“中美可再生能源伙伴关系”，并成立了中美清洁能源联合研究中心。
积极参与、引领多边清洁能源合作。比如，推动上合组织环保和可持续能源合作战略，建设信息共享平台,推动《G20可再生能源自愿行动计划》,倡导建立APEC可持续能源中心等，促进各国在可持续发展领域的政策交流、信息共享、能力建设、联合研发、技术合作等。
推动清洁能源南南合作，彰显负责任大国形象。比如，2015年设立200 亿元人民币的中国气候变化南南合作基金，自2016年推进“十百千”项目（10个低碳示范区、100个减缓和适应气候变化项目及1000个应对气候变化培训名额）。
三、提升清洁能源外交效用的思考
总体来看，我国清洁能源外交应服务于企业清洁能源业务海外利益的维护以及我国清洁能源产业国际竞争力的提升。
从能源企业海外利益维护角度看，我国通过与许多国家的双边外交，为企业拓展海外清洁能源业务搭建了良好平台。这种双边外交尚需进一步深化，通过政企联动，外交活动更加针对性地企业面临的实际问题，增加帮助企业进行防控风险、解决争端的技能储备。
从提升我国清洁能源产业国际竞争力的角度看，清洁能源外交应推动我国清洁能源产业优势转化为持久的国际经济竞争力。清洁能源产业发展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基础，清洁能源产业、低碳技术的发展很大程度上决定着一国长期的国际经济竞争力。这一角度的清洁能源外交意味着国家利益的扩张，应更注重多边外交手段。
欧洲发达国家较早地发展了清洁能源产业，形成了强大的技术与资金优势，培育起了较为成熟的低碳经济模式。欧盟积极推动全球气候谈判，很大程度上是为了通过国际碳减排等规则，利用其清洁能源产业优势获取更大经济利益。如今，中国的清洁能源产业作为后起之秀也建立起了自身的优势领域，应通过多边能源外交，利用国际能源制度将优势转化为竞争力。
首先，持续推动清洁能源议题成为多边能源机制中的中心议题。清洁能源议题在多边能源机制中日益受到重视，但仍明显弱于传统化石能源议题。清洁能源议题多为倡议性质的合作安排，而较少能形成具有约束力的问题解决方案。尤其是疫情影响下，化石能源价格走低，或拖慢全球能源转型步伐，同时通过政策扶持提升清洁能源投资又可成为经济复苏的刺激手段。因而，在多边能源机制中确立清洁能源议题的中心地位显得尤为重要与迫切。
其次，为使清洁能源议题更具约束力，应推动多边能源治理机制，尤其是专注于清洁能源议题机制的机构改革、议事规则。
再次，多边外交中要注重自身清洁能源产业优势与国际相关议题规则的衔接。规则是优势能否转化为竞争力的关键。比如，美国在之前的TPP谈判中曾推动投资者与国家间争端解决条款，设计出一套独立于WTO国家争端解决机制以外的新程序，这被看做是促进其具有强大国际竞争力的跨国公司更顺利地在他国市场攫取利益的制度安排。我们的企业海外清洁能源业务遇到哪些问题，如何能更大程度地利用发挥自身优势，这些需要相关国际规则的支撑。
最后，我国的清洁能源多边外交也需有少边主义的考虑。我国长期倡导多边外交的开放性，但在清洁能源议题多数流于形式的情况下，我们需要考虑在更少的范围内达成共识并展开行动。
作者介绍：毛吉康，国网能源研究院能源互联网研究所研究员，法学博士，高级经济师。主要从事能源国际政治、全球能源治理、能源国际投资贸易等方向研究。
团队简介：国网能源研究院能源互联网研究所主要负责国际能源政策及战略研究、能源互联网发展政策与战略规划研究、综合能源系统规划运行、城市智慧能源系统研究、综合能源服务业务发展及市场分析；负责组织《中国能源电力发展展望》的策划、研究、编制与发布等工作；负责全球能源研究统一平台及能源观察网运营管理等事项。众多研究项目获得能源局软科学奖、中国管理科学学会管理科学奖、中国能源研究会学术创新奖等省部级奖项以及公司科技进步奖、软科学奖等。多篇研究专报、内参获得国家领导批示，多次获评国家电网有限公司先进班组、先进集体等集体荣誉，多人次获评国家电网有限公司发展工作先进个人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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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杨彪
审核：许晓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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