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一定会轻而易举地想到许许多多黑暗的场景:冲突、流血、暴动、自杀,甚至大屠杀……公平总是理所当然,而不公正的事却长久萦绕于心,时而让自己寝食难安。
难怪人本主义心理学家马斯洛先生当年会这样感慨:所谓人类历史,不过是一个写满人性坏话的记事本。那么新闻呢?只要稍加留意,就会发现新闻一样在不断地说着人性的坏话:某些官员腐败了,侵占了大量民脂民膏;某地又发生了屠杀婴幼的惨案,而此前其他地方的相同罪恶早已经令人发指;某地有人自杀了,而且是几连跳;某地有人自焚了,有人推倒他家的房屋;某地有人在政府门前集体下跪了,为了解决问题;某人遭遇了巨大的不公正,而我们对此无能为力……天天面对的都是这样的新闻,难免会让人心生绝望:这世界、我所处的时代就是这样的么?当然,这样的绝望时间通常不会很长,常常转瞬即逝,人得学会积极生活,化解悲情,至少我是这样。因为我知道,新闻不是生活的全部,而且新闻是免不了要说人性的坏话的。就像我们现在通常说的“要在生活中维权,不要在维权中生活”,那好,也请记住:不要活在新闻里。这实际上关系到一个媒介素养的问题。所谓媒介素养,说到底就是受众接受、解读媒介信息的一种能力。就个人而言,如果能积极独立地思考,通常都不会天真地以为新闻里的“坏人坏事”就是我们的生活全部,并由此得出一个“形势一片大坏”的结论,正如当年“形式一片大好”的宣传不能够遮蔽现实的贫困一样。就新闻事件本身而言,好也罢,坏也罢,都只是对生活的取景,对现实的断章取义,以偏概全。就政府而言,同样应该具有的媒介素养是,负面新闻并不构成对其工作的全盘否定,更不意味着媒体包藏恶意。一个人在生活上有洁癖,人们多会投以同情之理解,毕竟,那也算是个人自治的一部分,其他人无权干涉;但如果带着洁癖去看新闻,去搞管理,去执政,难免脱离实际,而且显得公私不分。又必须承认的是,媒体大张旗鼓报道“说人性坏话的新闻”,除了商业上的考虑外,还因为媒体肩负了一种责任,即社会需要通过它了解国家与社会运行是否正常。伴随着自杀案与恶性杀人事件频繁出现,人们在讨论一个问题,即媒体的相关报道是否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这方面有些媒体着实需要省思。在过去的文章中,我曾经批评中国的一些媒体总是不厌其烦地描述杀人过程与杀人现场,唯恐读者不能身临其境。但另一方面,公众或者政府过度批评媒体的负面报道,难免有苛责之嫌。
一方面,需要提高受众的媒介素养——媒体报道远处的一场火灾,有人却因此烧毁自家的房屋,不理智的显然不是媒体,而是纵火者;另一方面,全社会更要直面已然发生的不幸事件,以求彻底改造,而不是头疼医头,脚疼医脚。
幼儿园不安全,要加强保安,更要消除“深层次原因”,而不是嘴上说说;有人自杀了,更要查找究竟是什么导致其走上绝路。如果一个工厂接二连三发生跳楼事件,这已经不是个体的绝望,而是集体性的绝望。一个理性的社会,应该给那些潜在的自杀者以继续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是前仆后继的勇气。说一个人以死“唤醒社会”,实在是轻贱了人的生命,因为谁都应该好好活着。如果这种死不能够让社会去了解背后更实在的原因,而停留于指责是媒体起了坏作用,并大加讨伐,实在是用错了力。因为这些事情的发生,许多人都在讨论“维特效应”。据说歌德的小说《少年维特之烦恼》发表后,造成了极大的轰动,不但使歌德名声在欧洲大噪,而且在整个欧洲引发了模仿维特自杀的风潮。说“风潮”,显然是言过其实了。事实上,《少年维特之烦恼》也让很多人活了下来,帮他们消解了内心的绝望与忧愁,其中包括歌德本人。
个体的死亡并不能唤醒社会,生命总是被误解、被扭曲,当人们愿意用生命换这换那的时候,生命就变得越来越轻贱。轻贱的生命最容易被奴役,也最容易被欺骗,如果这世界有自由,那一定是从尊重每个人的生命开始。世界从未像今天这样,如此需要重申生命的意义,如此需要强调对生命的保障。因为肉体的奴役是赤裸裸的暴力对生命的蔑视,精神的奴役则源于盲目的自卑和自卑心理支配下的智识自戕。为此,人文英华&先知书店诚荐“熊培云签名作品集”,重申理性的意义,唤醒对生命的尊重,让思想成为重塑自我的力量。◎清醒的理性:“柏拉图要理想国,熊培云要思想国”,这是熊培云老师写作的初衷。记者的敏锐视角、时事评论家的犀利洞见、思想者的清明理性以及人文知识分子的普世情怀,共同铸就了熊培云老师自由、明辨、慈悲、温暖的文字风格。读他的书,让人有一种醍醐灌顶之感,感觉很明爽。◎明亮的声音:熊培云老师无疑是这个时代清醒而明亮的声音之一。他写作,让思想既不悬浮于空,大而无当,也不让其沉没,而是让其成为每个人重新思考,盘活自由,拓展生存,积极生活,找到自己的力量。熊培云的书,是写给孤军奋战者的书,也是写给每一个平凡人的书。他的作品从个体的角度探讨了美好人生与美好社会的可能性,给人以生命的启示和希望。先知书店有幸获得熊培云老师少量签名书,数量非常有限,仅剩最后20套。识别下图二维码,即可一键收藏。
▍延伸阅读
秦制两千年:墨写的剧本替代不了血写的史实
野夫:我像人民一样,混迹于大理古城人民路
崔卫平:收复自己的人性
代沟不是以时代来划分,而是以思想来划分
林达:一个正常的社会,应该容许不同意见的双方都充分表达
跨出封闭的世界:被忽视的隐秘江湖
商鞅的“理想国”:国富而贫治,民愚则易治
张宏杰:康熙反腐的两个错误
陈丹青:我所爱的生活,一点也不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