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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南行]重返瑶区

2016-12-22 作者:王国兴 知青情缘



 2014年3月16日下午,我和程永禄在景洪乘坐大巴前往勐腊。



   车经小勐仑汽车站休息片刻。眼前的小勐仑与记忆中变化不大,依然冷清、破旧、邋遢,乘客使用简易厕所还要收费一元,真是“憋人太甚”,霸道无理!


 车离勐腊越来越近!窗外掠过一片片山林,似曾相识又有点陌生,毕竟是离开35年了!自然、环境、人都在变,不同的是:人慢慢变老了,树木却越长越密、越长越高。



  勐腊城今非昔比,发展了、繁华了。正街、北街、曼岗街、曼它拉路等多条主、支干道纵横交叉,像模像样、有点小城市的味道。昔日的飞机场、邮电局、大广场(电影院)等旧建筑被改造、颠覆,不是老勐腊的人怕很难找到旧时的痕迹。勐腊的今天有多少知青的辛勤付出:蹉跎岁月,青春年华,但若干年后是否还曾有人记得?


  到勐腊先要看看周新寒战友。周新寒原是十五连排长,74年与我同被调出水利兵团。他运气好、分在勐腊县中

教书,我则进了瑶区纳卓小学当老师。从瑶区来县城,吃、住,总免不了常麻烦他。一晃、35年没联系,这次见面该好好谢谢他!周新寒知道消息后特意赶到勐腊汽车站来接我们,并帮安排住进勐腊锦绣大酒店,条件不错。


  少壮能几时 鬓发各已苍,35年未见面真不知该如何说起,来!来!来!倒上勐腊的“茅台酒”(自制包谷酒)干上一杯!那份情谊也都融在酒里了。


  七连的凌申新战友网上知名,见面第一次。人热心、实在,容易相处。能相遇是缘分!



 想着纳卓、心里不免有些骚动,放弃先回连队旧地看看的计划。17日早上赶去勐腊汽车站、买票坐第一班车去纳卓。票价每人10元。看着车头一行大字:勐腊——勐伴/瑶区,不免有些感叹:当年就是因为没有公路,我被“禁锢”在大山深处,孤独生活了五年。如早点通车,或许我不会是瑶区第一个打辞职报告的人。故地重游,五味杂陈。




   车到纳卓仅40分钟左右(过去我从勐腊到纳卓整整走8个小时),下车、三岔路口见“纳卓完小”,觉得惊讶!我79年回上海,不久就听说纳卓小学因生源不足被瑶区公社撤消,现不但重新有了学校,而且是有规模的“完小”?


 

 走! 进去看看。学校的门卫比较尽责,问明来意、要求登记,周新寒惯出《勐腊县人民政府教育督导室主任》的名片也吓唬不了他,照章办事。


   一进学校,一群孩子迎面奔来,欢呼雀跃。


   与孩子们互动、欢乐一下!可惜已见不到昔时身穿对襟短衫、下着花色筒裙,婀娜多姿的傣族“小卜少”身影。学校的老师告诉我们:现在的学生大都来自附近胶农的孩子。




           教室内桌椅齐全,而当年纳卓的学生都是用一条宽的长木板代桌子,一条窄的长木板做凳子,五人一排,条件艰苦、简陋。现在国家加大对教育的投资,边疆的学校更不例外。看——孩子们笑得多开心!充满幸福感!



 学校内还有寄宿生。现在纳卓学校的环境、条件比我当年做老师时可强多了!规模也扩大了几倍。


  不妨、 贴一张当年纳卓小学的照片,右边的教室是茅草顶、泥土垒的墙,左边老师住的破烂小竹楼,与现在条件优越的“完小”相比,有天渊之别吧?



  进入村寨、云里雾里,一时没方向,热心的老咪涛主动给我们带路。你别小瞧:她可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曾到过上海,能听得出上海口音。我们就是被她发现的。


 

  当年学校的位置,现由队长的小儿子岩喏(我当年的学生),盖上新房,漂亮、气派。为找学校的旧址曾围着寨子转了几圈,找不到!不是人老了——糊涂!而是地貌完全变了。当年学校在寨子最西头,四周是草坪,背后临山,比较清静。现在公路从学校的背后穿过,最冷落的地方现成了寨子最热闹的风水宝地,大家羡慕!



  学校旁边的大青树仍活着,不过“蓬头垢面”,明显变“老”了。大青树曾与我朝夕相伴了五年,现在望着它我真不知该说什么?



  当年到纳卓有河隔着,寨子拉了两根钢丝绳作吊桥,铺上木板,比较窄,一次只能过一人,走时摇摇晃晃如荡千秋。现在有了宽敞牢固的公路桥,进出纳卓再也不用担心、害怕了。


  这是纳卓原来的村口。当年纳卓虽为弹丸之地,但是一个通往瑶区(公社)和勐伴(坝)的重要叉口,当然也是分在瑶区知青进出途中的歇脚点。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纳卓寨也建立健全了村委会,老龄协会,派出所等管理机构。



   在纳卓最难忘的是老队长。当年帮学校解决盖教室的草排、木料;无偿提供花生种子;动员学生上学;吩咐队里给老师分菜等,老队长处处关心。但这次见了队长却感觉他有些木呆,神情似乎彷彷佛佛,无法好好进行交流。毕竟是85岁、耄耋之人,外加身体有病,我不怪他!但多少有些遗憾! 


 三十五年未见面,握个手、问声老师好!老师就心满意足了!


  “ 三十五年未见面,不知老师在何处”?老师回上海后因一时工作没着落,生活不安定,“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顾不上写信联系。老师食言了,愧对昔日学生!今天补上迟到的歉意!



 见到我当年的学生岩光,正忙于为他弟弟新房落成宴请三天,17日是宴请的第二天,一句“老师、中午来吃饭嘛”的客气话,我就欣然接受,老师不讲客气,再想尝尝久别的傣家饭滋味。


  中午喝酒,“水、水、水......”是必须的。岁月如梭,人生如梦,面对三十五年前我的学生,如愿了,心里却缺少重逢后的特别喜悦感,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岁月慢慢抹平了我的激情?也许是我之前的期望太高?不知学生们见到老师后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不过,从他们叙说过去点点滴滴小事中我似乎能领悟到丝丝感恩之意。


  照张相、留个念,学生和老师永远在一起。要是以前有这样的相机该多好啊!



我的傣族学生成“大器”的几乎没有。照片中我左边的岩叫曾当过纳卓村的支书,右边的岩温罕曾做过村长,除此外,岩燕和岩公喜欢在本地做点生意......,也许他们舍不得离不开自己的家乡,也许他们满足于现在安稳平淡的生活,我则何必杞人忧天、为他们所感遗憾或操心。



 傣族的宗教信仰为佛教,每一个村寨都有自己的寺庙,纳卓也不例外。此寺庙是后来建的。寺庙是佛教圣地、平时都关着门,17日我们到纳卓也未能进去拜拜里面的金佛像。



  改革使纳卓傣族百姓的生活大大改善,傣家竹楼(其实现应改称为木楼,已找不到一块竹片)上也摆起沙发、冰箱、液晶电视等。现在的纳卓不种水稻,以种香蕉、橡胶等经济作物为主,收入明显提高。家里有摩托车,轿车已成现实,日子好过了!


  老师住几天再走吧?老师今年来过傣年吧?尽管一再挽留,但老师执意要走!老师来过纳卓、遂了心愿,以后再来看你们吧,但真不知是何年?何月?何日?


        35年,梦回纳卓几回回,今日如愿,却没有体会格外的高兴和喜悦。其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1. 当年我的学生来源分为两部分,其中一半是距纳卓寨约5公里的香堂族孩子,另一半是纳卓寨的傣族孩子。香堂族寨我没想去,傣族的学生仅10—12人,这次见着面的6—7人,其余的临时不在村寨,所以见面的场面没期望的那么热烈。


         2. 我所熟悉的村寨老人,如:大队支书、生产队会计、护林员、护线员、“摩雅”、商店的复员军人老和等都相继生病去世,按理他们现在都是70—80岁的人。未能与他们见面感到非常遗憾。


         3. 傣族人喜欢依山傍水,每到黄昏,傣族妇女在河边洗浴、洗衣,孩子们在河中嬉闹,夕阳下的美景让人陶醉。如今纳卓寨改用自来水,人们不再亲近小河,清澈的河水变得浑浊,河边堆满了生活垃圾,发出阵阵的臭味。


         4. 傣族的年青人开始穿起休闲衫、牛仔裤,姑娘们不再喜欢自己民族的服饰。我既为纳卓的发展感到高兴,但更多是担心和惋惜。缺少民族传统特色的傣族寨让我感到陌生,纳卓与我梦想中的纳卓大相径庭,慢慢变得不再让我留恋!


  离开纳卓时意外得知,我原纳卓小学唯一的同事——李老师没调回易武老家教书,而到县里当了计生局的副局长。李老师每次回易武总会带些他家自制的茶叶、腊肉等土特产,平时他还下河用网捉鱼,为我们解决生活困难、共同度过艰苦的五年做了很大的努力。见面与李老师调侃:我当时如不回上海,或许现在也能弄个一官半职了!


   贴一张李老师在76年勐腊电影院与学生拍的高小毕业合影,现在的李老师(李局长)明显胖了。



  在勐腊还见到了35年前徒步进瑶区送信、送报的投递员小李。对我的家信小李格外上心,我们之间年龄相仿、无话不谈、成为好朋友。小李后归属勐腊电信局,是个工人技师,退休后单位仍不时请他解决技术问题。


 小李还是教我编藤椅的师傅。在纳卓寂寞的时间我学会了编藤椅,79年返上海时我带了部分藤料,在家编了大、小各一对藤椅,对我也算是一种青春补偿。


  意外遇见李老师和小李自然很高兴,权作弥补我回纳卓的遗憾吧!


作者相关回忆链接

【知青回忆】走进瑶区的一天

【知青回忆】在瑶区的日子里(一)

【知青回忆】在瑶区的日子里(二)

【知青回忆】在瑶区的日子里(三)

【知青回忆】在瑶区的日子里(四)

【知青回忆】在瑶区的日子里(五)

【知青回忆】在瑶区的日子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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