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回忆】那一年我参加了高考
" 白卷英雄 " 张铁生消声绝迹了很多年,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脑海中渐渐地淡去。最近,因为他参股的公司准备上市一事,又把这张铁生闹得沸沸扬扬,说他改邪归正已走上勤劳致富的人有之,骂得他狗血喷头的人也有之。是炒作还是为什么,不得而知。不过,回想起当年那次被扼杀在摇篮中的高考,还有张铁生红极一时的得意样子,我的感慨颇深,这也是一段被尘封了四十年的在云南西双版纳勐腊县的陈年往事。
那一年 (1973年) 说是恢复高考,在勐腊县中学设了一个大考场,好几个大学的招生老师都到了高考现场。当年勐腊考场的考试比较特别,由各高校的老师分别监考报考自已学校的分考场和批阅考生的试卷。那时的风气较纯朴,倒也不需担心后门和作弊之类的事儿发生。
高考这事,按理说对于像我这样六九届的初中毕业生,是望尘莫及的。可俺偏偏不信这个邪。当时出于年轻,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不少朋友的挑逗和鼓励下报了名。然后,白天在水利工地上施工,晚上就在煤油灯下看书,做习题(那时勐腊县边疆工作队结束,我返回水利二团,一年后又参加勐海县边疆工作队)。到考试那一天,鼓起勇气跨进了勐腊县中学高考的考场。一进考场,四周一望,乐了。考场里的考生基本上都是年纪比我大的,都是些初中、高中的 " 老三届" ( 当时,66、67、68 年这三年初、高中毕业的我们都这样称呼,像我们六九届的初中生在他们 "老三届"眼中只是个小学毕业生 ) 。高考的第一天上午考政治,下午考语文,第二天上午考数学,下午考理化。晚上住在县城的红旗旅馆。我们一个考场,是上海科技大学来招生,上科大预定在我们考场招分数前八名且体检合格的新生入学。
老师的考试阅卷都在县中学。考试结束后的那天晚上,上海科技大学的梁老师在阅卷批分结束后来到旅馆找到我,问我到底多大,是不是真的六九届初中毕业?得到我肯定的回答后,梁老师说,"真不敢相信,六九届的初中毕业生敢坐进高考的考场,更不敢相信的是在整个考场里考了第七名,前面有一个同学身体不及格,你的考试总分是第六名,祝贺你,肯定录取了。"还紧紧握手,相约上海再见。
我心里暗自庆幸,也十分高兴。我知道自己的深浅,考试的成绩还不是瞎眼猫碰上死耗子,蒙出来的。不过能进入高等学府总归是件好事。可是,高考结束后,等啊等啊,总不见上海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等来了张铁生这位 " 白卷英雄 "。不过,后来听说张铁生他交的并不是白卷,考了部分试题,不知道是故意想争个名还是实在考不出了,他只是在卷子的背面写了几句牢骚话而已。
结果,又依旧实行工农兵推荐上大学,张铁生他成了反潮流的 " 白卷英雄 ",也上大学了。而我和我当年的考友因为走"白专"道路,成了资本主义的苗,白考了一场,取消了入学资格,不过,这辈子也算进了高考的考场,人生也多了一份经历。一九七七年又恢复高考,当时我已经在州机关工作,就再也没去考,心冷了。"四人帮"粉碎后,张铁生也得到了报应,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现在想来他也有点怨。当年若不是他在试卷的背面写的几句牢骚话,或许他就没这牢狱之灾。不过说不定那时也还会生出个王铁生、李铁生来。他张铁生充其量也只是被四人帮利用的牺牲品罢了。不过,张铁生在试卷上才考出了15 分,不知道是真的考不出还是故意不想考,如果是真的考不出的话,这未免也太塌 " 老三届 "的台了。
如今,已经事过境迁,当初的我们,也都已经年过花甲。何必再牢牢揪着当年的恩怨不放呢?这些年,张铁生他活得也不容易,再说这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不要把年轻时的那些个旧情往事拖到晚年,更不要把恩恩怨怨带进另一个世界。虽然说我是当时的考生之一,但我不恨张铁生。因为如果没有张铁生,当年的高考招生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再说他也因此而失去了十多年的自由,人生有几个十五年啊,就让张铁生安静地生活,张铁生自己也好自为之吧。
作者简介
徐建忠,笔名:海上清风,文学爱好者。1953年出生,1969年12月赴云南西双版纳水利二团上海知青。目前是《华东文学》(小说)编辑,《浦东文学》(小说)编辑,上海市浦东新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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