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居龙藏:《蒙古旅行》评介系列之一

[日]鸟居龙藏著：《蒙古旅行》，戴玥、郑春颖译，商务印书馆2018年版

《蒙古旅行》是“汉译丝瓷之路历史文化丛书”推出的第二本译著，本书作者鸟居龙藏，是日本知名人类学家、民族学家、考古学家，同时他也是最早对中国少数民族进行调查研究的日本学者。

1908年，作者与妻子远赴喀喇沁，在兴安岭以及西拉木伦河流域进行人类学调查。本书是其进行调查的旅行日记，为更深入了解当地人文风貌，鸟居龙藏曾与其妻女偕行，混入蒙古人的村子中。他们探明了蒙古东部至大兴安岭地区 “民族、语言、历史、古物、遗迹、风俗和地理等诸多方面的情况。其中，有关东胡的研究无疑是相关方面最有见解的”。本书写于百年前，其语体较为古典。本书译者戴玥、郑春颖二先生，经数年，将此书译介于国内读者，使其“知晓百年前在中国东北的内蒙古东部至大兴安岭地区进行的综合性调查的内容”，了解“当时的少数民族以及遗迹的实际状况”，展现“鸟居龙藏这样代表亚洲人类学者”的感人事迹。

本书包括“蒙古旅行的动机”、“喀喇沁及赤峰”、“辽中京”、“赤峰以北至翁牛特”、“翁牛特至西拉木伦河”、“大巴林至阿鲁科尔沁”、“阿鲁科尔沁至乌珠穆沁”、“西乌珠穆沁”、“外蒙古喀尔喀王府”、“喀尔喀王府至内蒙古东乌珠穆沁”、“东乌珠穆沁”、“东西扎鲁特”、“阿鲁科尔沁至赤峰”、“赤峰至北京”、“北京至张家口”、“张家口至多伦诺尔”、“多伦诺尔至经棚”、“经棚至土城子西拉木伦河”、“西拉木伦河石桥至大板身”、“小巴林至阿里科尔沁”、“阿鲁科尔沁至老哈河”、“奈曼”、“敖汉至赤峰”、“赤峰至朝阳”、“朝阳至锦州、北京”，共二十五部分。同时，书中附有多张展现百年前蒙古族衣着服饰的照片。本书对于人类学（体质人类学、文化人类学）、历史学、考古学、古生物学、民俗学等方面的研究都有很重要的价值，相信无论是专业学者还是兴趣爱好者在阅读本书过程中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左上：内蒙古的贵妇人（西乌珠穆沁）；右下：内蒙古男女（西乌珠穆沁）] （点击图片放大查看）

列帐沿岗道左迎，羊群马骆各将诚。

亲藩众建堪同例，外域羁縻几近情。

漫拟星辰环北极，也知稼穑望西城。

百年化育皆先德，继绪心殷惕捧盈。

据鸟居龙藏记载，这是一首乾隆皇帝行幸至喀喇沁时所作之诗。此诗反映出，清中叶的喀喇沁蒙古人仍饲养骆驼、马、牛以及羊。鸟居深入喀喇沁蒙古人中间，通过与他们交谈，了解到“尽管有很多汉人居住在喀喇沁，然汉人和蒙古人并不杂居。相反，蒙古人相互聚集，汉人也有自己的部落”。这样的杂居，呈现出“大杂居、小聚居”的特点。此外，蒙古人在生活上也保留着本民族的风俗习惯，如居住在蒙古包中等。

清末民初，即鸟居去调查时， “喀喇沁、土默特、翁牛特蒙古人的生活状态基本相同，其语言、风俗等均已汉化”。此时的蒙古族不仅出现了汉化特征，还出现了满化特征。鸟居写到，“蒙古男子辫发，穿长袍，少有汉人般短至腰间的大褂，大抵受满人影响。腰带似兵儿带（日本和服中的一种男性腰带），悬挂放鼻烟的袋子。蒙古女子亦然，大抵受满人影响，结两把头发髻，穿宽袖长袍。鞋上有各种漂亮的刺绣，大脚。男女服饰皆属满洲风格”，衣服发饰等都体现出满化的特征。生产生活上，他们已经不再居住于蒙古包中，而是像汉人那样建造房屋，有砖房、土房等。昔日的畜牧经济时代，已远去，完全进入了农业时代，“特别是中下游的蒙古人多务农”。

清中叶至清末民初，喀喇沁、土默特、翁牛特蒙古人，从纯粹的蒙古族风俗至满汉兼收，从畜牧经济至农业经济，在蒙古人身上发生的诸种演化变迁的轨迹及其前因后果，正是最值得我们一探究竟之处。

有关喀喇沁的记述与分析，只是本书众多精彩内容之一，更多精彩共赏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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