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千世纪的第一个庚子年,提起庚子年,小编不禁想起林风眠晚年挂在嘴边的那句“我生于倒霉的庚子年”;提起林大师,又让我想起与其同年,并同期前去留法的常玉。
此二人,一个是偏远农村出生的石匠之子,一个是贵族家庭兼书香门第的公子哥,背景、环境的巨大差异,造就了二人截然不同的艺术人生。林风眠,1900年生于广州,打出生小风眠就经历了命运的坎坷。
刚出生的林风眠因为先天不足,差点被父亲丢弃在村外的后山里,是林母拼死将其救回。林母名叫阙阿带,是少数民族人,长得十分美丽,林风眠对母亲的感情无人替代,这种情感在其7岁持刀救母时达到顶峰。母亲因不堪家庭百般折磨(整日干活,受尽欺辱),与村里一名染坊工私奔被族人抓获,预将其烧死。而7岁的林风眠虽暂时保住母亲性命,但最后林母还是不知所踪,有人说被族人卖掉了,也有说被偷偷浸了猪笼。没了母亲,林风眠变得沉默寡言,他开始守在祖父身边,帮祖父磨一磨凿子、递一递榔头,看祖父在石头上雕刻出各式花鸟图案,照着画谱开始学画。1915年,15岁的林风眠考取梅州中学,在这里,林风眠遇到了将其引向艺术道路的第一位真正的美术老师梁伯聪。1919年,林风眠毕业后,正赶上赴法勤工俭学的热潮,便毅然决然的远走法国求艺,这一去便是五年。五年里,他在巴黎美院,拜著名油画大师柯罗蒙为师,潜心研画、习画,为更好的领悟绘画真谛,1923年开始游学德国,遇到他人生中第一段真爱:罗拉。二人经常携手游历在德国各大博物馆与剧院,那是一段美妙的时光。这种幸福的日子,在二人婚后不久,便戛然而止。罗拉因分娩意外辞世,婴儿也不幸夭折。这样的打击,对年仅24岁的林风眠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林风眠一直沉浸在悲恸之中。直到林文铮做月老,牵线巴黎第戎美术学院的阿丽丝,才让林风眠渐渐从伤痛之中走出来。
1926年,年仅26岁的林风眠受胡适之邀回国,任北京国立艺专校长。1928年,杭州筹建国立艺术学院(现中国美术学院)。有人说,林风眠最辉煌的时光,是在杭州国立艺专培养出一大批的艺术家,如吴冠中、李可染、赵无极、朱德群、苏天赐、席德进等,他们撑起了中国近代美术史的半壁江山。我同意,如果没有林风眠,也许中国的美育要倒退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林风眠一生是辉煌而传奇的,不论是1939年在四川嘉陵江边废弃仓库隐居作画长达7年,还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亲手让自己的上百张画作归于零时的决绝。林风眠又是孤独的,童年时,失去母爱,成年后,第一任妻子生产时去世,第二任妻子因无法忍受困苦于1956年远赴巴西,离他而去。直到1972年底,78岁的林风眠才获得出国探亲的机会,但直到晚年客居香港,林风眠仍孑然一身,直至去世。与林风眠相比,显然,常玉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哥常俊民经营着当时四川最大的丝织企业,二哥则在上海开办了中国第一家牙刷厂。所以,常玉童年的生活十分优渥,可以说是挥金如土。这种生活方式在其法国留学期间展露无遗。1920年,他响应民国政府提倡的“勤工俭学”留法风潮前往他倾慕的巴黎学艺,与徐悲鸿、林风眠、颜文梁、方干民等成为中国最早期的留法学生之一。初到巴黎的年月,常玉家境富裕,无需为金钱操心,日子过得逍遥自在。跟徐悲鸿等勤俭刻苦的留学生不同,常玉第一时间就融入了巴黎艺术家那种浪漫、自由又疯狂的生活。按王季冈的记载,常玉“其人美丰仪,且衣着考究,拉小提琴,打网球,更擅撞球。除此之外,烟酒无缘,不跳舞,也不赌。一生爱好是天然,翩翩佳公子也。”全然不知人世艰辛。偏偏佳公子的艺术眼光也是超常且前卫的,他不屑于徐悲鸿所进的国立巴黎艺术学院 ,而选择与学院派风格迥异的“大茅屋画院”。他的画十分有辨识度:女人粗腿,盆花瘦长,动物弱小。
在刚刚过去不久的香港苏富比2019年秋拍“现代艺术晚间拍卖”中,其作品《曲腿裸女》以1.72亿港币落槌,摘得本场桂冠,“最贵大腿”由此产生。但在当时,可以说,常玉并不为人所知,这种默默无名在其家庭破产之后,表现尤其明显。1931年,大哥常俊民辞世,家族企业破产,常玉从一个翩翩富公子变成一贫如洗的穷小子,他捉襟见肘的生活自理能力也越发凸显。在生活难以为继时,常玉不得不去一家餐馆做服务员来解决生计问题,为此,他还做过陶艺,水泥工等。不仅生活捉襟见肘,婚姻也亮起了红灯,这位异国妻子于1928年嫁于常玉,三年后因发现常玉不忠,便毅然离婚。50年代的常玉,每天仅以热狗果腹,不得不放弃高成本的油画布,转而用一种廉价的纤维板或聚合板作画,画面色彩也渐渐简化为三原色,常常用油漆代替颜料,这也是他晚年作品常常画面剥落、不易保存的原因。
1966年8月12日凌晨,常玉因煤气中毒意外去世于巴黎蒙帕纳斯工作室里……
空旷辽远的苍穹、一形单影只的小象,正是这位异乡游子晚年的孤独和凄楚。
现今,常玉享誉世界,他的身上被贴着许多标签,“中国的莫迪里阿尼”、“中国的马蒂斯”……但我认为,常玉是独一无二的常玉,识得此君者方知此君意。
林风眠与常玉,不同的出身,造就不同的艺术魅力,但都感受着一世的孤独。孤独,也许是所有艺术家的宿命,也许越孤独,越纯粹,而艺术需要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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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编 《弘雅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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