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领导，“霍顿”说谎，左宗棠是清白的！【总第74期】

左宗棠

文|嘉非

引言

提起左宗棠，我们最先想到的是他在军事上的建树。其实，左宗棠不仅在军事上是牛人，在其他方面也很有才干。《清史稿》说他：“有霸才，而治民则以王道行之。”左宗棠才华横溢，霸气外露，是晚清少有的既有军事才干，又有政治才干、经济才干的大能人。他有爱民之心，军事之外重视农业、重视民生、重视发展经济。他所到之处，百姓安居乐业。今天我们就来详细讲讲军事之外的左宗棠。

1爱洋务、重吏治的左宗棠

左宗棠思想开放，很有前瞻意识。他是近代洋务运动的积极推动者，每到一个地方任职，都会在当地兴办洋务。1865年，他任闽浙总督，在他的积极呼吁和主持下，福州船政局于1866年正式开工建设，这是中国第一个新式造船厂。 

1867年，他奉命为钦差大臣，督办陕甘军务，率军入陕西剿捻并镇压回民起义。就任后，他一面加紧清剿农民起义，一面把他的洋务思想也带了过来，到西北之初，就创办了兰州制造局。兰州制造局是官办的近代军事工业，主要仿造一些铁枪铁炮、后膛枪炮等。最初的创办目的是为镇压农民起义生产武器，但后来在摧毁阿古柏统治、收复新疆的战争中，这些武器也让那些民族败类和洋人胆寒。创建兰州制造局的同时，左宗棠还创建了兰州织呢局，这是中国第一个机器纺织厂。另外，他还引进机器治水，筹备机器采金。

左宗棠也十分注重吏治，他说：“天下之乱，由于吏治不修”，意思是说天下大乱的原因，是由于官场腐败，因循苟且，因此他十分注重整顿吏治。他还说：“嘉、道以来，天下切要之政莫如讲求吏治”，主张整顿国家从整饬吏事入手。

左宗棠

左宗棠也深刻意识到人民反抗清王朝的起义与“吏治不修”密切相关。他说：“天下之乱，由于吏治不修；吏治不修，由于人才不出；人才不出，由于人心不正。”因此，他主张：“勘乱之道，在修军政，尤在饬吏事。军政者弭乱之已形，吏事者弭乱之未发也。”也就是说，军事手段固然重要，整顿吏治更是当务之急。前者是标，后者是本，要标本兼治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左宗棠从维护清王朝统治的利益出发，强调对吏治腐败进行整饬，目的是为了防止天下大乱。这固然表现出左宗棠所持的阶级立场，但他认为整顿吏治为“弭乱之未形”，说明他对社会“致乱”的原因还是有比较深刻地认识的。他揭露出清朝吏治的腐败是导致社会动荡不安的重要因素。

2廉洁奉公的左宗棠

左宗棠十分廉洁。史书说：“宗棠事功著矣，其志行忠介，亦有过人。廉不言贫，勤不言劳。待将士以诚信相感。善于治民，每克一地，招徕抚绥，众至如归。”说到廉洁奉公，左宗棠堪为楷模。

左宗棠

熟悉近代史的人大多都知道慈禧太后对清廷官吏下达过“三十年不许奏左”的谕旨，其中缘由知道的人不是很多。事情的起因是左宗棠在西北作战，不断有人告他的御状。其中最致命的一条指控是说他袒护浙江富商胡雪岩套购军火，向八国借款，从中渔利，为国家留下了沉重的外债。慈禧太后此时也颇感陕西和甘肃那边用钱成了个无底洞，既然大家质疑，不能不查个水落石出，给大臣们一个交代。因此她命令户部和吏部抽出要员，组成联合调查组，核实这些控告。

大清国财政部和组织部开始派人联合调查左宗棠有无贪渎的罪行。

联合调查组兵分两路，一路前往陕西和甘肃，一路前往浙江和福建。甘肃的调查组背着左宗棠微服私访。他们来到部队，看到士兵在屯垦，有的还帮助回民刨地、挑粮、种庄稼，还看到军士们全力修复毁弃的农田水利设施。在宁夏的黄河两岸，左宗棠设置的回民聚居区内，士兵们正在抓紧修葺房屋，安置回民，战争的创伤恢复得很快。他们看到这些情景之后得到这样一种印象：左宗棠的部队在帮助当地汉回百姓建设“塞上江南”。

那么，部队的待遇如何呢？军营粮食匮乏，士兵们就着咸菜吃饽饽饼，衣服单薄，连过冬的棉鞋都没有。饥寒交迫，军士们还要济贫帮困，把口粮分出一部分，送给安置的回民，帮助他们度过困难时期。左宗棠把朝廷给他的养廉银用于部队，用于地方上修桥修路，用于开设书局，刊刻经典，修建宇庙，雕刻石碑。

养廉银是清廷发给军队高级将领的巨额补贴，旨在防止他们搞腐败，防止他们克扣士兵的军饷。这笔款子，左宗棠基本上没有用在自己身上，累计下来应该有几万两银子，全部被军需后勤部门使用了。调查组的成员们想：这笔钱，应不应该补给左宗棠呢？

调查组的使命就是挑毛病、找岔子。可是查来查去，没查出什么名堂，反而查出了这样一笔私款公用的糊涂帐。他们改变了出发时的态度，从心底里敬佩左宗棠对朝廷的忠心。

前往浙江和福建两省调查的两部要员，查出红顶商人胡雪岩与左宗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是，左宗棠并没有贪污受贿一分钱。

联合调查组回京复命，详细汇报。慈禧很感慨左宗棠的一片忠心，念他一大把年纪，还在西北沙漠征战，办了这么多实事，却惹来一大堆非议。她想，如果惩办了这样的大臣，还有谁会真心替朝廷办差呢？

她一张口，对满朝文武大臣下了一道史无前例的口谕：“三十年不许奏左！”什么意思啊？三十年内，任何人不许告左宗棠的御状！这样的上谕，几近荒唐。慈禧担心大臣们不信，把这道上谕下达全国各省、各州和各县，给足了左宗棠面子。慈禧敢下这道口谕，是心中有数的。她太了解左宗棠的为人了，别人贪污受贿她相信，左宗棠永远都不会，他的清廉毋庸置疑。

慈禧

慈禧“三十年不许奏左！”这句话，足以说明左宗棠为官清廉，堪称典范。

3致力反腐的左宗棠

左宗棠在反腐倡廉方面也有值得今人借鉴之处。1872年，左宗棠在兰州编成了《学治要言》一书，分发给各级官吏学习。他在书中对各级官员谆谆教导：“官必爱民，乃为尽职”，“当官三字，曰清、曰慎、曰勤”。

他还通过对部下的信函训导官吏。在左宗棠的批札中，他多次对部下提出恳切的要求。如他在批复临潼县知县伊允侦的批札中说：“做官要认真，遇事耐烦体察，久之无不晓之事，无不通之情。一片心肠都在百姓身上，如慈母抚幼子，寒暖饥饱，不待幼子啼笑，般般却在慈母心中，有时自己寒暖饥饱反不觉得。如此用心，可谓真心矣。”

左宗棠书法

在批札中他还论述了官职高卑与缺分肥瘠的关系。他说：“官职高卑，缺分肥瘠，晚近士大夫所较论者。此不过数十年勾当，若做得数十年好官，干得无数济民利物事业，不强于富贵庸人耶？昔人谓当官无政绩，便似宝山空回。诚能修职业，时时存一毋负此官之想，则官成名立，位虽卑而品则高，身虽瘠而民则肥，所得多矣。”

在左宗棠看来，当官不过是几十年的事情，关键是在其位谋其政，在位期间有所建树。当官如果没有政绩，就像入了宝山而空着两手出来一样。显然，左宗棠不是主张为官者只能当苦行僧，而是强调其不要计较职位高低、俸禄厚薄，关键是要出政绩，才能不似“宝山空回”。

在左宗棠讲求吏治的主张中，他多次述及为官之道，其主旨是官要以爱民为己任，提倡为官者做事要处以公心。他还希望以此来培养官吏的素质，以使日趋衰败的吏治有所起色。

4严于律己的左宗棠

左宗棠严于律己。朝廷任命他为陕甘总督，还没有上任，就有人拍马屁在兰州要为他建造一座祠堂，他听到消息后马上下令禁止。

他出任闽浙总督时，妻子到福州看他，路过一个地方，该县知县按惯例接待了她，后来左宗棠西征的时候经过这个县，将招待费如数奉还。

他洁身自好，部下也大多廉洁奉公，不谋私利。他有一个得力干将刘典，曾任帮办甘肃军务的职务。他深受左宗棠的影响，非常廉洁，“环堵萧然，一如寒素”。他为西征军筹饷运粮，日夜操劳，最后积劳成疾，病死军中。因为他没有给家里留下什么积蓄，家中老幼从此无以为生。左宗棠得知消息后十分悲痛，拿出自己的工资6000两白银给刘典的家人。还有一个手下做了好几任知州，后来因病请假回家，居然连路费都没有，左宗棠特意给了500两的路费。

左宗棠雕像

上述事例足见左宗棠对部下要求之严格。也因为他自身能够严于律己，所以部下才能甘于清贫，不贪污受贿。除了不贪污受贿，左宗棠也不徇私情。他的两个女婿，分别在四川和湖北做道员，曾要求到岳父身边做事，均遭到左宗棠的断然拒绝。而且对于他们在外做官，左宗棠也相当不满，他说：“与其在外做官，不如在家耕读传家。当个好秀才，便是家门之幸。”他有一个亲家的儿子，犯了过错，审案的官员因为他是左宗棠的亲戚，想法外施恩，从轻处罚，结果左宗棠不徇私情，指出此人罪有应得，岂可因私废公，结果此人最后被撤职查办。在左宗棠的努力下，西北的吏治有了很大改观，风气为之一变。

左宗棠以身作则，严于律己，整饬吏治，收到了很好的成效，西北官场风气为之一变。左宗棠能和士兵同甘共苦，因此深得将士崇敬，士气高涨。他在甘肃带兵的时候，岁暮天寒，雪压行账，帐篷中温度非常低，左宗棠穿着他的老羊皮袍子，手不释卷，批阅文件，废寝忘食。有一次属下一个官员实在看不下去了，请他移营兰州城内，左宗棠断然拒绝，他说：“前敌将士比我条件还差，他们都能坚持，何况我呢？”他在给朝廷的奏章中说：“我带兵没有别的才能，所依靠的是诚信不欺，丝毫不苟，不敢以一时爱憎作威作福。这样时间一长，湖湘子弟就习以为常，虽然欠饷很多，大家也没有意见。”

湖湘弟子满天山

长辈林则徐这样评价左宗棠：“东南洋夷，能御之者或有人；西定新疆，舍君莫属！”林则徐慧眼识才，左宗棠也没有辜负前辈的这份信任和重托。

5一代伟人左宗棠

与左宗棠同时代的胡林翼这样评价他：“横览九州，更无才出其右者。”他一直看好左宗棠并且毕生不遗余力举荐、帮助左宗棠。

一代名臣曾国藩对左宗棠也是心服口服：“论兵战，吾不如左宗棠；为国尽忠，亦以季高为冠。国幸有左宗棠也。”这是曾国藩的肺腑之言。曾国藩听说左宗棠西征告捷，十分钦佩的说：“虽胡林翼复生，也不能取得左宗棠这样的成就呀！其他人就更不用谈了。”这些也是真心话。

比左宗棠晚几十年的梁启超则称其为：“五百年以来的第一伟人。”

左宗棠收复新疆

新中国的开国元勋王震说：“左宗棠在帝国主义瓜分中国的历史情况下，立排投降派的非议，毅然率部西征，收复新疆，符合中华民族的长远利益，是爱国主义的表现。左公的爱国主义精神，是值得我们后人发扬的。”“解放初，我进军新疆的路线，就是当年左公西征走过的路线。在那条路上，我还看到当年种的‘左公柳’。走那条路非常艰苦，可以想象，左公走那条路就更艰苦了。左宗棠西征是有功的，否则，祖国西北大好河山很难设想。”

晚清名臣中，曾、左、李、胡各有过人之处，曾国藩是最受人尊敬的领袖人物，道德、才识和学问在几个人中当属第一。胡林翼英姿勃发、雄才大略、推功让贤，可惜去世太早，未能有更大的建树。左宗棠霸气外露，他之所以能异军突起，是因为晚清内忧外患，朝廷疲于应对，才不得不破除成见，用人惟才，才使得他能以一个举人身份，由巡抚而入阁拜相、封侯赐爵。也正因为他位极人臣，才能够力排众议，收复了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疆土。由此来看，左宗棠的军事才华和政治眼光，丝毫不逊色于曾国藩和胡林翼，更是比李鸿章高出许多。

结语

家境贫寒、举人出身、大器晚成的左宗棠，在乱世中脱颖而出。他性格耿介，不惜得罪权贵；他勇于任事，不惧艰辛，在国家民族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他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可谓一代豪杰。左宗棠的可贵，就在这里。别人做不到的，他能做到；别人不敢做的，他敢于去做；别人不想做的，他愿意去做；别人无力去做的，他有能力去做。重读近代史，我们应该给左宗棠一个更高的评价。下期近代人物传奇精彩内容是慈禧系列之“慈安之死”，敬请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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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云汐、雅鲁藏布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