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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雪凛凛
那些鸟儿注定不会被关在笼子里，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主自由的光芒。
亲爱的燃宝，今天你5岁了，这也是我们相识的第1826天。
5年可能只是大人年龄的一个零头，却也是一个生命赋予出的所有形态的总和。在妈妈心里，你的5岁很重要。在我们江苏一带，10的倍数的生日会办得很隆重，10岁，20岁，30岁……它是丈量生命长度的标尺，就算活到100岁，也只有10次这样的生日罢了。那么，作为10的二分之一的5，也同样重要。这意味着你已经走过了儿童时光的一半路程，过了10岁就是少年。到那时你就再也不是成天黏着妈妈的肉团子了，而是一个越跑越远的汗津津的男子汉了。
过去这5年的时光好长，长得我每天提着心脏细数着你磕磕绊绊的成长；这5年的时光又好短，短得好像你5个多月时冒出的两颗小牙牙还在昨天，可就在上个月以及你中班开学的第一天，它们就相继脱落了。是的，终究还是没能扛到5岁的生日，我的宝贝儿就开始换牙了。
除了你从前意外磕掉的两颗牙，你成了一下子缺了四颗牙的小丑宝。不光在你们班，我估计在你们整个幼儿园，你都是掉牙最多的小朋友。
HAAPPY
BIRTHDAY
为了避免你的紧张，我尽可能地调动气氛，夸张地欢呼你长大了，要成为男子汉了，而且是班里换牙最早的，是棒棒的第一名。可是小小的你还是抿着着嘴巴不说话，你紧张又失落的心情我理解，你怕丑，怕它再也长不出来了。妈妈其实也很失落，因为你的牙齿没有按我对你的成长预期那样，平平安安地掉下第一颗，第二颗。
我的期望很简单也很具体，我甚至是期望你新的牙齿长出来了再掉别的牙，形成一个无缝衔接，而不是一下没了四颗，这让我很不安。我担心这样对你的说话吃饭都有影响，我甚至会担心这会影响你的自信和人格，（详见《燃宝磕牙记。》）我很焦虑。
的确，我是一个特别容易陷入焦虑的人，凡事失去我控制范围，我就开始紧张不安，忧心忡忡。这种无法自控的情绪让我很容易暴躁，对身边最亲密的人发脾气，不光是你慢性子的爸爸，还经常殃及你。我觉得自己特别像《小欢喜》里童文洁的家庭角色和性格人设，不温柔也不聪慧，咋咋唬唬吵吵闹闹，气急了还骂骂咧咧。我希望你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的，可生活总是“平平仄仄平平仄”，它不断给我们出新的考验，就像你意外磕掉的两颗牙，我着急忙慌却又不知所措。我常想，我的焦虑从何而来。有人说，生活就像一张网，裹挟着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进退不得。不但要面临家庭事业一起发展的冲突矛盾，还要在自己丰富的中庸社会经验和孩子的异想天开充满幻想的生活激情中斗争。就是这样的身份让我产生焦虑，也是这样的本能让我抵抗焦虑。我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常年在倒计时的定时炸弹，动辄让我陷入警备的鸡血状态。我甚至会有意无意地把这种紧张的状态传染给你。譬如每次让你去洗澡准备上床，让你放下玩具准备出门，让你去吃饭穿衣等等，你总是慢吞吞的墨迹，催促几次无效后，我就开始不耐烦地吼你，总是以你哭哭啼啼收场。事后又反思自己是不是太粗暴，所以再后来我改成部队集结模式，一边嘴里喊着“快快快”，一边迅速鼓点击掌，传达给你紧迫感，让你像军人集合那样快速进入战斗状态。虽然神经，但确实颇有成效。但是每当深夜人静看着你熟睡的脸庞时，看着那么恬静而又美好的你，又会心生愧疚。我为什么要催促那么幼小的你，打破本来属于你的时辰？吃饭时给你放个沙漏，刷牙倒计时，洗澡喊口号，上床定闹钟，如果三天没便便我都要强行给你摁倒马桶上看着你必须拉出来。我想我催促你只想让你有时间的概念，让你做事雷厉风行，不拖泥带水，让你站如松、行如风。我认为那是一个人，一个男子汉必须要养成的基本习惯。
可是我好像又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少数人走的路》中说，“我们对现实的观念就像是一张地图，凭借这张地图，我们才能了解人生的地形、地貌和沟壑，指引自己的道路。大多数人过了中年，就自认为地图完美无缺，甚至自以为神圣而不可侵犯”。
我总是把自认为正确的认知强加到你身上，我用心一次次划出的路线，希望终有一天能嵌入你自动导航的地图里。可是殊不知，孩子都是有天性的，你也自带地图。
我不该强行规划你要走的路，也不该习惯赶路。一天24小时，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时间表格里匆忙行走，却忘记了给自己欣赏一朵花开的时间，感受一个孩子成长的过程。
偶然想起《正面管教》中一直强调教育的态度要“和善与坚定并行”。“和善”的重要性在于表达我们对孩子的尊重。“坚定”的重要性，在于尊重我们自己，尊重情形的需要。所以我心虚地问你：“你觉得妈妈温柔吗？”你委屈地说：“嗯，有时候凶。”“那就代表妈妈有时候还是很温柔的对不对？”你又赌气说：“是有时候凶和有时候凶，没有温柔。”我为我在你心里的形象郑重道歉，结果你却“哇”地一声委屈地哭出来。你哭的时候抱着我说：“妈妈，我只是太爱你太想你了”。其实，不管你是无理取闹地哭还是委屈重重地哭，你每次都给我这一个理由，可是我的所有底线也都会败给这句话。我赶紧抚摸你的后背，告诉你妈妈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所以才会着急。是的，妈妈不该因为觉得你长大了，就认为你应该一下子懂得所有道理，长成符合所有社会规则与道德的模样。FIVE YEARS OLD做一个温暖又厉害的普通人吧仔细回想，我好像对你要求太过严苛了，忽略了你这一年的成长。小小的你在幼儿园学会了规则和秩序，学会了团结与友爱，学会了懂得结交气场相合的朋友，而不再像小时候那样和每个人强行玩耍。你学会了适应不再是家里众星捧月的大环境，有了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则，还懂得了坚持的意义。因为你的努力，一次次跌倒再爬起来，让你从班级垫底的运动小白，变成了老师眼里的种子选手，你也因此备受鼓舞，越来越自信。从遇到困难就放弃、不愿坚持的小懦弱，变成不怕跌跤与失败、重拾信心卷土重来的真英雄。
当然，你也越来越难对付了，你已经不是没有想法的动物阶段的一两岁，也不是仅会使用点工具半兽人阶段的三四岁，而是已经有了思考的五岁阶段了。你的心眼儿越发的多，词汇量也在爆炸般地增长，知识面也比妈妈丰富很多，渐渐地我快赢不了你了，现在我主要靠嗓门碾压，我们的战火基本上都来自性格截然的人对自己内心秩序的维护，这是一个人向另一个人发起的挑战，宣布自己的主权。但我依然欣慰你的成长。可是你知道吗，虽然你在妈妈心里很棒很棒，但你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譬如你还可以更勇敢，更独立，更懂得规则和秩序。遇到挫折还可以再坚持久一点。有人说,承认孩子的不完美，是每个父母修行的必经之路。对于这一点我早就做足了心理建设，因为爸爸妈妈也是特别平凡的人，和街头巷尾的别人的爸爸妈妈没什么两样，只知道爱你。我也希望你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短处，每个人都会失败，如果不努力也会被淘汰。而不是等到成年了才会和平凡的自己妥协，在一次次的挫折中渐渐消磨承认原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我不会刻意给你制造圣诞老人，牙仙子、公主和王子之类的浪漫童话，也奇怪仿佛你天生就那么理智，从小就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除了心里住着一个超人梦。这没有什么不好，因为你是坚强的男子汉，你要心中有美好，眼里有现实。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很抱歉我从前暴躁又严厉，妈妈也是第一次做妈妈，不知道如何正确地表达对你的爱和期待。请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努力学习平和一点，温柔一点，和爸爸给你营造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关系，给你深深的爱与认可，让你有自信和底气，简单阳光，温暖有爱。我们一起成长，好吗？西班牙诗人安德拉德说：“生活就是用牙齿咬着一朵花成长，学习在危险中呼吸，每走一步，皮肤就会在一阵强光中爆裂。在这一切的磨炼之中，只要充满爱，就是面对这一切最好的力量和武器。我希望你万事顺遂，但也无惧风雨，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有爱又厉害的普通人。生日快乐，我的宝贝儿。你知道么，在你五岁的这一天，中秋刚过，天晴，风清，月圆，美好的画卷已徐徐展开，我的男子汉，请稳稳地接招吧！今日留言互撩：
你对你现在的或者未来的孩子有什么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