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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那些难忘的画

2016-08-19 祝红蕾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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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的《瓦平松浴女》像一块柔和的树脂玉,在日光下发出清淡的原木的芳香。因为是背影,反而显出无限的可能,不像其他的画中的女子那样,端出一副懵懂无辜的表情——整个是雪白肉泥捏的娃娃。瓦平松浴女应该是个成熟的妇人,腰肢厚实丰肥,甚至有些粗壮,安格尔画笔下的女人很少有杨柳摆风式腰肢的,她们看上去健康丰润茁壮。象征了那个时代的勃勃生机。

在梵高的笔下,天空的星斗像车轮,地上的村庄像火柴盒,太阳像餐桌上硕大的油面饼,明黄色的,周边洒满了芝麻,大地是涌动的蓝色块,像大海,葡萄园像一个流血的战场,他的眼神接近了高空,异化了土地,尽量渺微了尘世上的人群——他离神已经很近了——梵高最初的理想是当一名传教师——神和人之间的联络员。

看那些黑蓝天空下的明黄房子,远山下的韭菜绿草丛,似乎触动了一个人身体里最神秘的,最不可能的一个角落,幻想成为真实,一日日沧桑仍然有赤子童心。后来梵高预感到自己身体的不妙状况,充满惊惧地住到精神病院,他爱这个拒绝在他活着时候接纳他的尘世,爱那些美貌或者粗陋的女人,看着那副用炽烈不能自拔的红黄绿画就的《夜晚的咖啡馆》,我几乎要流泪了。

还是喜欢那些用笔轻盈美好的画,恍恍惚惚的,像黑夜里香樟树的月光影子,像午睡醒来看到花瓶里微绿的水,还有那一片,两片落下来的卷曲的花瓣。莫奈的《睡莲》,那些波光潋滟的池塘,浮萍在油绿的水里踮着脚跳芭蕾,水声悉索的。柯罗的《蒙特芳丹的回忆》,夏尔丹的《带烟斗的静物》——木箱上澄黄的铜合叶,似乎就在昨天妈妈还打开过;那描金边粉红团花白瓷水瓶,一看就是中国货,让人有家常温暖和亲切。

雷诺阿的画里弥漫着一股奶油巧克力的甜香。少女浅黄略带褐红的头发,丝线一样,酡红的笑颜,小儿荷叶边的领子,肌肤是粉红的人间的,那些个女子肌肤丰腴湿润里带着桃红,仿佛刚刚走出浴室,或者刚刚喝了一点白兰地,不胜酒意地红了脸。不像拉斐尔、安格尔画中的女子有石膏模子的硬白和遥远,看上去红艳凝香,很像温庭筠、韦庄写的花间词。笔触仿佛水波涟漪,滴到哪里哪里便是洇开的桃花色。

我很奇怪为什么西方有那么多的宗教画,达芬奇、拉斐尔、安格尔、米开朗基罗、马蒂亚斯等都画过,并且不止一副,都是些大师级的。而在中国几乎见不到上得台面的正式的宗教或者鬼神的画。

通常过年的时候,在墙壁上,或者烧火的灶台前,会有神的年画。最多见是财神,这个财神到底是正财神赵公明,还是武财神关羽,或者是准财神刘海蟾?谁也说不清楚,他端坐在那里,头戴金冠,手托元宝,身边是堆满了金银财宝连同珊瑚玛瑙的聚宝盆,许多农家的中堂就是财神像。大家也不去对财神的身份较真,甭管文财神武财神,带来财运就是好财神。其他的神就是灶王老爷,鬼神钟馗,神界最高首脑玉皇大帝及夫人王母娘娘的踪影则很难见到,他管得事多着呢,庄户人家锅前灶后发财消灾的事哪里顾得过来呢?百姓小民还是蛮体谅他的,除夕之夜一个众神之位把他包括进去,一块敬拜后,就继续让他高高在上了。

我们只看到了最实用的神的画像,观音,是送子的,月老是撮合男女好事的,土地神是管收成的。一句话,甭管仙界鬼界,帮黎民百姓排忧解难办实事就是硬道理,其他都是扯淡。这些神都红光满面,穿红着绿,笑眯眯地望着人间臣民,与其说是神仙倒不如是穿了华服好善乐施的贵人,有俗世喜欢的喜气,却没有庄严气。

我们的神话里平凡人升天就是神仙,神仙是发达了的老百姓,我们众人吃香喝辣穿金戴银过得就是神仙日子。

很长时间我一直以为《倒牛奶的人》是米勒画的,后来知道是维米尔,还是不愿意记住。《倒牛奶的人》和《拾穗者》太相似了,那画中的农妇,腰肢粗壮,绛红的手臂,隐忍沉默的表情,笼罩在整个画面的巨大深沉的宁静,仿佛岁月一样要把人深深镇住。

那将牛奶的倒向瓦罐,将面包放进的浅竹篮的手,那为了一粒麦穗不得不使劲弯向土地的腰,到了年迈的时候,会有骨质增生椎间盘脱出,会有劳损肩和老寒腿,他们用生命亲近了日子和土地,正如画家们用热血润泽了画笔。

祝红蕾,女,曾用笔名苏小蝉。已发表小说、散文七十余万字,文字入选《中国年度短篇小说》、《我最喜爱的中国散文》、《致师长/零距离名家笔下灵性文字》等四十多种文集选本。已出版散文集《清欢过红尘》、《在一只碗里过一生》。中国作协会员、中国散文学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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