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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朐】原来城市并不遥远

2016-08-27 郭宝学 临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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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真好,秋风微抚,碧空如洗,悦目爽心。忽生念头,何不到山上一逛?

换了登山鞋,挎了照相机,出了村子,就踏上了村东的山路。

这座山只有三百米的海拔,形貌也无奇崛,弧形如倒扣的锅底,难怪得了母猪山的雅号。然而山腰有绝壁,山顶有故垒,还有森郁幽暗的柏林,对初来乍到的人,自然会引发寻古探幽的兴致。

但它对于我太熟悉了,熟悉到每一条山路,每一块岩体,甚至每一棵粗大的树木。它巍然横亘于村子的正东方,每天早晨,看一眼红彤彤的太阳,必先看到它弧形如满弓的脊梁,有时会生发这样的联想:那是大羿留下的神弓,旭日东升,便是藉了这洪荒之力,才会喷薄而出,爆发无可限量。

我的兴致自然不在探险,是在秋高气爽的享受。今年的夏季有点长,先是高烧持续不退,然后是阴雨缠绵不绝,忧烦不断,暑湿侵淫,故而前两天竟闹起了肠胃炎,一番折腾下来,本已身量苗条的体格,更显骨感,对镜自叹,说啥也得犒劳一下自己,到野外撒撒欢,不能辜负了这大好秋光。

坡陡草茂,路径全无,举步维艰。好在有荆条可援,倒也攀登顺利。

山之南,坡度稍缓,有大片的果园。这是上世纪农业学大寨时期的杰作,全村人垦荒造地二百多亩,种植下黄金帅、青香蕉、小国光等果品上千棵。春来花满园,秋来果压枝,曾是母猪山最香富美的时光。山之北,坡度较大,有层层不规则的梯田缘坡而上。因为土壤贫瘠,只能栽种地瓜、谷子等耐旱作物;因为离家近,前些年这些“袄片子地”仍被村人花园一般的侍弄着,却也生机勃勃,收获颇丰。目今却胡乱栽种着山楂、花椒、杨树等树木,有丛生的灌木杂草争肥夺水,明显营养不良,令人伤感。

好在山下的村庄还是那么可人。红瓦房整齐如方格,格子里盛放着一个个大中国的小细胞,更像蜂房里的蜜蜂,勤苦劳作,编织着喜乐,繁衍着生活。村南村北是上千亩的沃野良田,这在山多石头多、出门就爬坡的南部山区,是了不起的财富。“鹿皋大洼”的美名由此而生。因为这,前些年我们鹿皋村的小伙子说媳妇根本不用愁,庄南庄北的好姑娘赶上门。从鹿皋村名的由来,我们可以领略到这是一块富饶美丽的土地:传说,远古时这儿是一片汪洋大海,海中有一块绿色的草甸,草甸上生长着一只美丽的梅花鹿。有一天梅花鹿呦呦叫着飞天而去,奇怪的事情也随之发生。海水消失,苍山兀立,那一片草甸子就变成了千亩平畴。先人们择此而居,立村名为“鹿嗥”,后演变为鹿皋。鹿皋村名真奇妙,这传说还不得不信呐!但这些年却不行了,土地再肥沃,刨不出钞票,长不出楼房,自然也不会跑出小汽车,村里的青壮年便背井离乡,外出淘金,撇了妇孺羸老对着这沃野良田,做着春种秋收、孤独守望的枯燥文章。

齐腰深的灌木挡不住我的视线,按着高度的提升,我为山下的村子留下不同的影像。

踏上山围子的堞墙,回望村庄,秀美景色尽收眼底。村南舍北,平畴千亩,庄稼如碧,分外妖娆。村西有沙堤围护,沙堤内外绿杨葱茏。潺潺流淌的弥河绕村而过,巍峨高耸的玉带山则如神牛窝川,守护着脚下的村庄。鹿皋村,无论面积、人口,在四邻八乡是数一数二的,曾设集立乡,隆盛一时。东有母猪西有牛,中有弥水四季流,良田千顷自耕种,田园生活乐悠悠。这是不是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富庶家园?

脚下的山围子墙多已坍塌,但厚达三尺、高约五米、绵延整个山头的墙体告诉我,这是临朐县域内建筑规模最为弘大的山围子。据考证,临朐境内的山围子多建于清末及民国初期,是当地土著习惯了“来匪上山躲难、匪走下山生活”的习惯,自发组织修筑的避难所。鹿皋山围子城墙宽厚,墙体、垛口、城门俱全,且用料极大,垒砌规整。老人们说,早年间围城内还有好些垒砌整齐的房屋墙基,布局合理,宜于长期居住和防守。

触景生情,对着山下窝着的村庄,有丝丝忧伤爬上心头:到底是沧桑变迁,说不尽物是人非。想当年,天灾人祸也不能消减人们对故土的依恋,筑城墙御匪患,宿山野守故园。为了这片沃野良田,他们世代相依,不离不弃,是土生土长的来由,也是入土为安的归路使然。而今故土家园已黯然失色,异地打拼却成为必然,幸也?不幸也?

把以前填过的《竹马子》词一首贴在这里,以志情怀:登孤垒残堡,斜阳晚照,紫柏蕤貌。拭南门断垣,枪痕可见,兵火曾燎。伫立城垛鸟瞰,风吹草寒,暮归飞鹞。想旧日灾频,妇孺几回惊叫?    看暮烟起处,平畴沃野,水欢人笑。曾经瀚海孤岛,寂寂风轻月老。有鹿奔去呦呦,海消山兀,耕地千亩浩。欣逢盛世,立古垒为照。

走进围子,幽深静寂而茂密的柏林传递出些许凄清惶悚的感觉。也难怪,随着村内人口的锐减,已很少有人光顾,便是放羊人也少来走动,大片光滑的黄石板上,晃动着古柏树清冷的阴影,映入眼帘,感应于心,便是莫名的悸动。我赶忙拍了几张照片,高唱着“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哇”,从东面的豁口间逃离了出去。

然而,来到围子北门,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站在高高的垛口上,任北来的秋风吹拂,心胸顿然开阔。放眼北望,视线掠过绿色浓郁的原野,越过弥河古道切开的苍茫山峦,穿过月明崖、卧虎山之间宽敞的峡谷,我看到了一幅无比绮丽的景象:重峦叠嶂的山那边,蓝色的巨洋湖上,竟然升起一座银灰色的城市,高低错落、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清晰可见,恍若海市蜃楼一般!

须知,鹿皋村距县城五十余里,便是高倍放大镜,要这么清晰的看到,都不容易啊!

我赶紧调好镜头,频频按下快门。

对着眼前的海市蜃楼,我久久伫立又思绪翩翩:原来城市并不遥远!山水相连处就是山里的家,就是城里的楼。留守山里的大爷大娘,如果您还有力气头,登上这高山就能望见儿孙住在城里的楼;在城里打拼的兄弟姐妹们,如果你有时间凭窗南望,就会看到隐约苍茫处、群山掩映间,有你衰迈苍老的爹娘。这牵挂有群山之隔,有弥水之长,可要穿越并不需用太多的时光,只需捡个美好的时辰,这么对空一望!

下了山,第一件事就是把图片发到微信群里,并随手写下自己的想法:

今天天气真好!从鹿皋村看临朐城就是这个效果!城市乡村只隔了一片蓝色的湖,那湖便是巨洋湖。山连着水,水养着城。这就是“看得见山,望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的美丽中国梦!

意犹未尽,又写了两句顺口溜:天公作美意,一望六十里。山上有我笑,城中君有知?

想不到,图片发出不一会儿,就收到了朋友圈众多的点赞和留言。

岐山无语君表示惊讶:真是从鹿皋望远看到的?

我回说:拍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在鹿皋村东山围子北门!

岐山无语君曾在石家河政府工作过,鹿皋村很熟,东山围子也有印象。

他立即赞曰:厉害!

看来云淡风轻君也是满腹狐疑:从鹿皋村这么清楚地看到临朐县城,有点夸张哟!

我赶忙回说:真真真!60D拍的,风景模式。

这回他信了:奥,那就是真的。看上去那么近,那么清晰!

你我面对面,恨不能相见;相去六十里,却如在眼前。没有雾霾的秋天,感觉真好啊!

最励志的留言是李英花君:这张照片拿去参赛吧,一定获奖!

57个点赞!20个留言!跟洪荒之力女孩傅园慧有同感了:“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太让人激动了!”

敲完这篇日志,激动不已,走出院子,来到大街上,已是山村静寂的夜。深蓝色的天幕邃远辽阔,繁星闪烁,大街之上,同一个纬度,恰好对应着那道浅浅的天河,天河流向的北方,泛起桔红的色晕,那是胊城的夜光。你是否也在仰望星空?那颗不停闪烁的星儿,是否就是你望向家乡的明眸?你我的目光肯定会在浅浅的银河里交汇,否则那银河不会那么澄澈深邃,牛郎、织女也不会那么执着多情地对望。

正如那条汩汩流淌的弥河,我们一起趟过,虽然是在昨天,可今天依然跳动在你我的心房。


郭宝学,寺头镇鹿皋村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中学高级教师。爱好写作,发表新闻、文学作品近百万字。出版《岁月如歌》《守望》等作品集。创作歌词多篇在《歌曲》等杂志发表。临朐作协理事,中国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国音乐著作权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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