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马元杰：芳香的小米粥

初冬的早晨，寒风吹着光秃秃的树枝，透着阵阵寒意。

淘上一把黄灿灿的小米，放入锅中，先大火烧开后，再细火慢炖。随着文火的功力不断的深入，金黄色的米花绽开，在沸水中翻腾跳跃。小米汤逐渐由清白色变成了淡淡的金黄色，有了黏黏的厚重感，小米的香气也开始随着丝丝的蒸汽溢出来，满了屋子，透过窗隙，飘到院子里，米粒中的精华溶进浓浓的汤里。关火微凉，盛进细腻瓷碗里，白色里衬托着金黄，氤氲的香气缭绕，忍不住深吸一口，香气便顺着鼻孔钻进喉咙里。轻吹微啜，顿时，唇齿盈香。一碗小米粥下肚，精、气、神充沛，小米粥的热力透过五脏六腑吸纳升华至天庭百会，化成白色的雾气，积聚飘荡。将浓浓的寒意驱散的不见了踪影。

浓浓的小米汤，暖胃、健脾、生津、增体力，强筋骨。产后虚弱、体弱多病者，以小米粘粥滋补，恢复快，大人小孩均健康。山东大汉的强壮体魄，大都在小米汤中滋养出来的。

小米汤营养可口，小米的耕耘收获却是很费体力。每次喝小米粥，我都会回想起多年以前在谷地里劳作的场景。一百多米长的谷地，谷苗长的绿油油的，充满了勃勃的生机，一行行的伸向远方。父亲、我、还有哥哥顺着苗垄，半蹲着用一把小锄将密实的谷苗间的稀稀疏疏的，让苗儿有足够的生长空间，谷穗才能长的长长的，谷粒饱满。谷苗儿矮矮的，间苗时要半蹲着，弯着腰，身体前倾，一手撑地，一手挥锄，脚下随着往前挪动，手、脚、腿、腰协调并用。不一会儿腰就酸疼，直起身子，转动几下，稍稍缓解，再蹲下去继续劳动。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将腰放在高高的土垄上躺会，觉得像被按摩大师揉捏一样舒服。抬头看看远处的地头，就像是天尽头，遥不可及，劳作一天下来，浑身酸痛的散了架子。

等到秋天丰收的时候，沉甸甸的谷穗低垂着，在秋风里摇曳，像极了女儿家的粗辫子。成群的麻雀嗅到成熟的米香味，叽叽喳喳的呼朋引伴，摇着轻盈的翅膀，急切的落在谷穗上，贪婪的享受着秋天的盛宴。偶尔传来农民们气息悠长的吆喝声，在落日的脉脉余晖里飘荡，将鸟儿从这片地里赶到另一片谷地。谷穗采摘下来，用棍棒敲打着，将击打下来的糙谷晾晒碾压脱糠，才变成金黄的小米。刚碾好的新米，米香纯正浓郁。

这碗里的小米粥实在来之不易，所以在喝粥的时候，神情凝重，细品慢嚼，粥喝完了，倒一点清水，将碗晃动几圈，碗里剩余米粒尽数荡入水中，再落入肚中。这绝不是吝啬，而是尊重劳动者的汗水，珍惜颗粒粮食。

民以食为天，有了粮食，人类才得以延续生息。听老人们讲起六零年闹饥荒的时候，饿殍遍地，饥民四处逃逸，一位乞讨者饿的实在难以忍耐，从一户人家的泔水缸里抓了一把烂菜叶，一边吃一边继续逃荒去了，吃到米粒是很奢侈的事。经历了战乱和六零年的老人们，对粮食的感情岂止是吝啬，简直是一种敬畏。经历了饥饿的折磨，懂得了粮食的珍贵。

在食堂或者饭店里，看到剩菜剩饭留在盘里或者是倾倒了的时候，我常常想起老人们对粮食的珍惜，觉得糟蹋浪费粮食简直是一种犯罪。无论什么时候，多么富有，都应该倡导节俭，反对浪费。节俭戒奢之风盛行，是一个泱泱大国的福音。

在当下，人们口袋里的钞票多了，追求奢侈之风日盛，动辄饮甘馀肥，图一时享受，三高肥胖逐步小龄化，身体素质比以前整体下滑，各类医院人满为患。再好的良药也比不上勤劳动，多锻炼，节饮食。吃的简单点，多喝点小米粥，健肾健身，养容美颜，延年益寿，促使身体自内向外的健康。

淡淡的时光里，喝一碗暖暖的小米粥，幸福在香甜的思绪里飘荡。

马元杰，1970年5月生于临朐冶原小店村一个勤劳正直善良的百姓之家，兄弟六人，先父母严慈，简朴。喜读小说、散文，现就职于山东雷奥新能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