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朐】张红：点滴往事忆牟老

今天得到噩耗，我一生崇敬的牟振邦老师去世了！我不相信，但就是真的，87岁的牟老师走了，一位慈祥和蔼可亲可敬的师者驾鹤西去了……作为他的学生，却总是沉不下那份思念他的悲情，眼泪禁不住簌簌的下落，依稀可见牟老师生前的样子。

我和牟老师的师生缘结于1978年9月，那年我15岁，国家刚刚开始恢复高考制度，我糊里糊涂的考取了辛寨高中，当时叫七中。在这里，“好老师”的概念日渐化身为牟老师的言传身教。在好老师的呵护与关爱中，当时那一群孩子现在都已经步入中老年了，可仍然忘不了当年那成长的记忆，学习的快乐，同学的友情，越加珍惜层层积蕴的七中生活；老师的概念，恩师的称谓，师父的内涵，在成熟的情感中固化在牟老师的音容笑貌，升华为泯灭不了的师生情！

像同学们一样，我崇拜牟老师，尊敬他，信赖他，一直如此。我清楚的记得1978年新生开学我第一次离家住校第一次想家的情景……到七中三天后，当新奇兴奋过后，开始想家了，那少小离家的愁滋味真的难过，自小宠惯了好哭的毛病实在控制不了，已偷偷的不知哭过多少次，眼睛都哭肿了，数学课上忍不住又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牟老师看到了，走到我的桌前，弯下腰，看到我书本上的名字说：“张红，想家了吧，这么大姑娘了，还哭鼻子？过几天就不想家了。”’他的声音透着一份温馨，在我耳边响起。泪眼中，我情不自禁的抬起头，朦胧中，看到了一双关切慈爱的眼睛，一张洋溢温情的笑脸，一个高大魁梧的身材，尤其是听到了他循循善诱，妙趣横生的数学语言，思家的泪水瞬间消融了。

渐渐的，我喜欢上了牟老师的数学课，每天盼着数学课上牟老师点我的名字起来回答问题。要知道，初中时，因为不喜欢我的数学老师，数学课成为我的厌学课，为此挨了许多批评。学习上的变化，让我在七中快乐的生活着学习着成长着，与任课老师结下了一段段师生情，每一段师生情都让我觉得难忘，尤其是与牟老师的这段师生情在我心底深深的扎下了根。30多年了，我一直认为自己是牟老师最关爱的学生，因之总是仰望他，敬重他，崇拜他。他数学课上的幽默睿智，化深奥为简单的精彩，球场上闪跳投篮的洒脱，洋溢着健康快乐的情绪，一文一武的人格魅力，层层感染着我，指引着我，使我在以后的教学生涯中，也如他一样因材施教，对待每一个学生，把每一堂语文课上的精彩纷呈。30多年来，说起这段学习经历，同学们还羡慕我，说牟老师叫我的名字都和别人不一样。其实，我知道他们如我一样沐浴着牟老师的师爱，同样在牟老师慈祥的目光中学习，进步，健康，快乐，成长。如今，让人崇敬敬仰爱戴的牟老师，安详的走了，真的叫我们这群学生感到源自心底的悲痛！！

1985年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临朐师范工作，有幸又在牟老师身边工作了。当年爱哭的女孩子已经不再惧怕离家的孤单，工作之余，牟老师在师范伙房前的家，成为我常去坐坐的地方。不仅仅是为了替我姑看望多年的朋友，我姑与牟老师及师母是故交，更重要的是只为了感受当年跟随老师学习的点滴记忆。坐在两位老人的身边，听他们讲他们两人为临朐教育事业发展而异地工作的种种过往，尤其是牟老师饶有风趣的讲述他的人生经历，那种坦荡处事的风格，给涉世未深的我渗透了许多人生的思考，让我找到了理想的避风港。三尺讲台一样能创造精彩！师范工作的三年中，每次坐在他的身边，看到身板硬朗，健谈如风的牟老师，一如自己又坐在了当年的数学课堂上，静静的听着他平淡的叙述，看着他依然清澈的目光，我体会到，岁月的沧桑没有消蚀牟老师热爱教育热爱学生的一片深情，不管在哪里，依然故我，立足讲坛，不弯腰迎合，不卑躬屈膝，最灿烂最阳光的微笑永远留给学生，用不卑不亢的人格魅力感染身边的每一个学生，不断进取永远向上，这也是我30多年来一直崇敬他爱戴他信任他的理由。

“心里有阳光，生活有快乐，工作有干劲”，这是我从牟老师那儿得到的人生法宝。这一点，我真的做到了！教学上一系列的荣誉证书，见证着我参加工作以来的一个个坚实的脚步，生活中学生一个个的亲切称呼，令我感念老师的悉心指引而心生微笑。一路走来，真的感谢年少时牟老师的呵护关爱，真心感谢成长中牟老师的谆谆教诲！而今，这位老人走了，可我一直觉得他还在念叨他的学生们……而我们只能如此回忆，算是对他一生完美的送行，呜呼！

近年来，牟老师退休赋闲在龙泉小区居住，相互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了，更多的是通过同学见面聊起牟老师的近况，知悉他健康乃心安。前几年，突听他身患中风，行动不便，竟然怀疑，直到一次在小区大街上偶见他柱着拐杖，蹒跚走路，才相信事实，目睹他慢慢远去的身影，感慨陡生。高龄中他毅然坚持锻炼，快乐面对，依然是最棒的；后来听说师母意外仙逝，牟老师悲痛中挺过一关，坚强面对，谈笑风生，给儿孙们做出了榜样，我着实高兴的不得了！同学们也都相信老师有以前健康的体魄，有快乐的心情，有儿子及家人们悉心的照料，健康的活到90岁不是困难！对此，我坚信不移！去年，走访老教师时，看他是那样要强，今年，还是那样，牟老师红光满面。感念师生情的缘分，这次走访中，特意多坐了一会，且坐在老师身边，喝了几杯红茶。他的神态很开心，很快乐，只是话少了好多，笑滋滋的看着听着我和五哥说话。不忍心怕他累着，我还是尽早走出了他的家门，回头看时，他坐着，目送我的目光中依然透着那份慈祥和善。这一幕，我现在依然记得清楚，只是不知道这竟是我们师生俩的永别，这个时间是2015年腊月十九！

2016年正月二十三，学校领导和我说，牟老师走了，我却怔怔的好久没有说出话来，参加追悼会回来，他目送我的眼神，又清晰的再现在我的眼前，他的遗像，他安放在灵柩上的遗体，让我的心一直在痛着，眼泪时不时的湿润着眼眶！思念他的心情，重重的急急的促我拿起久没拿起的笔，来为他写点什么，可这有能有啥用？敬爱的牟老师走了，走的安详，走的没有痛苦，这也算是一个福报！从生老病死的角度说，这也就够了，这么多人心疼他，思念他，以不同的方式悼念他，他会知道的！愿他安息吧！牟老师走了，终年87岁～愿他一路走好！

张红，女，高级教师，先后工作于临朐师范，临朐一职，综合高级中学。作品多次在国家级核心报刊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