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笋啊!日本首相访美在即,送拜登一太平洋“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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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表态耐人寻味
日本政府决定将约123万吨的核污水排入大海,引得邻国极为不满。值得注意的是,美国身处太平洋彼岸,核污染扩散至其西海岸不过是时间问题,但其表态却非常耐人寻味。
4月12日,美国国务院发表一则简短声明,称“知晓日本政府研究了处理福岛核废水的多种选项”,“值此独特且充满挑战的情形之下”,美方认为“日本权衡了利弊,对其决定保持了透明”。然后,美国国务院用了这么一句话:
“并似乎采取了符合国际公认的核安全标准的做法。”
为什么要用“似乎(appears to)”呢?就英文的措辞习惯而言,“似乎”描述的是一种“现象”,也就是表面看上去是。换言之,美方对于日本政府的决定实质上是否符合国际公认的核安全标准,是不愿意多着墨的。
而道理也很简单,将如此巨量的污染水排入大海,而且是直接用作核反应堆堆芯冷却的污染水,要说美国看不透其中有怎样的安全影响,外界是难以相信的,毕竟美国在利用大海处理核废料方面,经验远比日本丰富。
国际原子能机构数据显示,自1946年到1993年,美国向北大西洋和太平洋排放了体积在19万立方米左右的放射性物质,大概相当于84个奥运会标准游泳池,其危害难以估量。
因此,与其说美国对日本政府的决定表示“完全支持”,不如说是不反对。而这种耐人寻味的表态背后,原因大概率只有一个,那就是拜登即将在白宫迎来他的第一个外国政府首脑访客,日本首相菅义伟。
福岛核危机如何解决拖了近十年,偏偏在菅义伟临时政府和拜登政府新上台的重叠点上迎来了所谓的“最终解决方案”。外界不乏有声音质疑,日本也许是故意挑了这个时间节点,将美方的不反对作为此次峰会日方的诉求之一。
日美互有所求
那么美国又为何如此看中菅义伟来访,甚至不惜牺牲日本邻国的利益,慷他人之慨来拉拢日本?
据日本政府消息,菅义伟将于当地时间16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与拜登总统举行首脑会谈。日方特意提及,菅义伟将是首位与拜登面对面会谈的外国政府首脑,而所谓的“中国问题”则是此次会谈的重点。
在这个议题之上,日本和美国当前可谓是再互有所求不过了。
拜登政府上台之后,重推奥巴马时代的“亚太再平衡”战略,试图在西太平洋打造针对中国的“包围网”。今年2月,美国学者约瑟夫·奈就指出,美日军事同盟将是拜登亚太战略的关键。
某种意义上,中美东亚博弈,不仅关乎中美两国,还在于日本以及韩国的选择。毫不夸张的说,日韩在中美之间的取态,直接影响未来整个西太平洋地缘战略的平衡。
就日本而言,日本是美国除本土外最大的驻军所在地,构成了其东亚军事存在的核心支点。2020年8月数据显示,驻日美军超过55000人,占比超过美国海外驻军的18.5%。
此外,日本是西太平洋一带,除美俄外,在政治和经济影响力上仅次于中国的区域大国。美国虽然自称是太平洋国家,但美国参与东亚事务,主要还是借美日同盟作为战略抓手。
不过此前四年间,特朗普不断在驻日美军军费和经贸问题上打压日方,两国间关系渐生龃龉。另一边厢,随着2020年11月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的签署,中日自贸关系实现历史性突破,中国对日本的影响力显著增强。
此消彼长之下,拜登迫切谋求借此次日美峰会,来修补两国间关系因此前“美国至上主义”而产生的裂痕,并将日本打造成美国遏制中国崛起的第一线。与此同时,日本也谋求利用美国的军事和政治影响力,来应对中国在西太平洋不断增强的软硬实力。
举例而言,日本经济高度依赖国际贸易,原材料和能源进口,主要是走从波斯湾经印度洋、马六甲海峡、南海和台湾海峡至日本的海上航线,这条航线也被日本称之为“生命线”,四分之三的日本货船都要经过这条航线。
而随着中国海军不断向远洋发展,以及中日钓鱼岛争端和台海局势趋于紧张,日本方面基于某种零和的现实主义考量,开始认为自己的海洋“生命线”受到了“威胁”。
4月2日,日本防卫相岸信夫就表示,“平衡正朝中国倾斜,差距正在逐年扩大”。菅义伟本人4月4日甚至宣称,“唯有日美合作,通过维持军事威慑才能在台湾海峡创造和平解决的环境。”
据日媒报道,菅义伟此次访美,希望就将钓鱼岛及台湾“纳入美日协防”和拜登政府进行接触,此外还将讨论“美国是否应在日本部署重型导弹以抗衡中国”。
棋子还是棋手?
某种意义上,建立针对中国的日美军事合作,必然会直接刺激中国,引发中国的对等反制,完全无助于区域内的和平稳定。
此前美日外长、防长“2+2”会议期间,日本《东京新闻》就批评道,“日美同盟不应推助美中两国的对立”;《朝日新闻》也直言不讳道,“美国已经不具备以往的国力,日本不应该让那种冷战时代有关‘依靠美国就没有问题’的认识重新回来”。
但相较于区域内的和平与稳定,菅义伟更关注的是如何将美国拉下场,把水搅浑,从而让日本成为在中美之间左右逢源的第三方。
事实上,日美对所谓的“中国问题”,理解是不尽相同的,两国在涉华问题上也有着尖锐的利益冲突。举一个例子,尽管日本不断鼓动美军在西太进行前沿部署,但一涉及直接的对华冲突风险,日本则积极寻求与中国进行合作。尤其在2017年安倍第四次组阁后,外界注意到,日本的对华战略明显由此前的“制衡”向“避险”方向转变。
这一方面和特朗普时期美日关系受损有关,另一方面也体现了日本在中美间的生存哲学,日本希望打“美国牌”来提高对中国的议价能力,但又不希望成为中美对抗的最前沿,为美国火中取栗。
此外还有经贸方面的考量因素。公开数据显示,到2020年,中国已经连续13年成为日本第一大贸易对象,美国则是日本当前的第二大贸易对象。日本在中美之间早已形成了盘根错节、十分复杂的产业链和供应链。一旦中美之间爆发经济对抗,无论结果如何,日本都将损失惨重。
这就是为什么此前西方炒作所谓的中国人权问题之时,日本表示“非常担忧”,却也同时淡然地指出,若只以人权问题实施制裁,“日本国内法上没有如此的规定”。
总结而言,拜登政府对于美日同盟的预期是遏制中国崛起,而日本方面则是谋求政治大国化和军事正常化。换言之,日本向美国靠拢的最终目的是有朝一日有能力和美国保持符合自身利益的距离。
表面上来看,美国是棋手,日本是棋子,但内里日本也并不甘当棋子,而是努力在中美竞合之间走出适合自己的道路。
作者:艾司仁,深圳卫视直新闻主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