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赏读 | 道德之境——13世纪的善恶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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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上期文章以《13世纪的法兰西宗教艺术》为依据介绍了马勒的图像学,本期则从此书当中选出一节以便读者窥其堂奥。
道德之境——13世纪的善恶形象
埃米尔 · 马勒 撰
梅娜芳 译
从12世纪起,神学家以及以他们为依据的艺术家看到了善恶冲突的新特点。奥顿的霍诺里斯是中世纪艺术持久的灵感来源之一,他设想美德是连接尘世和天堂的梯子。[1]他用道德观解释了雅各的幻象。梯子共十五级,每一级都代表一种美德,分别是容忍 (patientia)、宽厚 (benigntas)、虔诚 (pietas)、诚实 (simplicitas)、谦虚 (humilitas)、鄙夷世俗态度 (contemptus mundi)、自愿贫穷 (paupertas voluntaria)、和平 (pax)、乐观 (bonitas)、喜尔 (spiriule gaudium)、宽容 (sufferentia)、信仰 (fides)、希望 (spes)、坚忍 (onganimitas) 和坚持 (perseverantia)。我们很难领悟这个隐喻,因为梯子本身就不适于进行形象化的艺术表现。为《快乐花园》画插图的微型画家在拜占庭原型的帮助下进行了这种尝试。他忠实地表现了神秘的梯子,梯子从地上不断上升,直至消失在空中,他甚至还表现了争着爬上梯子的人(图1)。[2]教士和俗人都在费力地逐级往上爬,而地上的罪恶在不断地召唤他们。象征懒惰的床邀请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下,放纵冲着他们微笑,篮子里的黄金,盘子里的食物,马和盾牌,全都勾起了他们的强烈欲望。抵挡不住诱惑的人又突然从高处回到了地面。但有个极度虔诚的女子似乎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而是一直向着顶端的王冠攀登。对于这样一则寓言,难道还能有更戏剧性的表现吗?这肯定能影响修女朴素的灵魂,这本来就是为她们设计的,时至今日,作品传达的显著诚意仍然具有一定的吸引力。
图1 道德之梯(根据《快乐花园》)
按:上图在马勒的书中是取铜版画研究所的复制品(巴斯格尔的藏品),本公众号将其换成更清晰的彩图。
与此同时还出现了另一个隐喻。12、13世纪的神学家细心研究了美德和罪恶之间的联系,常常把她们比作两棵茁壮的树。圣维克多的休最先成熟地表达了这一新观念,为这两棵树的每根枝干命了名。[3]一棵是老亚当之树,以骄傲为根和主干,主干上的七根大枝桠分别代表嫉妒、虚荣、愤怒、悲哀、贪婪、放纵、奢侈,七根枝桠上又长出小树枝,例如,从悲哀中长出害怕和绝望。第二棵是新亚当之树,主干是谦虚,三大神学美德和四大基本美德是它的七大分枝,七大分枝又依次细分,从信仰上长出的嫩枝代表贞洁和顺从,从希望上长出的枝桠代表容忍和喜悦,从博爱中又分出和谐、慷慨、和平和仁慈。第一棵树是亚当种的,第二棵树是基督种的,人类可以自由地对它们进行选择。[4]法语著作《君王大全》是13世纪最著名的书籍之一,是多明我会的忏悔者劳伦特修士 (Brother Laurent) 为大胆菲利浦创作的,[5]用新形式表现了圣维克多的休的观念。作者开篇就讲述了代表善恶的两棵树,但他通过对人性的更深刻了解指出,爱——指博爱——是美德之树的根,欲望——指自私自利——是罪恶之树的根。[6]因此,所有罪恶都源于对自我的爱,所有美德都来自对自我的忽视。作者本可以很好地遵循这一如此朴素、真实的美丽对比,但由于时代的限制,作者渴望采用更微妙的象征意义。后来,他不再把七大美德描述成一棵树的七个分枝,而是说成美丽果园中的七棵不同之树,果园象征灵魂的伊甸园。象征圣灵的七大圣礼的七条清澈河流分别从七棵树的根部涌出,河的源头有七个少女正各自拿着器皿舀水,分别代表了主祷文中的七大请求(图2)。[7]罪恶也有新的象征形式。劳伦特修士认为《启示录》中的七头龙代表了七大致命的罪恶,每个头代表一种罪恶。
图2 马萨林图书馆《君王大全》手抄本870,f. 61 v.
这种观念也对艺术产生了影响,解释了13世纪手抄本中那些费解的素描。例如,圣吉纳维芙图书馆的《生命之镜和死亡之境》 (Miroir de vie et de mort) 中有幅奇怪的微型画,表现了一棵盘根错节的大树。[8]这些树根很特别,被表现为长着女人头的蛇。这些女人都拿着一些标志,或摆出某种姿势,以便我们确定其身份,即使名字没有写在旁边。第一个 (Radix luxuria) 在照镜子,第二个 (Radix gulœ) 手持玻璃杯,第三个 (Radix avaritice) 正合上一只坚固的盒子,第四个 (Radix acidice) 正从祭坛回来,第五个 (Radix iracundice) 在撕扯自己的头发,第六个 (Radix invidice) 抱着一只动物,而第七个 (Radix superbice)[9]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整棵树深深地扎根在各种罪恶之中。树端坐着一位头戴王冠的女王,她手持节杖,周围都是黑色的小鸟。这个傲慢的形象代表与圣母相对的邪恶之女,栖息在圣母玛利亚身上的白鸽在这里变成了地狱的黑色渡鸦。树上斜靠着一把梯子,音乐家们正在弹奏乐器,一个白衣少女正用手臂夹着棺材盖,像尸体一样慢慢往上爬。
这里巧妙地混合了一些对12、13世纪的神学家来说弥足珍贵的隐喻。这显然是学者用略微不同的方式设想出来的罪恶之树。罪恶存在于树的根部,根被表现成《启示录》所述的七头龙,梯子相当于奥顿的霍诺里斯笔下连接天堂和尘世的梯子,只是霍诺里斯的梯子通向生命,而这架梯子则通向死亡,那些正在攀登梯子的人自以为还活着,实际上他们早被裹尸布裹住了。整个构思体现了今天所有有识之士的善恶观和流行于学院的明喻,它们都在这里得以表现出来。
不朽的艺术没有在如此精妙的象征意义中找到灵感,却为手抄本彩饰者的复杂作品提供了如此精美的表现。13世纪的雕塑家不表现罪恶之树、神秘的道德之梯和灵魂的争斗,虽然我们后来也在他们的作品中看到了这些痕迹。[10]事实上,他们也把道德和罪恶设想成对手,只是追求的是一种全新的风格。浅浮雕把道德表现为女子的坐像,严肃、平静而又神秘,她们的盾形徽章上有动物的纹章形象,以表明她们的贵族身份。罪恶不再以拟人化形象出现,而是在表现道德的圆浮雕下方用描述性场景进行表现。殴打妻子的丈夫象征不和谐,丢下僧衣从女修道院飞跑而下的修道士象征轻浮。总之,艺术家用本质来表现道德,用结果来表现罪恶。这边的一切都很平静,那边却充满了运动和冲突,这样的对比让人想到了艺术家所要表达的思想。这些宁静的雕像告诉人们,道德能够独立统一灵魂,使灵魂平静,没有道德,一切都是不和谐的。抛开了早先如此珍贵的灵魂争斗主题,13世纪的艺术家似乎希望有进一步的发展。罗马式风格的雕塑家宣称“基督徒的生活是矛盾的”,而哥特式风格的雕塑家会说“基督徒以道德为最高统治,他们的生活相当平静,已经在上帝那里得到了安宁。”
按:注释10中有两幅图例,是两件巴黎圣母院玫瑰窗的复制品,本公众号将之换成原作图片(图3、4)放在此处供读者欣赏。
图3 仁慈(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
图4 审慎(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
此类表现方式的最早实例可见于巴黎圣母院的建筑表面。[11]没有人会怀疑这是13世纪初的巴黎工匠们在神学家的帮助下做出的新奇安排。虽然这些浅浮雕在18世纪经过了苏弗洛 (Soufflot) 工匠的拙劣复制,但仍然可以作为我们的研究起点。[12]圣母院西侧面的一扇大型玫瑰窗几乎用完全相同的方式表现了同一主题。[13]亚眠的浅浮雕[14]要比巴黎的浅浮雕晚几年完成,差不多是对巴黎浅浮雕的精确复制。沙特尔的浅浮雕[15]刻于13世纪中期,完全忠实于原型(图5)。欧塞尔[16]有扇窗子几乎和沙特尔的门廊完成于同一时代,虽然不如后者完整,但肯定拥有相同的来源。最后,兰斯有一系列表现善恶题材的浅浮雕大概也完成于同一个时期,虽然早就裂缝斑斑,有了残损,但仍透露出原始观念的痕迹。[17]
图5 愚蠢、谦卑和骄傲(沙特尔的南门廊)
对这些不同浮雕的研究旨在表明各浮雕互相完善和互相解释的方式。在巴黎、亚眠和沙特尔的浅浮雕上,这种表现形式得到了充分的发展,十二美德和十二罪恶的表现顺序完全相同,分别是:信仰对盲目崇拜,希望对绝望,博爱对贪婪,贞洁对奢侈,精明对愚蠢,谦虚对骄傲,强大对懦弱,容忍对愤怒,亲切对严厉,顺从对反抗,刚毅对不坚定。
这就产生了第一个问题,即是什么思想支配着这种选择,因为所有美德本应都在场,但这里却不见了某些基本美德。[18]这套浮雕显然是从三大神学美德——信仰、希望和博爱开始,圣保罗最先确定了她们的特征。[19]她们按神学家指定的顺序出现,因为“信仰是建立精神大厦的基础,希望使它上升,博爱又令它达到了顶点,”或者说“我们因信仰而产生希望,又因希望而产生博爱。”[20]
我们希望能在三大神学美德的后面找到四大基本美德——节欲、刚毅、精明和正义,她们是圣安布罗斯从柏拉图的《理想国》中引用过来的,并被基督教思想所接受,[21]从4世纪起甚至得到了西方神学文学的认可。圣奥古斯丁也赞成用这种方式划分美德,[22]塞维的伊西多尔及其后的拉班 · 毛鲁斯又把这种划分方式传播到了中世纪。[23]神学家对美德的研究最为复杂,12世纪的彼得 · 朗巴德 (Peter Lombard) 和13世纪的阿奎纳也遵守了这种公认的分类法。《神学大全》一书就根据三大神学美德和四大基本美德来划分章节,圣托马斯尤其致力于说明其他美德是如何从七大主要美德中延伸出来的。[24]阿奎纳的方法在《道德之镜》中得到了运用,在博韦的樊尚去世后,又被增加到了《大镜》中,虽然删除了对经院哲学逻辑的一些注解,但得到的基本结果是一样的。
因此,在整套美德雕像中,自然希望在神学美德后表现基本美德。茹尔丹教士和迪瓦尔教士最先试图解释亚眠的浅浮雕,他们不惜任何代价,终于成功发现在信仰、希望和博爱之后的是节欲、刚毅、精明和正义。[25]他们像熟悉中世纪艺术的人那样认为大教堂的浅浮雕是确实可靠的书籍,始终遵循了经院哲学家的教义。但这次,他们的努力只能是痴心妄想,偏见使他们无法认清雕像的真实含义。必须承认,正在讨论的艺术作品并没有严格遵照中世纪艺术已使我们习惯了的教条。陪伴三大神学美德的九大美德在选择和安排上都很随意。某个美德可能高于或取代她所起源的那个美德。例如,正义根本就没有出现,由她衍生出去的顺从取代了她的位置。
这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规律的明显缺失是否没有隐含更深刻的规则。当我们在圣母院发现最早的十二对善恶雕像时,我们就试图在该大教堂的僧侣所处时代的神学作品中为这种选择寻找合适的理由。某些雕像的处理方式透露出一些细节,表明是同一个学者参与了雕像的制作。不幸的是,我们的探索并没有获得成功。12世纪末巴黎主教彼得 · 朗巴德写有《格言》 (Sentences) 一书,新教堂建立时的大教堂学院的神学教授可敬的彼得[26]写有Verbum abbreviativum一书,13世纪初的巴黎主教居利米斯 · 阿尔韦尼斯 (Guliemus Arvernus)[27]写有论文De moribus et de virtutibus,但都没有暗示对美德和罪恶的分类,用以说明我们需要解释的艺术作品。13世纪开始出现了大量以美德和罪恶为题材的书籍,著名的有:劳伦特修士或居利米斯 · 佩拉尔迪 (Gulielmus Peraldus) [28]的教条式总结;关于美德和罪恶的方言诗歌[29];传奇文学《弗韦尔》 (Fauvel)(图6)[30];对成对的美德和罪恶的简洁清单,就像我们在手抄本[31]中见到的那样——这些手抄本在构思和安排上并不相同。
图6 《弗韦尔》,国家图书馆,法兰西手抄本146(14世纪)
有关美德与罪恶的一页
我们的研究并没有获得成功,但其他人也许会幸运一些。[32]很难相信像巴黎圣母院的善恶雕像这么重要的作品并不是按照明确的计划严格构思出来的,但它确实值得亚眠和沙特尔的浮雕进行模仿。有人还记得佛罗伦萨的奥 · 圣米迦勒 (Or San Michele) 礼拜堂,奥尔卡尼亚 (Orcagna) 正是从那里借用了阿奎纳的方案。这件绝妙的艺术作品把学者的哲学思想定形在大理石上,就像但丁的诗歌所阐述的那样,基本美德的身边都陪伴着一个选自圣托马斯清单的附属美德,那张清单揭示了有关人性的复杂知识。[33]例如,刚毅的两侧站着容忍和毅力,精明的两侧站着温顺和才干。14世纪的佛罗伦萨对美德的分类如此精确,但难以想象的是,在13世纪的巴黎,即神学的鼎盛时期,这种分类的流传却是这么随便。[34]
[1] 奥顿的霍诺里斯,Scala coeli minor,col.869;《教会之镜》,col.869;Patrol.,clxxii.。这一隐喻并不是他自己发明的,而是从圣若阿内斯·克利马屈斯 (Joannes Climacus) 那里借鉴过来的。
[2] 见铜版画研究所的复制品(巴斯格尔的藏品)。
[3] 圣维克多的休,De fructibus carnis et spiritus. Patrol.,clxxvi.,col. 997。
[4] 有些手抄本用非常简洁概括的风格表现了这两棵树。例如,No. 1116(13世纪),阿森纳图书馆中的f.185。
[5] 见《法国文学史》,vol. xix. p.397;P. 巴黎,Les MSS. francais,vol. iii. p.388。
[6] 《君王大全》(洛桑版本,1845,收录在Mémoires et Documents的第四卷,由Sociere d’hist.de la Suisse remande出版,p.23)。
[7] Ibid.,p.241。手抄本表现了果园和七个少女。见马萨林图书馆的手抄本870,f. 61 v.。
[8] 圣吉纳维芙图书馆,手抄本2200,f.164(完成于1276年)。
[9] 虽然没有题词说明名字,但不难判断他们就是致命的七大罪恶。
[10] 在巴黎圣母院的玫瑰窗中,美德虽然显得沉着,平静,但仍然拿着长矛,这体现了普鲁登修斯的持续影响。
[11] 巴黎圣母院正面的雕像完成于13世纪初。能够证明年代的文献资料十分罕见,少量资料出自莫尔泰 (V. Mortet),Etude hist. et archéol. sur la cathèdrale et le palais épiscopal de Paris,巴黎,1888,8vo。亚眠大教堂和沙特尔大教堂的门廊完成时间略晚。
[12] F. 德 · 吉耶尔米,《对巴黎圣母院的描述》,巴黎,1856,12°,p.31。
[13] 见勒努瓦,Statist. Monument. de Paris,vol. ii. pl. xix。这幅画并不完全可信,因为有些嵌板经过了现代的修复。幸运的是,F.德拉斯特瑞(Hist.de la peint.sur verre,p.138)说明了窗子在修复前的情况。
[14] 西门廊,中央入口,地下室。据说,亚眠大教堂于1220年开始动工。
[15] 南门廊。门廊的柱子上装饰着浅浮雕。沙特尔大教堂的门廊直到1280年才完工。
[16] 唱诗班有扇玫瑰窗(复制在《布尔日的圣埃蒂安彩绘玻璃窗画》中,图XVIII)。
[17] 西侧面,右入口。
[18] 例如,正义。
[19] 最早的《科林斯使徒书》,Xiii。
[20] 可敬的彼得,Verbum abbrcviativum.,Patrol.,ccv.,col.271。
[21] 安布罗斯,《天堂篇》,iii.;Patrol.;xiv.;col.279。他用天堂的四大河流来比喻四种美德。黄金泛滥的比逊河象征审慎,流经埃塞俄比亚(象征罪恶)的基训河象征节制,底格里斯河(迅速流经了希伯莱)象征刚毅,幼发拉底河(富饶的)象征正义。对圣安布罗斯来说,人类的四个阶段也分别对应于一种美德。从亚伯到诺亚是第一个阶段,象征审慎;从亚伯拉罕到雅各是第二个阶段,象征纯洁;从摩西到先知是第三个阶段,象征刚毅;从耶稣开始是第四个阶段,象征正义。伊尔德塞姆 (Hildesheim) 的洗礼盘(13世纪)就符合圣安布罗斯的学说,用天堂中的四条河流来象征四大基本美德,例如,在幼法拉底河的边上写着:“Frugifer Euphrates est justitia quae notatur.”四大基本美德就表现在题词上方。
[22] 奥古斯丁,De libero arbitrio,lib.I.,cap. xiii.;Patrol.,xxxii.,col.1235和De Moribus Ecclesiae cathol.,lib. I.,cap. xv.;同一卷,col.1322。
[23] 塞维的伊西多尔,Differentiarum,lib.II.,cap.xxxix.和xl.;Patrol.,lxxxiii.,col.95。拉班努斯·毛鲁斯,Tractatus animae;Patrol.,cx.col.1109。
[24] 阿奎纳,《神学大全》,sec. secundae,q. I. a.1 sq。
[25] 茹尔丹和迪瓦尔在《纪念物公告》中的论文,xi. 430 sq.,亚眠大教堂的门廊。
[26] 于1198年去世。
[27] 居利米斯 · 阿尔韦尼斯,1228年被推选为巴黎主教,1249年去世(《法国文学史》,vol. xviii. p.357)。其著作于1674年出版于奥尔良,2 vols.,fol。
[28] 居利米斯 · 佩拉尔迪,圣吉纳维芙图书馆,手抄本1448。
[29] 国家图书馆,法兰西手抄本24429,f.69和17177。包含了两首描写美德的13世纪诗歌。
[30] 两卷本《弗韦尔》,国家图书馆,法兰西手抄本146(14世纪)。
[31] 见阿森纳图书馆,手抄本903,fo.136(13世纪)。
[32] 我们早就接受了勒伯夫 (Lebeuf) 神父在描述巴黎圣母院时提出的理论[Hist. de tout le diocese de Paris,科舍里 (Cocheris)版本,P. 9],他认为,门口所表现的十二美德依据了巴黎赞助人圣吉纳维芙女士的传记中的目录。但资料证明,目录和浅浮雕并不完全一致。圣徒传作者列举的十二美德(Acta Sanct.,Jan. vol. i. p. 239,1643年出版)为:fides、abstinentia、patientia、 magnanimitas、simplicitas、innocentia、concordia、cartas、disciplina、castitas、veritas、prudentia。
[33] 见叙里尼 (Surigny),Le Tabernacle d’Or San Mickele,《考古学通报》,vol. xxvi。
[34] 我们很容易理解为什么巴黎圣母院只表现了十二个美德形象;因为在十二使徒下面有十二个位置。在沙特尔大教堂,虽然建筑结构有所不同,但也表现了十二个形象,这是因为艺术家遵循了普遍公认的典范。但这不能解释为什么选择这个美德而不是那个美德。
[本文节选自马勒《哥特式图像:13世纪的法兰西宗教艺术》
第三章第二节,标题新拟]
梅娜芳
作者简介:梅娜芳,美术学博士,2001年至2011年就读于中国美术学院,师从范景中教授学习中西美术史,现为宁波大学潘天寿艺术设计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已出版专著《墨的艺术:<方氏墨谱>和<程氏墨苑>》,译著《哥特式图像:13世纪的法兰西宗教艺术》、《图像学:12世纪到18世纪的宗教艺术》、《神经元艺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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