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原文
其他

一颗糖果的记忆

2017-05-04 杨爱清 守望香格里拉

我和姐姐在菜园里玩耍  

一颗糖果的记忆

文/杨爱清


远在省城工作的二姐回乡探亲,阔别多日,姊妹间自然有说不完的话题。讲起儿时的种种趣事,我索性把厚厚的相册搬了出来。流连于一贞贞黑白相片之间,我们的思绪也飘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小山沟……


小时候,我和姐姐随父母在德钦县佛山乡政府生活了近6个年头。这是茶马古道上的一个小得只有一条街的小镇子,狭长的夹沟里,澜沧江以它恒古不变的姿态不紧不慢地缓缓流淌着,214国道紧挨着山脚蜿蜒伸向横断山脉深处,小镇旁一座突兀挺立的小山,像一个忠诚的卫士始终守望着它。在这个当年被称作“佛山公社”的干热河谷里,我们度过了一段难忘的童年时光。


作为70版的人,我们自然没有父辈们忍饥挨冻的可怕经历,可那毕竟也是个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记得那时小镇上的人们过着一种近似于“自给自足”的生活,种菜、喂猪、养鸡、腌制腊肉、晾晒干菜,镇上没有集贸市场,日常生活所需的蛋肉蔬菜基本都做到了自给。下班了,人们没有余钱去下馆子,更没有心思去考虑麻将和扑克,伴随着匆忙的脚步想得更多的是要去完成哪一样活计。父亲经常去江边布网捕鱼,有时也会带着我和姐姐去打打下手。尽管并不富裕,可人们并没有竭泽而渔的贪婪,因此江里的鱼也多,捕到十条八条活蹦乱跳的大肥鱼根本不算什么稀奇的事儿,有时捕得多,父亲就会邀上同事们热热闹闹地聚上一顿,余下的便养到他在菜园里砌的小池塘里。


江边的沙地上密密麻麻分布着各家开垦的菜园,碰上风和日丽的星期天,父母就会一大早地带着我们去菜园里劳作,园子并不大,但好似一个聚宝盆,西红柿、灯笼辣、茄子、葫萝卜、莴苣、黄瓜、蚕豆、西瓜、葡萄、葱、蒜、芫蓿,应有尽有。有时放学回来,趁着母亲还在灶头忙活的当儿,姐姐会带着我溜到菜园里找些吃的先填填肚子。


童年的我(右)和姐姐


缘于父母的辛劳和呵护,我们对当时的物质短缺并没过多的感受,但是诸如糖果、糕点、饮料、冰棒之类在现在的孩子们看来极普通的东西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还是难得一尝的“奢侈品”。一次,在村里当民办教师的表舅给了我和姐姐一毛钱,可把我俩高兴坏了,我们撒腿就跑到镇上唯一的供销社里,换回了十颗水果糖。姐姐分了一颗给我,我接过来,不加思索地剥开糖纸,扔进嘴里就大嚼起来。姐姐看我那样儿,急了,冲过来就给了我脑门一记火爆栗子:“哪有这样吃糖的呀?照你这样吃,还不一下子吃光了呀?”我因莫名挨了一下,顾不上吃糖,扯着嗓子就大哭起来。后来我俩是怎样重归于好的我已经记不大清楚了,可姐姐教我的吃糖方法却始终记忆犹新——一直含着,不许嚼。就这样,十颗糖果,我们一连吃了好几天。事隔多年,当我和姐姐啜着咖啡再谈起这件事时,原本该有的酸楚滋味早已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温馨和感动。


在小镇度过的这6年田园式的浪漫生活,给我烙下了太深的痕迹,以至于在离开那里许多年以后,我都会一次次在梦中回到它温暖的怀抱中。年初,一次下乡让我有机会重返故地,可眼前的景象已与记忆中的大相径庭。一排排的钢筋混凝土小楼房取代了昔日砖瓦结构的四合院,公路已改道扩建,镇上小商店小吃店鳞次栉比地林立着,许多的菜园子已经荒芜,公路旁那条清辙的小溪也早没了踪影……我不免有些许的惆怅和失落。但我也知道,发展毕竟我们几代人孜孜追求的理想,这个曾经给了我无限关爱的小镇,不可能为了印证我的记忆而停滞它前进的步伐。我想,我会记住小镇的昨天,并为它的今天和明天奉上我最诚挚的祝福。


过于过往的一切,我们心中念念不忘的,总是那永远无法重来的童年时光。在咖啡的氤氲热气中,我眼前又浮现出两个梳着羊角辫的黄毛小丫头,凑在一起分水果糖的情景……

查看作者文章请直接点击标题

《女人爱美的外部性》

《走进婚姻  家务谁来做》

《花开的心情》

《父亲的房子情结》

《一个傈僳山寨的“二月八”》

《四十不惑》

《梦里花落知多少》

《赋得永久的悔 ——给母亲》

《说话的理由》《往事如风》

《我爱我家》《西姆表姐》


--- 感谢分享阅读 ---

请点击原文阅读 查看「守望香格里拉」更多文章

您可能也对以下帖子感兴趣

文章有问题?点此查看未经处理的缓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