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搭错车——老司机的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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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苏芮。

台湾歌舞电影《搭错车》主题歌酒干倘卖无开始在大陆流行时，很多人并不知道苏芮。

酒干倘卖无这首歌的歌名也非常俚语。

——在八十年代早期，提着四个喇叭6060型录音机招摇过市，几乎都是邓丽君的歌曲。

忽然的某年某月某一天，大家招摇过市，不约而同就开始放这首歌。

音量当然要最大化，蛤䗫镜、喇叭裤、长头发的歌迷们偶尔也会随之高声嘶吼：

远处传来你多么熟悉的声音

让我想起你多么慈祥的心灵

什么时候你再回到我身旁

让我再和你一起唱——酒干倘卖无

全国群众都在热衷这首歌。

在没有知识产权的年代，当时，默默无闻的大陆歌手们自然也就开始翻唱、盗唱这首歌。

翻唱、盗唱这首歌，最后成就了程琳和那英。

唱来唱去，这些歌手慢慢成为歌星，也可以在选秀电视上弄痴耍娇，名气大振。

而更多的人并不知道苏芮是酒干倘卖无的原唱。

在大陆知道苏芮的人虽然不多，不过，苏芮确实以《搭错车》的系列歌曲，一跃为那些年亚洲最顶级的歌手。

她被日本、港台音乐人公认为最具世界歌星气质的歌手。

苏芮的歌声具有苏芮的特质与力度。

相比当时传统的女歌手，苏芮的歌声既柔美、抒情，更具女歌手前所未有的澎湃、喷薄。

当时的台湾本土音乐、流行音乐和日本、欧美的流行音乐正进行着充分的对话。

不仅苏芮，其他的优秀的音乐人如侯德健、梁弘志、钟兴民、罗大佑等，以及更多优秀的乐手，都为这种柔美、抒情到澎湃、喷薄的歌唱，进行努力。

酒干倘卖无正是这种柔美、抒情到澎湃、喷薄的完美歌唱。

八十年代初期，台湾群星荟萃。

不同于现在被各家电视台炒红的，脑袋却是一片空白的纯商业歌星。

那时的台湾群星，大多是见识各异，才华横溢。

他们思考和努力的，不只是技术和商业的音乐、歌唱。

他们甚至能够站在民众的思想、生存的高度，去思考，去努力，以音乐和歌唱，去表达充满他们的性格与思想的内容。

由左至右，胡德夫、侯德健、罗大佑。

所以，《搭错车》里，精彩的、传世的流行音乐作品远不止是一首。

在日本、港台收获了比酒干倘卖无更热烈的掌声的单曲，便是一样的月光。

什么时候蛙鸣蝉声都成了记忆，

什么时候家乡变得如此的拥挤。

高楼大厦到处耸立，

七彩霓虹把夜空染得如此的俗气。

谁能告诉我，

谁能告诉我。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

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童趣、小溪、玩伴、笑容，皎洁的月光在城市化运动中，不断被颠覆。

世界在改变，你我也在改变。

唯一不变的，是我们对曾经经遇的唯美的时光的眷念。

吴念真、罗大佑写就唱词，台湾当时最潮流的先锋作曲家李寿全为之作曲。

激越的、叛逆的唱词与极端的，锋利的间奏，诠释着城市发展之痛，人情冷漠之殇，即便今天再听，何其震撼。

这是一首被无数明星大腕们翻唱的单曲。

《搭错车》热映之后，一样的月光在日韩和港澳风靡，影响一度超过了《搭错车》主题曲酒干倘卖无。

后来，不少的流行音乐人和评论认为：

一样的月光，对后来港台、大陆流行音乐，包括Beyond等殿堂级摇滚组合在内，产生了至深的影响。

那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

也是一个新的思想、思维不断突破的年代。

正是当时台湾流行音乐人的共同努力，歌舞片《搭错车》系列歌曲成为华语流行歌曲的旗帜。

风靡一时，传唱至今。

当时，《搭错车》的策划人暨导演，是年仅33岁的多才多艺的虞戡平。

《搭错车》故事主线，是退役老兵哑叔和被遗弃女孩阿美的父女之情。

此外，电影另外一条主线，则是阿美在成长为歌坛巨星过程里，邂逅的爱情，以及人情、世故。

哑叔和阿美。

就剧情而言，这是一部并不算特别优秀的故事电影。

然而，音乐、歌唱和舞蹈随剧情蔓生。

哑叔与阿美，阿美与爱人、同伴等等故事，比如灿烂的山花，慢慢汇成了让人难以忘怀的，那个时代独有的文艺风景。

无疑，经历文革之后，很多人在酒干倘卖无的歌声里，第一次感觉到在信仰、伟人、祖国之外，原来还有父爱、亲情、爱情。

父爱、亲情、爱情的伟大，如此亲切。

请跟我来，便是《搭错车》里一首传世的情歌。

我踩着不变的步伐，

是为了配合你到来。

在慌张迟疑的时候，

请跟我来。

我带着梦幻的期待，

是无法按捺的情怀。

在你不注意的时候，

请跟我来。

唱词恬淡、明净、单纯，一如那时情怀。

最初，这首歌是苏芮和虞戡平的合唱。

副歌部分男女歌声飘逸，如似古典的卡农式的不离不弃，翩翩起舞。

别说什么，

那是你无法预知的世界。

别说你不用说，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

剧照，阿美和时君迈对唱请跟我来。

时光荏苒，经典依旧。

很多人升学到中学、大学以至于毕业后，婚嫁、聚会，再到多年后故交聚首，这首歌永远成为了一种旧日时光的符号。

而更多的歌者同样也挚爱着这首恬淡、明净、单纯的情歌。

自1983年原版，苏芮和虞戡平首度合作请跟我来。

之后，苏芮先后和虞勘平、梁弘志、范逸臣、费翔、姜育恒、齐秦、庾澄庆、钟镇涛、迪克牛仔等歌星，合作和重新演绎了请跟我来。

一首歌，一个时代。

《搭错车》系列歌曲更是奠定了整个港台流行音乐进入八九十年代辉煌期的基石。

变，也是电影里最为经典的歌曲之一。

想起初相见，似地转天旋。

当意念改变，如过眼云烟。

相比现在，八十年代还算是一个有诗、有歌、有爱情的时代。

有诗、有歌、有爱情的时代已经谢幕，而关于爱情，垂死挣扎，却沦落成现在的流行歌曲的猥琐的嘶吼。

每次目睹各类电视台的选歌秀，各色一眼看去便是市侩的男男女女乐此不疲乔装纯真，不由莞尔。

与时俱进，看似光鲜的爱情大词不断叠加。

歌唱后面暗藏着狡黠、市侩，更加用功地油腻着矫情。

现在生活，节奏更快，压力更大，谁还再会为爱情而自问真情？

无非买车买房，生儿育女，为菜米油盐焦头烂额后，在朋友圈装扮些许阳光明媚的甜蜜小日子。

仅此而已。

可是，爱情在八十年代早期真的存在。就算找不到具体的感人样本，至少还听得到那时候有内心扬起的真挚的歌唱。

我一不小心失去的情感，说来遗憾。

就把我不愿想起的过去，丢向天际。

一览无遗，

不再神秘。

这首歌华彩的步步推高的歌唱，出现在阿美与爱人发生争执而离开台湾，远走东南亚之后的剧情里。

现在看时，年轻的爱情犹如你我儿时，书桌边的玻璃瓶里斜插的一束水仙。

透明、稚嫩、清香。

回想一下往事，为昨天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祝福一下吧。

那时，苏芮。

旧时光飘悠远去，那些甜蜜、苦闷、激动与忧伤，五彩缤纷，恍然梦境。

手握保温杯再眺望远方，抽空想一下心事，那些珍藏内心的年少时候的激情，早已慢慢褪色。

是否，这次我将真的离开你。

是否，这次我将不再哭。

是否，这次我将一去不回头，

走向那条漫漫永无止境的路。

在和声、旋律及节奏上，是否和之前的台湾乡土音乐焕然不同。

苏芮并不是音域特别宽广的歌者，鼎盛时期，她能够在一般女声吃力的d2~e2高音区持续使用强声，显得宽广、大气。

后来，中国“西北风”歌手们一拥而上，竞相模仿。

是否，这首歌则一直浮游在中音。这是苏芮的黄金音域，几乎是为她量身打造。

穿过逝去的岁月，这是《搭错车》里，非常知性、迷人的歌曲。

罗大佑完成词曲后，有“音乐怪博士”之称的陈志远潜心歌曲加工、编配——词曲、配器独辟蹊径，耳目一新。

就此，是否较大范围影响了后来的港台抒情歌曲。

在流行音乐鼎盛的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无论词曲、配器，这首歌都成为抒情歌曲的标本。

同样，这首歌也得到齐秦、迪克牛仔等很多歌星喜爱，不断翻唱而家喻户晓。

不断出现的新人很多是听着是否出道，更是喜欢翻唱这首是否。

是否，不再是普通的歌曲，而成为一种情怀。

每一次翻唱，总能够会有更新的音乐元素注入。

这种注入，使得最早的是否一路走来，更显沧桑。

是否，这次我已真的离开你。

是否，泪水已干不再流。

是否，应验了我曾说的那句话。

情到深处人孤独。

至情至性处，大音无声。

《搭错车》以至真的父爱、亲情、爱情感染着才走出文革的人们。

剧照，哑叔收养弃婴阿美。

1983年，中国开始改革开放。

在没有引进版权之下，很多大城市的录像厅都在播放这部电影。

随后，电影系列的歌曲开始流行。

其实，《搭错车》不仅是感人至深的歌舞故事电影，在华语流行音乐史上，电影的系列歌曲更被公认为电影原声专辑的滥觞。

在邓丽君歌曲至尊时代，苏芮以柔美、抒情，再到澎湃、喷薄的热情歌唱，另辟蹊径，横空出世。

就此，在当时提着四个喇叭6060型录音机招摇过市的时髦人群里，苏芮和邓丽君一样，成为了一个时代的流行符号。

一晃，经年。

人世沧桑，《搭错车》的导演、演员、歌手和词曲家们都在渐渐老去。

然而，这些歌犹如风铃。

记忆着，风来，叮叮咚咚，阳光也会瞬间变得明媚。

回首片刻的美好，在油盐酱醋之外，你我独坐，听歌，手握保温杯，此时此刻，何尝不是情到深处的一份孤独。

人到中年，享受着孤独，感悟着经典，便是纯粹的奢侈。

写作不易，朋友鼓励，随心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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