橡树 | 外蒙古的九一八事件：温甘伦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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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前的话：

其实，我觉得我的公众号最适合女生阅读。

在大街小巷一溜标准锥子脸的时代，美颜相机又是如此发达，在朋友圈当美女难度系数越来越低。

美女如此众多，如何在男士圈子以美貌与智慧而脱颖而出，其实有一个标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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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非常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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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假设那位貌美如花的女生，在手机上瞄一眼橡树的公众号文章，漫不经心谈点历史，军事等别人不太知道的往事，后果如何，当然不言而喻。

比如，温甘伦事变，就是很多人不知道的往事。

九一八事变家喻户晓，关于外蒙古往事，人们通常也都知道徐树铮收复外蒙古。然而，教科书却没有外蒙古类似的“九一八”事变的温甘伦事变的标准答案。

温甘伦事变，除却现代史较专业的老师傅们知道之外，很少有人知道。说来，也算是迷。

其实，温甘伦事变和九一八事变一样，都是上个世纪早期的中国北方满蒙悬案危机的总爆发。可是因为演员不一样，所以，后续剧情也就有点出入。

这里，粗略普及一下满蒙悬案。

十九世纪七八十年代，沙俄开始实施“南下国策”，经历苏俄、俄国，该国的亚洲目标无非是问鼎太平洋，攫取不冻港。

庚子国变前后，沙俄甩开膀子一路狂奔，势力到达黄海、日本海。自然也就在东北，和企图拓展帝国空间，刚刚爬上大陆的日本迎头相撞。

两国都欺辱中国孱弱，把扩张根本立足在中国东北，一个由此贪大海，一个由此贪大陆，就此，大打出手。

日俄战争的双方，还真说不上谁好谁坏。战后，日俄签订《朴茨茅斯和约》，就此分割分治南北满洲。

至1910年，日本吞并韩国成立“日韩合邦”，国力日盛，沙俄彻底绝了在满洲暨朝鲜方向攫取不冻港的希望。

这是沙俄自“南下国策”实施以来的第一次大挫败。

退而求其次，沙俄发现了外蒙古——有这里俯冲华北，同样可以慢慢蚕食南下，继而抵达黄海、渤海，攫取梦寐以求的进入太平洋的不冻港。

那时，外蒙古同样处于动荡不安的多事之秋。

满清末年，“闯关东”大移民同期，清廷放垦蒙古，大量华北汉人进入蒙古地区，因为土地、草原和生意争端，汉人与蒙古人发生频繁的武装冲突。

1891年，信奉金丹道的移民爆发大规模骚乱。很快，骚乱演变成暴乱并且席卷蒙古。

蒙古人大量北迁避难，传说中的铁木真怯薛军嫡派的喀喇沁蒙古人首当其冲，被杀者超过十万。

在这场蒙乱中，清廷无力维持大局而失去了蒙古活佛和王公大臣信任。同时，蒙古地区汉蒙民族矛盾也更为尖锐，蒙古也就有了最早的独立的呼声。

在这个背景下，沙俄就此趁火打劫，将“南下国策”的重心调整到了外蒙古。

沙俄介入蒙古，使得分崩离析的蒙古更为混乱。山头林立的蒙古活佛与王公就此各取所需，与中国北洋政府、沙俄纠缠不清。

稀里糊涂之下，1915年，沙俄、外蒙和中国三方派出代表谈判，达成了在法律上明确蒙古在沙俄保护下版图属于中国却又实行自治的《中俄蒙协约》。

就此，中国丧失在外蒙驻兵、移民、设官、税收等权利，外蒙古主权事实上已沦为有名无实的宗主权。

1917年，沙俄爆发了十月革命。

苏俄成立，大批前沙俄军队和遗民奔赴远东。日本陆军也顺势频繁出入远东争议地区，多次与苏俄红军交战，莫斯科一时之间焦头烂额。

为了缓解苏俄立国之初的内忧外患，尤其在远东应对头号强敌日本，苏俄一拍脑门，居然想出了驱虎吞羊之计。

于是，在沙俄掠夺中国远东领土疆域，苏俄十万火急组建了一个名义上独立的非苏维埃国家远东共和国，用做与日本大陆势力之间的战略缓冲区域。

同时，苏俄情真意切两次发表对华宣言，宣布废除沙俄与中国订的不平等条约，放弃从中国掠夺的一切。

事实上，海参崴等地已经被成立独立的远东共和国了，苏俄所谓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宣言，不过只有外蒙古而已。

有了远东共和国缓冲，再有了外蒙古弃权，苏俄在地缘上与日本也就脱离了所谓满蒙问题的纠葛。继而，就可以心无旁骛专事“剿匪”。

显然，这是苏俄为消除日本威胁，不得已的脱身之计。

之后，徐树铮确实也引兵入蒙。但结果也不过加剧了蒙古态势的复杂化。

苏俄心知肚明，外蒙古既有沙俄旧部和蒙古各派，也有新渗透的日本和苏俄势力。收回外蒙，正逢战乱的中国自然也无力解决蒙古各种势力越发激化的矛盾。

如此一来，蒙古不过是中国北洋政府手里的一坨肥肉。

只要妥善处理好与日本的敌对关系，完成对远东高尔察克等白卫军的清剿，怎么重新吞并蒙古，自然全在苏俄的心情。

1921年，苏俄东西两线全面安定，其预埋的苦心经营的驱虎吞羊之策，也就自然可见成效——这一年，受莫斯科委托，苏赫巴托尔和乔巴山回到蒙古组建军队。

回到蒙古，苏赫巴托尔和乔巴山很快拉起几十人的队伍，完成了建党、建军，建政府的大业。

随后，温甘伦事变爆发了。

温甘伦男爵，全名温甘伦·冯·施特恩贝格，是前白卫军将领谢苗诺夫麾下的亚洲骑兵师师长。

在高尔察克和谢苗诺夫的白卫军主力被苏俄红军围剿、歼灭之后，温甘伦男爵骑兵师残部不到1000人，却由远东共和国逆向突围，突破层层封锁，神奇地出现在外蒙古。

苏俄记载，这股残敌沿色楞格河右岸实施主要突击，沿其左岸实施辅助突击，企图切断环贝加尔湖铁路，欲图在战略上断绝远东共和国与苏俄联系。

不过，稍微一想，在高尔察克主力全军覆没之后，再以区区数百人，要做这么大的事，除非温甘伦男爵确实脑子短路。

温甘伦男爵骑兵师在蒙古游荡——苏俄、蒙古等后来有很多史料记载，温甘伦男爵雄心勃勃，企图筹划建设大蒙古国。提出的口号和莫斯科的口号却又如此类似：

全世界蒙古人团结起来。

所以，很大程度上，温甘伦男爵大蒙古国野心和纲领等罪证，更像是莫斯科一位写总结的官僚在手忙脚乱中草就。

当然，罪证中少不了温甘伦男爵凌辱蒙古活佛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的记录。不过，更多人越来越相信，以前被记载病死的八世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确实死于苏俄下毒。

若干温甘伦男爵罪行中，也有温甘伦男爵以缺枪少粮的不到1000残部，在库伦和恰克图买卖城，围剿了徐树铮留在外蒙的中国军队精锐第3混成旅3000人的记录。

总之，按照苏俄和蒙古的史书记载，1921年7月10日，温甘伦男爵在库伦挟持哲布尊丹巴，组建了蒙古君主立宪政府。

被挟持的哲布尊丹巴不堪欺辱，写了求救信，秘派使者前往日本、北京、拉萨达赖活佛处。

据说温甘伦男爵势力庞大无比，所以，这些信都没有送出地广人稀的外蒙。恰好，仅有苏赫巴托尔运气好，亲手把其中一封，也是唯一一封送出去的求救信，送往了莫斯科，交到了列宁手里。

苏俄红军出发了。

1921年，苏军以王牌第5集团军3万精锐，以挂牌远东共和国人民革命军总司令，即后来的北伐军总顾问布柳赫尔2万苏军精锐，在苏赫巴托尔和乔巴山的蒙古人民军引导下，分路向温甘伦男爵不过1000上下的军队发起围剿战。

首先，苏军向恰克图买卖城发起猛烈攻击。

恰克图买卖城是中国满清以降重要的北方边贸城市，城市繁华，人口稠密，被西方誉为"沙漠中的威尼斯"。

1727年雍正年间，清俄签署《恰克图条约》开始通商。根据条约规定，两国以恰克图河为界，河北恰克图划归俄国。

恰克图买卖城就此建城。

这个城市不仅多有中国居民，也正是徐树铮留下的中国精锐第3混成旅防区。

3月18日，苏军由乔巴山等蒙古军带路，率先截断恰克图买卖城向东南的退路，以全部主力3万余人，围堵水泄不通之后，向这座繁华的边城突然发起攻击。

苏军屡屡攻击，被第3混成旅一部2000余人和城里民军3000余人击退。

激战耗时十余天，苏军伤亡近万。

当时，苏军主力以火炮20门，装甲汽车2辆，飞机4架协同苏军骑兵第5师，步兵第35师第103旅及蒙古骑兵团轮番进攻。伤亡惨重之后，苏军施放毒气，最后破城。

是役，中国守军与民军全部殉国。

城破以后，苏军沿街放火泄愤，被堵在城里的妇孺老弱无处可逃，或者自杀，或者被杀，几无生还。因为历史过久，被屠杀人数至今不知。

就此浩劫，恰克图买卖城被夷为平地，悄无声息着，作为中国有着200年历史的的一座繁华的边城，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

在另外一个中国边境重要城市库伦方向，第3混成旅另外一部掩护中国商民撤退回国。沿途，他们遭遇装备精良的多支骑兵部队围追堵截，死伤惨重。

以当时库伦之繁华，人口之众多，这次大撤退军民至少也1万以上。等到回国，不过千余人。

在占据了库伦和恰克图买卖城之后，这场苏军托名围剿温甘伦男爵残部，解放蒙古人民的战争，也就进入了小规模的围剿战。

在苏俄和蒙古记载中，温甘伦男爵亚洲骑兵师兵力有枪有炮，军力上万。

然而，除却恰克图买卖城激战和库伦激战之外，似乎再也找不到一个稍微有点规模的战事记载。所谓军力上万的温甘伦男爵亚洲骑兵师，浑然人间蒸发。

毫无悬念，温甘伦男爵在8月被俘，经西伯利亚革命法庭判决后，遭到枪决。

温甘伦事变后，苏军托名“剿匪”，得以撕毁之前对华承诺而大规模进入蒙古。就此，在控制边境要地库伦后不久，苏赫巴托尔等人宣布外蒙古的“独立”。

温甘伦事变消息传到关内，全国各界一片哗然，吴佩孚、张作霖等人发表措词严厉的声明，国内各民间团体、民主党派更是抗议如潮，纷纷发表宣言谴责苏俄对中国外蒙古的武装占领。

可惜，当时中国军阀战乱方兴未艾，自然也谈不上出兵。更兼中国不仅国力孱弱，民意也很散乱。所以，虽然群情激奋，最后不过一纸抗议。

以苏俄之武力、霸道，抗议无疑于空谈。

就此，在外蒙有了大规模驻军，有了强硬的外交，尽管吃相不太好看，但是沙俄以前不好意思搞得动静，苏俄还是搞出了很大的声响。

1923年2月，年仅30岁的苏赫巴托尔突然去世。他生前最大的成就，是把他的挂像与马克思等人挂像并列。

随后，唯莫斯科马首是瞻的乔巴山成为了蒙古的老大。

1924年1月，列宁去世。5月，八世哲布尊丹巴突然圆寂。11月，乔巴山宣布蒙古人民共和国宣布成立。

后来，乔巴山宣布中断哲布尊丹巴的转世，源远流长的藏传佛教蒙古一脉就此断绝。蒙古，也彻底步入苏俄改造的轨道。

1928年，外蒙古不堪苏俄凌辱，爆发反独立运动，要求回归中国。随即，苏军以“平叛”进军外蒙，进行血腥镇压。

“平叛”期间，张作霖试图出兵外蒙，中苏军队在外蒙东部边界发生小规模激战。

1936年3月12日，苏俄和乔巴山签订互助议定书，重申共同抵御来自第三国的侵略，约定缔约一方一旦受到军事进攻时，对方应予以帮助和支援。

于此，中国在这一条约中被苏俄定性为第三国。

1941年4月13日同日本签订了《苏日中立条约》，并且双方发表联合声明说：

为了维护两国的友好关系，苏联保证尊重“满洲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

日本保证尊重“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完整和不可侵犯。

现在回顾温甘伦事变，中国当时国力孱弱，民心离散，对强国违背国际公法的侵略、凌辱缺乏有效的抵抗。无疑，这在某个程度上，怂恿了日军后来在东北悍然发动九一八事变。

九一八事变，在日军借口南满铁路路轨受到袭击，栽赃嫁祸后，炮轰沈阳北大营，继而侵占中国东北，扶持了伪满洲帝国。

温甘伦事变，则是苏军借口剿匪，解放蒙古人民，袭击、屠杀中国驻蒙古军队、平民，继而扶持了蒙古人民共和国。

当然，结果大家都知道，九一八事变后的伪满洲国是收复了。但是，温甘伦事变后的蒙古，却永远不属于中国了。

朋友小聚小酌，不妨聊聊历史——那座湮灭在草原中的"沙漠中的威尼斯"恰克图买卖城，其实，值得我们去追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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