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国家账本：信息量大到惊人！
撰文|张银银&编辑|欣欣然
杆友欣欣然推荐昨夜派对的《曲率飞行》：我是宇航员，我是科学家，我是神奇国家。（ps:欢迎杆友们点第二天的歌，或将自己的歌发给我们，可以写句简短的话，我们会将音乐下面原文附上）
2019年初，杠杆游戏曾写过一篇文章，《2018国家账本背后！卖地和债务的隐秘世界》（2019年1月24日）。
之所以写那篇文章，是因为我想起前任内阁负责人引述过一句话，“一个国家的财政史是惊心动魄的”。
有印象的杆友，一定记得那句话，也记得去年那我那篇有趣的文章。
根据财政部国库司发布的《2019年财政收支情况》，杠杆游戏注意到，2019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90382亿元，同比增长3.8%，较上年回落2.4个百分点。
增速不仅是创新低，且没有完成年度目标预期。
2019年3月制定的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目标是5%。其实5%这个目标值，较2018年6.1%的预期增速，和6.2%的实际增速，已经是下调。
可惜即便如此，依旧没有完成。
但2019年，全国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84516亿元，同比增长12%，虽然不如前2年高（下文会写），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速比，则是高太多。
其中，地方政府性基金预算本级收入80476亿元，同比增长12.6%,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增长11.4%。
是的，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主要就是土地出让收入。
和2018年国家账本文章一样，这个数据背后，潜藏着有趣的变化和逻辑。杠杆游戏认真比对了近几年的财政收支数据，选择几组数据，和杆友们分享。
1
土地出让收入已经连续4年两位数增长，是2015年的2.23倍
《2019年财政收支情况》和往年比，非常有意思，没有披露2019年全国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只披露了增速11.4%。
于此，杠杆游戏根据2018年数据，推算出2019年这一数字大概为72517亿元。
如下图1，我们可以发现，2019年土地出让收入，不仅是达到史无前例突破7万亿元，而且已经是连续第4年两位数增长。
为了做图表简洁，我把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简单表述为土地出让收入。下面几个图同。
特别值得注意，2015年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曾出现21.4%的下滑。当时的原因很简单，2013年楼市高潮过后，开始库存积压，销售放缓，卖地收入自然受到影响。
也正因为出现当时的情况，地方扛不住了，纷纷要求放松调控。于是2015年下半年开始，降息、降准、去库存、棚改政策轮番上阵……
接着到了2016年，土地出让收入，不仅一下子转正，并取得15.1%的增长。这里，杠杆游戏要提示一句，财政部的数据，为当年完成了入库的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
实际上当年部分拍出去的地，开发商等，部分还没付清。
也正是从2016年开始，土拍市场爆发了。炸裂式增长出现在2017年，当年全国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录得40.7%的增长，并一举跳跃4万亿台阶，冲破5万亿元。
故事当然还没有结束，此时调控已经很严，号称史无前例的调控。
但是，2018年实际完成的卖地收入，依旧取得25%的增长，又从5万亿元上了一个台阶，达到6.5万亿。
如杠杆游戏上文所述，部分土地实际是2017年卖的，2018年钱才入库。客观说，和2017年比，2018年土地市场理性了一些，溢价开始收窄。
到了2019年，全国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增速看似滑坡，只有11.4%的增速，但是和同期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3.8%的增速比，简直是太幸福了。
而按照财政部公布的增速，我推算的2019年全国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72517亿元，已经是2015年的2.23倍。
通过计算，我们还可以发现，如上图1：
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和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之比，已经从2015年的不到77%，一路攀升，2018年达到了86.33%。2019年略有回落，但依旧高达85.80%，为近些年第二高。
2
土地出让收入和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比，达到71.74%！近年年年走高
数据有时候很有意思。
如果单看一年，或许不那么明显，而放到一个历史周期中去看，别有一番风味。比如下图2，杠杆游戏会计算近几年，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和地方/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
结论是，比值越来越高。特别是和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一年上一个台阶。
2015年时，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如文章第一部分图1）是下滑的。但不管全国还是地方的公共预算收入，当时都是增长的。
所以，当年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和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之比，只有39.22%，不超过40%。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更是低至21.38%。
但是节奏迅速就起来了，2016年下半年开始，随着房价启动，卖地收入开始回升。两项之比，分别达到42.96%、23.48%。
到了2017年，如上图2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一举迈上5万亿元大关，和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之比再次推升一个台阶，接近57%。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也超过30%。
接着，2018年比值数据，继续上升。和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之比，达到66.49%。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也达到了35.50%。
超30%、超40%，超50%，超60%，对的，2019年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和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本级收入之比，超过70%，达到71.74%。
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也是继续提升，达38.09%左右。
此前杠杆游戏写文章特别强调过，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也就是大家俗称的“土地出让收入”），并不是全国或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的一部分。这是两项单列、独立的财政数据。
所以，杠杆游戏用的措辞是，土地出让收入和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而没用“占比”。这个计算可以看出，土地收入对于地方的重要性。
上述是全国概况，具体到一些城市，你懂的，这个比值其实更高。不卖地，真没法活。
同时，通过上图1和图2数据，以及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和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入增速比，不管地方还是全国的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速，实在是太低了。
在一般预算收入增速很低，各种支出却是越来越多的背景下，比如2019年，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238874亿元，同比增长8.1%，比同期预算收入3.8%的增速，高出不少。
怎么办？土地收入得更有保证。
正如杠杆游戏几年前说的一个观点，一个城市掀起建地铁的高潮，意味着房价一定得有保证。
因为地铁太烧钱了，要更多钱，除了卖地啥都无法解决。你会说负债，负债不也是靠土地来还。
靠财税，只有北京上海深圳个别城市可以。其他的，几乎养家糊口都难，更别说搞大基建了。而且税收，主要得实打实的经济增长，这个过程很难熬、很缓慢，领导可是有任期的。
明白了这个逻辑，房地产说来说去没啥好说的。
当然了，房住不炒。但起码得稳。
3
债务付息支出从2016年不到5000亿元，增长到8338亿元；和预算收入之比，更是从3%出头增长到超过4.38%
2015年之前，财政部门不管月度还是年度财政收支情况，并未披露债务付息支出详细数字。
当然，如果去看更详细的预算、决算等财政数据，可以找到。杠杆游戏这里偷个懒，就从2016年算起。
因为2016年开始，财政收支情况开始披露债务付息支出。
这也昭示债务越来越规范，去杠杆，规范地方债务……
从2016年开始，一般公共预算支出情况的主要支出项目中，有一项很多人可能没有注意——那就是债务付息支出。
如下图3，我们就来看看近4年，债务付息支出如何变化？以及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之比的变动情况。
首先，我们发现，2016年债务付息支出增长了40.6%，创下最近4年里的最高。这其实也说明当年的利息压力，也正是因此，地方债务必须规范起来。
此后如我们的回忆，债务控制确实是越来越严，去杠杆取得一些成绩。
首先，2017年这一增幅回落至21.9&。
接着2018年，更是放缓至17.1%。
到了2019年，增速只剩下12.6%。
但不能只看增长速度的放缓，还要思考绝对数据。绝对债务付息支出，2017年跳过5000亿台阶，直接奔上6000亿元级别。
接着最近2年，又一年上一个台阶，7000亿元、8000亿元。
从2016年的4991亿元，接近5000亿元，增长到2019年的8338亿元。这背后，可以去思考，央地负债总额。
2019年开始，专项债等发行很快，2020年因为特殊情况，债务更是加码、加速。未来的债务付息支出，可以想见。
和债务付息支出的较快速增长不同，全国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这4年其实一直增速低。最高的2017年，也只有7.4%。
债务付息支出数字越来越大，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加却不多，结果就是债务付息支出，和预算收入的比值，越来越高。
如上图3，2016年这一比为3.13%，到了2018年，这一数字为4.38%。
企业和个人的很多税费，每一年得更多拿去为国、为城市还利息。同时，还得借更多钱，日子才能运转。
其实，去看世界主要国家，大家走的路没区别。无非我们是后来者，他们好日子已经过了很多年，我们还没变成发达社会。
本文所有原始数据均源自财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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