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丨用病毒做肿瘤早筛，这家初创拟2022年推出测序联合细胞成像早筛平台

癌症患者确诊后，往往是中晚期。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下属国际癌症研究机构 (IARC) 的相关数据，2020 年新增癌症病例约 1929 万人，国际癌症研究机构也在其管理的 “全球癌症观察” 网站上新增了 2040 年癌症负担预测数据，该预测显示，2040 年，全球新增病例将达到 2840 万例。

传统的癌症检测手段包括常规体检、肿瘤标志物检测、医学影像学、病理学检查等，这些方式由于诊断指标灵敏度低、肿瘤异质性和个体化差异，往往诊断阶段也较晚。液体活检的出现则让癌症患者能够在癌症早期发现患癌信号。

近日，新加坡一家精准医学公司路胜（Lucence）喜讯连连。在宣布和早稻田大学合作开发用于早期癌症检测的新型高速液体活检激光成像平台后，又在近日宣布在美国启动了 LiquidHALLMARK® 液体活检在肺癌检测中的临床研究，且已招募到首位患者。

路胜的创始人、总裁兼医务总监陈民汉医生告诉生辉，“早稻田大学主要负责机器的技术研发，路胜主要负责将技术转化为平台，包括用细胞成像仪做检测分析、数据分析等工作。” 据陈民汉透漏，该平台预计 2022 年问世。

陈民汉早年是一位肿瘤科医生，在 2016 年率先发现了来源于肿瘤血管的与早期癌症相关的循环细胞簇 / 细胞团，并在 2020 年获得了 “苏州工业园区领军人才” 称号。

图 | 陈民汉（来源：受访人提供）

癌症病毒 + 突变基因

90% 的癌症相关死亡是由转移引起的，人们普遍认为原发肿瘤向远端扩散是癌症死亡的主要原因，而循环肿瘤细胞（CTC）的存在正是实体恶性肿瘤转移的根源，被认为是转移的 “种子”。

2016 年，在新加坡科技研究局（A*STAR）任职期间，陈民汉率先发现了循环肿瘤内皮细胞簇 —— 就是由源于肿瘤血管的内皮细胞组成的细胞团，与早期癌症相关，在多种癌症类型中均能观察到。这一发现推翻了之前的假说，在这之前，学界推测这种循环细胞簇是恶性的。

为了将理论转化为产品，陈民汉于同年创立了路胜，现在，路胜已经在新加坡和美国成立了研发中心，在苏州、香港成立了运营中心。

癌症早筛已然站在了资本风口上，开始角逐千亿市场。在肿瘤早筛领域，绝大多数公司选择检测肿瘤突变基因、甲基化、游离 DNA 等。比如燃石医学和泛生子，前者针对基因突变和甲基化，后者主要检测外周血游离 DNA（cfDNA）；诺辉健康的肿瘤早筛产品也主要针对基因突变和甲基化。

“我们同时检测突变基因和癌症病毒，LiquidHALLMARK 也是全球首个能够做到的液体活检产品”，陈民汉解释道，在早筛方面，最普遍的检测产品其实是检测致癌病毒，宫颈癌筛查就是检测人乳头瘤病毒（HPV），除此之外，鼻咽癌的检测也是针对人类疱疹病毒第四型（EBV）。

世界卫生组织（WHO）估计，所有癌症中有 15％以上直接或间接归因于传染性病原体。里昂国际癌症研究机构（IARC）已将 11 种不同的病原体（病毒，细菌和线虫）归为致癌物质，并估计十分之一的癌症与病毒有关。全世界每年仅由 HPV 引起的癌症就有 640,000 例。

目前，LiquidHALLMARK 液体活检产品涵盖了肺癌、乳腺癌、结直肠癌等 15 种癌种。据陈民汉表示，该产品的最低检测限是 0.1%，灵敏度和特异性可达到 99%，而常规的 ctDNA 液体活检的检测限在 0.5%。值得注意的是，该产品目前面向的是末期癌症。

图 | 国内外泛癌种早筛产品参数对比 （来源：安信证券）

对于这一可观的数据，陈民汉认为这与路胜使用的测序手段密切相关。首先，路胜采用扩增子二代测序的方式，这种测序方式是一种高靶向性、特灵敏的方法，能够分析特定基因组区域中的基因变异；其次路胜使用深度学习的方式把信号噪音控制在了 99% 以下，测序信号噪音的存在会干扰测序的准确度。

“通过这两种方式，我们的流程会更加自动化，结果会更快更灵敏”，陈民汉说道。

测序联合细胞成像

目前，早期癌症的筛查已成趋势所在。陈民汉告诉生辉，路胜也会逐步向这方面发展，除了利用扩增子测序的方式提高灵敏度之外，路胜还和早稻田大学合作开发用于早期癌症检测的微流控细胞成像平台 LucenceCELL，该平台能够在血液样本中捕获上千个高分辨率的循环肿瘤细胞和细胞簇成像，应用于癌症的早期检测和疾病监测。

“用测序和细胞成像这两种方式去做早期患者癌症信号筛查。”

据陈民汉透漏，路胜计划从 CLIA 权威认证的硅谷实验室逐步推进该液体活检平台的商业化，“预计该平台将在 2022 年问世。”

此前，路胜完成了 2000 万美元 A 轮融资，由世界最大私营医疗机构之一 IHH 领投，融资金额用于两项前瞻性的临床研究。据陈民汉介绍，这两项研究分别是针对 LiquidHALLMARK 液体活检产品和结直肠癌的早筛项目研究，前者正在美国进行一项临床研究，“这是一项针对 200 名未受治疗的转移性肺癌患者的前瞻性临床研究，” 后者已经完成了一些基本的研究，目前正在统计数据。

“我们也计划做新一轮融资，希望把我们的 LiquidHALLMARK 液体活检、LucenceCELL 细胞成像平台带到中国，开展临床试验。”

图 | LiquidHALLMARK 适用癌种（来源：路胜）

近年来，全球范围内癌症早筛迎来前所未有的热度。在国内，2020 年有 16 家早筛业务公司累计完成了 63 亿元融资；在国外，巨额收购频现，Illumina 拟 80 亿美元收购 Grail，Exact Science 21.5 亿美元收购 Thrive。

但当下，癌症早筛的市场教育仍道阻且长。比如诺辉官网 “常卫清” 的宣传页上，就有一个醒目的数字：95% 的常规体检都漏了肠道检查。

在陈民汉看来，价格是普及癌症早筛的关键因素之一，“市面上许多早筛产品的价格偏高，主要在一、二线城市推广，但三线及以下城市筛查需求也很大，因此要控制好早筛产品的成本，包括控制耗材的成本，以及可以用深度学习算法实现数据分析自动化。”

肿瘤内科医生的经历，让陈民汉对于癌症早筛这一领域尤为感慨，“我看过不少肿瘤末期病人，中国的人口基数较大，患癌的风险也比较高，而早筛和基因检测尚未纳入医保，这其中有很多挑战，但更多的是责任。”

对于未来的发展，陈民汉希望首先能够解决液体活检上的一些问题，其次推动上述影像学平台的发展，“希望未来能实现抽一次血就能检测所有癌种的筛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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