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有点不同的正常人
我觉得现在过的还不错。
至于阿斯伯格综合症,不,现在是“高功能孤独症”, 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我只能说这是一种不同而已。
诡异而僵硬的表情,起伏不定的精神状态还有超乎寻常的记忆力和模仿能力,这些在其他人看来我“异乎寻常“的特质,对我而言仅仅是与生俱来的本能。我至今还记得三岁那年去拍全家福的时候路边电线杆的位置,第一天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哭着找爷爷的行动路线,还有小学第一次语文课我的发言。
但出乎意料的事情是,和一般的孤独症患者不同,我在3-8岁时的性格并不内向,反而愿意和每个人去交流。但那个时候,有些特质已经初露端倪:“死亡之后是什么?”,”宇宙外面是什么?“,”生命是什么?“诸如此类的问题开始在我脑海里面浮现。刷牙和吃饭时咽反射带来的呕吐,磕磕绊绊的语句,难以拿捏的发力和与同龄人相比极差的肢体协调能力开始困扰着我。
丝毫不出预料的,我在小学成了校园霸凌的受害者,不仅是同学,就连我当时的语文老师,班主任张**也是加害者。在学校,老师仅仅因为“我不害怕她“,将一些毫无来有的事情栽赃到我的身上。
在回家的公交车上,那些和我认识或不那么认识的同学对我进行语言上的侮辱,有样学样的还击却被他们轻松化解。暴力上的侮辱也屡见不鲜,包括但不限于投掷石子,拳脚相向等,当我把这些事情告诉老师,她只是轻松的一句“一个巴掌拍不响“敷衍了事。
我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吗?不能,这对我来说是毫无理由的,我只想解决矛盾而不像激化它。为此,我学会了自嘲,不得不说,效果还算不错,这些人发现欺负我毫无意思就放弃了,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那段时间我的体重增加到了他们难以取得优势的地步。而我持续维持在前列的成绩也让那个老师再也找不到侮辱我的理由——当然也不全是,我的字写的歪歪扭扭。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在同学面前“展示“的机会,尤其是抄写课文的时候。一个连心脏泵血方式都不清楚的成年人有什么权利去嘲讽我?为什么这些人还因为这些无端的事情而嘲笑我?难道我的成绩比他们差吗?还是只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
我在这个时候也接触了电脑游戏,而我父亲的英语很差,当时的游戏也鲜有汉化。于是我成了父亲的翻译,我在翻译每一个文本,每一条语音的时候,都本能的把它们记忆了下来。这导致我的英语水平提升很快,但是说话却会带着奇怪的语调——它们都是模仿游戏角色而来的。
我的初中和高中乏善可陈,除了我在那个时候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领域——生物,这个现在看起来就业奇坑无比的专业,在那个时候却成了我的目标。这也是我选择兽医专业的原因之一:与生物有关,不用过多接触人类。
大学,我有充足的样本去观察和模仿,但尽管如此,我依旧不喜欢多数大学生所热衷的“社交活动“:聚餐,唱歌,和狼人杀。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能和不熟悉的人交流生活上的事情,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在有能把人震晕的低频扬声器的密闭空间里用自己那并不好听的嗓音唱着毫无价值的歌曲,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和DND相比拙劣无比的角色扮演游戏能让他们废寝忘食。为了使初次见我的人留下好印象,我变得无比礼貌,但这往往只在业务性往来的时候才会出现。
我也找到了自己新的爱好:播音主持,这让我可以自由的模仿某种情境下的某个人而不会使人感到迷惑不解,可以释放自己与生俱来戏剧性的表现力。而我对电子设备的爱好也让我成功的在学校的广播站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现在,身为一个研究者,我能够专注于一个方面投入精力,恰巧我并不反感甚至喜欢这个方面;而我身边,也多了一个虽然每天嫌弃但是能理解我的伴侣。
他们说,我情感起伏不定,对我来说这只是表达情感的正常方式而已;他们说,我的表情要么僵硬要么诡异,这并没有妨碍我登上舞台;他们说我异乎寻常,我乐得接受。
因为我只是和你们一样,和别人有点不同的正常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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