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后代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我愿意承担选择的代价”
1950年代,香港。(何藩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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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周末时常坐地铁去五道口的一家NGO听讲座,徐友渔,王建勋,张大军,都听过。两间不大的教室,总是挤满人,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美好的姑娘。去晚了,只能坐过道,和其他人肩并肩,脚碰脚,生理与心理的距离,短得不能再短。
一位同龄的IT男对我感慨:自己关心的东西,身边的人都不关心。在这儿,才有了可以说话的人。
戴晴讲张东荪那场,我在过道上坐了三个多小时,屁股坐疼了,眼眶也湿了。
互动环节,一位老者拿起话筒,已然哽咽。他说自己六十多了,维权工作者,专门从河南来。“看到了太多基层的黑暗。”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
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说,北漂十年,屈辱感挥之不去,今天在这里,第一次觉得不再孤独。
一位八零后的大四男生说,他因为在╳╳“县长”上签名而被喝茶,但一点不后悔,也不害怕。“为了我的后代过上有尊严的生活,我愿意承担我的选择的代价。”
戴晴说她是极端的悲观主义者,但生在这样的时代,又不能不保持希望。“中国需要社会和解。和解的基础是真相和正义。希望有更多的人说真话,做好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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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座后,有AA制聚餐,所有人均可参加。
一次聚餐,两位维quan律师在坐。其中一位说,这个国家的希望,在民间。
我和另一位律师同乘地铁回家。车窗外,帝都的万家灯火,像点亮的一颗颗心。
聊起时局,律师有些激动,调门渐高,完全不在意车厢内其他人投射来的目光。
我一直记得,当律师说起某些行为是法西斯,某军队是党卫军,我们对面那位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张大嘴、瞪圆眼的惊惧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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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那样的讲座,早已不再有。
那家NGO早已因“非法经营”被取缔。
那位律师后来被抓,据说受了酷刑。
那位一脸惊惧的小伙子,不知道他后来在现实生活中再遭遇那样的惊惧时刻,有没有淡定一点。
生活着实不易,不管我们怎么想,怎么做,都在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代价。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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