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太难了

作者：冯超

来源：商业人物（ID：biz-leaders)

每个城市都会羡慕杭州。因为那里有马云，有阿里巴巴，有互联网产业集群，有就业，有税收，有GDP，有良好的治理形象。

在新经济大行其道的今天，一家知名的新经济公司，可以成长为一座城市亮丽的名片。

为了这张名片，近些年，厦门一直在努力，取得的成效通过地图APP就能看出来——瑞幸咖啡总部，趣店总部都迁到了厦门的思明区，两家公司的地址，相距也就几百米。

2018年7月，趣店总部分两批，从北京南迁到厦门。尽管当时媒体报道了搬迁时员工的猝不及防和争议，但趣店的CEO罗敏还是完成了任务。他的办公室楼下就是海岸线，累时可以看看风景。

那年夏天，厦门的官员还会见了神州优车、瑞幸咖啡董事长陆正耀一行。双方签了份协议：神州、瑞幸的总部也落户到厦门。陆正耀喜欢跑马拉松，去年初，他主导完神州对宝沃汽车的收购没几天，就在厦门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全程马拉松。

2019年，厦门还举办了几个会议，比如中国国际工业互联网创新发展大会，社交电商节暨招商洽谈会。这两个会，都是首届。从会议名字来看，这些活动确实是在紧跟着互联网的发展节奏。

在2019年由官方举办的厦门招商大会上，有三位互联网企业家成为厦门的首批投资顾问，分别是，字节跳动的张一鸣、神州系的陆正耀、趣店的罗敏。张一鸣是福建龙岩人，陆正耀是福建屏南人。

谈起福建乃至厦门的互联网，蔡文胜是个绕不开的人物，但这批顾问名单里却没有他。蔡文胜生于福建石狮，草根，高二辍学，以贩卖域名起家，擅长做流量生意，后成为投资人，在厦门互联网圈人脉广泛。2005年首届中国互联网站长大会，就是由他发起，并在厦门召开。

厦门能成为公认的“域名之都”，也有蔡文胜的功劳。蔡文胜形容厦门是美国的西雅图，在他的厦门办公室里，一块匾上写着“隆中领略”。

在2019年中国互联网协会公布的《中国互联网企业 100 强发展报告》中，厦门本土的互联网公司有5家，排名大多在榜单后半段，分别是四三九九、美图、翔通动漫、美柚、吉比特。

这是二线城市厦门的实力。不过，这几家厦门互联网企业，虽都是流量经济的结晶，但发展大多都不顺利。

四三九九，通俗的名字就是4399小游戏页游平台。蔡文胜是其投资人。4399的上市之路曲折。2014年，想上市，但因申请文件不齐备等原因，中止审查。2016年，它又想上市，但有人在证监会旁边的酒店召开发布会，实名举报4399隐瞒重大事实，意图欺瞒上市，股东蔡文胜涉嫌偷逃国家税款3.6亿元。蔡文胜做了反驳，但公司至今没有上市，而且还偶尔陷入到侵犯游戏大厂版权的纷争和官司中。

美图，一个曾经的拍照神器，蔡文胜是集团主席。但上市四年来，还在亏损。市值64亿港元，股价每股1.5港元，相较高点，下跌了92%。

翔通动漫虽然在厦门，但在2015年被上市公司浙江祥源文化以12亿元的价格收购。收购时，协议承诺翔通动漫连续三年的利润不能低于一个数值，但它只有一年完成承诺。这导致祥源文化商誉减值。而祥源文化业绩预告称，2019年业绩预亏7.8亿元-9.36亿元，而原因又跟翔通动漫的运营不理想有关。

美柚，一家创业型互联网公司，最近进入上市辅导期，报告显示，去年营收6亿，利润1.2亿。吉比特，专注游戏，目前市值283亿，2018年利润7.23亿。但他们还是不能被称为名片，有规模，却并非动人心魄。

厦门等到了外来户趣店，而罗敏的表现则是“来了就是厦门人”，公司的办公地址变更到厦门。根据《厦门日报》的报道，作为厦门的投资顾问，他会向朋友展示自己手机里的厦门身份证照片。在2019年，他邀请了几批创投圈的人到厦门，并引荐给当地政府。

早在2017年时，罗敏在厦门开会，与当地官员相遇。市长又两次到北京与罗敏会面，讨论企业搬家事宜。据报道，罗敏会跟朋友讲厦门的生活环境，相关扶持政策，等等。

不过，政策再好，企业还得靠自己。两年时间，趣店股价从刚上市时期最高点的35美元跌至目前1.66美元，总市值仅为4.21亿美元，缩水了80多亿美元。去年四季度，公司净利润为1.279亿，同比下滑83.3%。

而总部迁到厦门的瑞幸，最近因为财报涉嫌造假事件，引起巨大的争议。5日下午，瑞幸发布道歉声明，“所造成的极恶劣影响，瑞幸咖啡在此向社会公众致以最诚挚的道歉。”

罗敏邀请朋友来厦门的原因，《厦门日报》是这么分析的：“经济学上有一个词叫‘热带雨林效应’，独木难成林，只有形成热带雨林生态，才能形成稳定持续的生长环境。趣店显然明白这一点。”

厦门的独木，有几棵，不过他们得先活下去，再谈成为森林，最后才能谈雨林生态。这座城市想大力发展新经济产业，它正在给互联网、新经济的土壤施肥，但是，仅是等一棵参天大树崛起，就已经很难了。

*头图为腾讯视频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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